“你他娘的短、短毛怪,莫不是变戏法的,怎么手上会喷火,喷火就喷火,为啥要打俺的帽子?”
“因为我怕你不听话呀——”
文刀说着,恶作剧地挤了挤眼睛,随即扯过微冲平端在手中,扬声对在场的所有人喝道:
“都听着,不想死的话,都老老实实地照他的样子做——”
说完,文刀扭头对刘仇抱歉地一笑道:
“刘老哥,麻烦你照我的话做个示范,双手抱头,慢慢蹲下,然后双腿盘膝坐下。对,就是这个样子。”
刘仇默默看了一眼文刀,随即一声不响地按照文刀的指示,有板有眼地依言做出每一个动作,然后盘膝坐下。不过,在他坐下去的一刹那,他忽然冲着邓板凳诡异地笑了一下,嘴里跟着便突兀地喊了一声:
“邓板凳,看在你爹邓黑的面上,老子还是提醒你一下,照公子的吩咐做,不然你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邓板凳撇撇嘴,眼睛盯在文刀突然亮出来的微冲上,目光闪动着,随即将视线一下子转到了稀稀落落被扔了一路的死狼尸体上,口干舌燥地喊了一句:
“怪人,这些狼身上既没有刀伤更没有羽箭,看来都是你用刚才的那种戏法弄死的?”
文刀微微一笑,点头喊道:
“别废话,是与不是待会儿你一看便知。我警告你,别打歪主意,他们的命可都在你手中掌握着,他们可都是你的人,我是绝不会心软的。”
邓板凳面色一变,随即咬牙道:
“你的戏法就算很厉害,可我们这么多人,你怎么一下子把我们都弄死?哼,想吓唬我,没门。老九,给我冲——”
邓老九一听,两眼一闭,猛然窜起身,一个弹跳就蹦了起来,身子还在半空,手中就多出了一把刀片子,亮晃晃地带着一股风声,照着文刀劈过来。
妈的,真是不想杀人呀,可自己穿越而来的这个“处”,就像大姑娘上花轿终究有“破”的这一刻啊!
看着突然疯了一般扑过来的邓老九,文刀长叹一声,未等他落地,一枪给了他一个痛快。
不是他手黑,这一枪,他必须发挥到极致,才可能瞬间震慑全场。
一命换这么多人活下来,才是最大的仁慈。
而且,既然出手杀人,那么这一枪,就是正式在这个时代立威的开始。邓老九,算是撞在枪口上的殉葬者,以后给他记上一笔就是。
邓老九的死,毫无悬念地成为了在场所有土匪的一场梦魇。
他们可以面对血淋淋的对砍,缺胳膊断腿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却无法接受眼前这个亲眼所见:
一个人,一个曾经那么强横的人,怎么可能被人一指,咕咚一声就倒地而亡呢?
甚至,连叫都没有叫一声。
看到现场突然一片寂静,每个人都是呆若木鸡的模样,文刀哪敢再有半点迟疑,直接扑到邓板凳跟前,抬脚就将他踹倒在地,抖出绳索将他捆好,这才望着同样目瞪口呆的刘仇六兄弟大喝一声:
“他妈的,你们还愣什么,还不快快叫人把他们都捆了。七八十个人哩,可不是七八十头狼,真炸开了四处跑去,你还让老子把他们真的一个个都杀了!”
噢,刘仇这才如梦方醒,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指挥着自己这边的二十来人开始捆人。
等到全部把人捆好,文刀随即笑眯眯地拍了拍邓板凳:
“如果你不想再多死人,最好数一数人够不够。这深山老林的,一个人跑了就是死路一条,懂吗?”
邓板凳一哆嗦,目光躲闪着文刀,总算把人给数清楚了。
除了邓老九,一个人都没有漏网。
这下,总算有劳力了,现在差不多可以一人扛一头狼,再也不用搞什么接力搬运狼肉了。
“公子,那、那邓老九怎么办?”
经过一番忙乱,现在很多人都渐渐恢复了一些精神。于是,一些胆大的好事之徒,便开始蠢蠢欲动,不断地望着横尸地上的邓老九探头探脑的。
看样子,他们对于邓老九的死法,除了恐惧之外,现在又开始多了一份好奇。
“埋了吧,然后做个记号。”
想到这还是自己第一次亲手结果了一个人的生命,不知怎么,心里一直都觉得像堵了一个什么东西。忙起来还好,现在叫刘仇一问,不由得又勾起这种情绪,于是一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其实他也很想去亲眼看一下,一个人被爆头后到底是一种什么样子。不过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他就被自己吓了一跳。
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任其发展下去十分可怕,一不小心自己就会打开自己心灵的魔盒。小心,小心,真的要小心呀,虽然这是一个吃-人的社会,可自己毕竟是带着一个现代的文明躯体而来的。
当然了,尽快埋了邓老九,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文刀压根都不想任何人在他立足未稳之时,对他有半点真相上的窥视。他可不想有谁去翻看邓老九,然后对他身上的那个血洞展开无限的想象。现在,越神秘对他越有利。
不知不觉,随着邓板凳这一帮人的加入,一座真正的大明古寨,终于远远地第一次呈现在了文刀面前。
“公子,前面那就是曹三毛的柳树垭山寨了,你看要不要我们派个人去招呼一声?”
听着刘仇尽职尽责的报告声,举着望远镜的文刀笑着摇了摇头:
“不用了,他们已经有人过来了。”
哦,刘仇踮起脚眺望了一下,随即低头想了一下道:
“是了,每个寨子在十里之外,都会放一些眼线以防别人或者官军偷袭,他们自然也不例外。嗯,是小的忙忘了这件事。”
文刀放下望远镜,发现刘仇的目光再一次不由自主地盯着望远镜看了一眼,想了想,最终还是将它装入盒子,然后摸出一支烟叼在嘴上道:
“我们路上走了两天吧,根据你对山寨的了解,我给曹三毛的三天期限,是多了还是少了,他有没有可能跟我玩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