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中的气候湿热,可以一年三熟,想来不久之后就能收获到第一批粮食。
在已经尽力修缮后的县寺院中,此时也是花朵繁盛。
张鹏专门从山野中移植了菊花回来,就种在房前屋后和县寺内的闲置土地上。
菊花约有半米高,茎直立,不分枝,被柔毛。叶互生,有短柄,羽状浅裂或半裂,下面被白色短柔毛。花苞多层,外层绿色,内里则有的是白色、有的是红色、还有的是紫色或黄色,看起花来淡雅而别致。
在夏初明媚的阳光里,张鹏、司马欣、硕三人把这些花朵用剪刀剪了一成下来,然后将花朵放在阳光下暴晒。花了几天晒干之后,张鹏又把已经初步干燥的花朵切碎,当天下午,他就将这些花朵放进香炉里面烧起。
硕知道大兄对这些花朵非常重视,看到燃烧的花朵冒出的青烟,他也不知道大兄到底是什么意思。没多久,竹楼内的虫子就开始噼噼啪啪的往下掉,这下看得硕傻了眼。
熏了好一阵,张鹏把被褥拿出来在太阳下抖动。那些原本藏起来的小虫子纷纷掉出来。张鹏恶狠狠的用脚去踩,并且用鞋底把这些虫子彻底碾死。
硕弯下腰仔细去看,那些虫子一个个身体僵硬,掉在地上之后一动不动。和世代生在这里的山民差不多,硕来到闽中之后也是饱受蚊虫攻击,看到这些大概是叮咬过他或者是吸过他的血的虫子躺在眼前,硕也愤愤的踩上去报仇。
司马欣这时也从远处走了过来,见到鹏和硕这般举动,只是带着好奇边看边笑。不过此时却飞来一个苍蝇,莽撞的撞在了司马欣脸上,然后就滚落在地。
看着这讨厌的苍蝇,司马欣想起自己被苍蝇骚扰的痛苦。他没有“抓住这只苍蝇挤破它的肚皮把它的肠子扯出来再用它的肠子勒住它的脖子用力一拉,也没有看着吐出整条舌头的苍蝇,再手起刀落砍掉苍蝇的脑袋。”
司马欣只是抬起脚来,在苍蝇的众多复眼中看到一个巨大的鞋底从天而降,然而被麻痹的身体已经无法反应。鞋底落下,苍蝇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当天,由菊花和张鹏早就准备好的淀粉末混合,糅制在一起后捻成条状盘在一起。这一晚,三个人都睡得踏实。
“大兄,还是你有办法,俺活了这么大,第一次睡得这么香!”硕醒来后就不停地念叨着蚊香的好处,似乎激动的要流泪了!
“然也,将主之智,常人不能及啊······”司马欣也跟着发出心底里的赞叹。
“这‘蚊香’如此好用,不知将主欲如何操作?”司马欣问道。
张鹏欢喜的答道:“屠睢将军那边没有克扣咱们的军功,这虽是本分,却也不能不谢。素闻其军中疫病频发,皆乃蚊虫叮咬之故。吾欲以蚊香相赠,尽绵薄之力!”
“哈哈哈哈!”司马欣一听就知道张鹏在摆什么算筹,笑道:“就怕屠睢用了蚊香后离不开,要用更多的兵器盔甲和斩获来交换!”
“嘿嘿!”张鹏也得意地笑了起来。
“近两日商贾进就会随船运面粉过来,如今秘药已经渐渐被其他商贾破解,想再换取粮食恐怕越来越难了。”张鹏正色道:“我们先把这些蚊香给商贾“进”带回淮阳卖掉。到时候用蚊香换粮!”
第二天,进的商船就到了侯县。他见到张鹏之后刚要抱怨现在秘药越来越难卖了,就见张鹏也不答话,而是径直拿出一个黑色的圆形条状物,捧在手中点燃了。
紧接着,缕缕烟雾冒了出来,不一会儿满屋子都是浓浓的白烟。
等白烟散去,一脸不快的进就见到地上落满了各种虫子,不仅屋内虫子全部落地,屋外的虫子也落地不少。进的不快变成了疑惑,他看着站在烟雾中的鹏,不解的问:“上吏,这又是什么新的秘药?”
张鹏站在不断散去的烟雾中,缓缓开口道:“此乃菊花驱蚊香,吾欲卖此物,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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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码头上,望着进远去的商船,又一笔交易谈成了。闽中如今尚不能自给自足,只能依靠外界不断的输血。蚊香的市场打开,就不愁那些商人不蜂拥而至!
看向眼前的田地,旷野平川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头,无数的军民在田间挥汗成雨。时间紧迫啊,多种一点就能多吃一口,这个道理所有人都明白。
而且修渠的工作也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之前挖了许多蓄水池,早已经养殖了各种鱼类。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些蓄水池连接起来,形成活水。
虽然在春初的时候大雨不断,但等到灌溉的时候,要用的水绝不是一个个水池子能满足的。山民并不晓得秦人具体是怎么种地的,所以张鹏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一张白只好画图。
为了挖渠,张鹏己经发动整个侯县的军民百姓,数万人一起劳作。军民日夜动手,丈宽及腰深的水渠很快就四通八达,直接连通闽江,建设速度真是飞快。
人力不需付钱,不过军民劳作的伙食,却是县中供给。
上万人吃喝不少,还要让他们吃饱。馒头、野菜炖鱼汤,这是侯县的标准伙食。
有了官府的组织支持,为自家田地修渠还有饱饭吃,侯县归顺的山民们热情高涨,简直就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的事情。他们人人抢着挑土,拉石,忙个不亦乐乎······
司马欣站在张鹏的身边,这种万人同作的画面似乎只有大周时期才出现过。不过那个时候黔首是在贵族的皮鞭下被迫劳动,效率极低;而现在人人都打了鸡血似地抢着干活,皆希望水渠早些挖好,家家通水。
他不经意地看向张鹏,脑海中回想起鹏劝说他同意大规模修渠时的场景——“水渠可以泄洪,到时候不但可以避免洪水的破坏,还能有足够的水浇灌土地,人人都可以有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