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叫村里人见到地里的尸体,只怕是要被吓个半死,王大锤夫妻俩还在地里,她得赶紧过去。
“你身上有没有化尸散之类的东西?”罂粟出声问道。
红袖先是一愣,紧接着还真点了点头,她毕竟是玩毒的,浑身携带了不少毒粉,不过这化尸粉极为难制,她做不好,还是从主子的暗卫营里跟人好不容易才讨要过来这么一小包。
听闻真的有这种似硫酸一般腐蚀性极强的药粉,罂粟松了一口气,这么一来,就不用再费事处理那些尸体了。
“家中屋子被被人故意纵火的,谢谢你和绿袖把我爹娘和虎子好好的救出来。”罂粟是真的很感激,若是没有红袖绿袖留在家中,她简直不敢想象。
“突然间火就着起来了,且火势很大,我和红袖两人也被困在房间了,多亏了主子早先……”说到这里红袖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不过在罂粟冷幽剔透的目光下,她只得硬着头皮说了个清楚,“主子从您上次在嵬砀山遇刺之后,就安排了一批人手在暗中保护您还有您家人的安全,今日正是多亏了他们出手,一早在暗中注意到有人在院子外动手脚,才把我们救出来的及时。”
罂粟心中一暖,苏焱有心了,是她疏忽了,上次有人要她的命,她就该想到这些的。
可能上辈子独善其身习惯了,没有家人,才没有想到这一茬。
不过,真好,有人帮她想到了,被人用心对待的感觉挺好。
两人很快便行至大棚田地那块儿,王大锤夫妇两人失魂落魄瘫坐在死人旁边仍旧不住的干呕着。
周围全是呕吐物,估摸着是把胃里的酸水都给吐了出来,现在是在是吐不出什么东西了,才一直干呕。
看见罂粟,两人眼底渐渐汇聚起光来,瞳孔一瞬间放大,面上是如出一辙见鬼的惊恐表情,与此同时,两人用手撑着地,不住的往后退缩了去。
罂粟见此情形,不由叹气,没办法,普通人见到这种血腥的杀人场面,肯定是会留下阴影的,估摸着以后李珍夫妇俩肯定不会再与他们家有所往来了。
只是接下来的化尸场面若是让这两人瞧见了,只会惊恐更甚。
所以罂粟上前一步,温声放缓语调道,“我觉得你们还是先回家比较好,今日的事就忘了吧,往后不要跟人提起。”
李珍对罂粟的声音充耳不闻,活像是见到索命的阎王爷一般,拼命的往后闪躲,眼睛瞪得老大,呆呆的看着罂粟,嘴里大声尖叫着,“杀人了,杀人了!”
罂粟不由蹙眉,恐李珍的声音会引来村里人,不过没等她出声,一旁的王大锤已经缓过神来,一把捂住了李珍的嘴巴,还低声重重的道,“别乱叫!”
王大锤到底是男人,虽然被这场面吓了个不清,但是神志还没有给吓散了。
只是因为见了方才的杀人场面,打心底对罂粟觉得恐惧,现在见她再次回来,王大锤已经想到了一个词,毁尸灭迹。
这种场面,他们夫妻俩肯定不能再留着了。
王大锤今日的脑子要比寻常任何时候,转的都要快,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聪明一些。
他想着方才沈翠花既然走了,没有杀他们夫妻灭口,现在应当也是不会杀了他们的。
可是亲眼见她杀人,知道她这个秘密总归是不好的。
王大锤拉着李珍将喉头的紧张吞咽下去,大着胆子才道,“我……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一张嘴声音干涩无比。
说完,他拉着李珍就往家里跑,也不管罂粟听到是什么反应。
见人走了,罂粟对红袖道,“快把这些尸体处理了。”
饶是见惯了血腥场面,红袖刚一过来也被这一地的断肢残骸给惊了下,一树地上有八具尸体,她暗暗蹙眉。
一边掏出化尸粉动作,一边与罂粟道,“小姐,您没受伤吧?”
罂粟先前因为紧张爹娘和虎子的安危,倒是没觉得身上哪里疼,现在缓过劲儿来,她觉得背部有些隐隐作痛,应该是方才不小心,被黑衣人给划了一刀。
这化尸粉效果惊人,指甲片大小的粉末,便能将一具尸体,化为尸水,而且速度奇快,看的罂粟都不免惊叹。
这效果简直就像是人吊在硫酸池里。
很快,两人便处理好这些尸体,期间并无村民过来,只是田里的土浸了血水,颜色暗红,血腥味也很重。
罂粟去大棚里抱了两把铁锹,与红袖将染过血水的田地全都翻了一遍,好在土地都荒着,只打了春再耕地播种,所有沾染上血迹的泥土都被罂粟两人给翻到了下面。
刚弄好,沈和富就找了过来,远远的就朝两人喊道,“翠花,你看见虎子没?”
罂粟心中一咯噔,知道大概是不好了,双手瞬间拔凉,她强压住情绪,问道,“虎子找不见了?”
沈和富一脸焦急,“从咱家屋子里跑出来的时候还在呢,刚刚我和你娘只顾着说话了,没看着他,这会儿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把咱家那片找了个遍也都没看见,我和你娘还以为他过来找你了。”
罂粟将手中的铁锹一扔,对红袖道,“把他们叫出来,快问问有没有看见虎子。”
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往家门口走。
沈和富也边走边道,“村里帮忙来救火的人也都说没看见。”
罂粟双唇紧抿,清丽的笑脸一片冷然,面色从未如此难看过。
从刚开开始,她心中一直有很不好的感觉,现在应验了。
她的虎子丢了。
罂粟心中很气自己,方才回家的时候没有看见虎子为什么不多找一找,若是虎子从那时候就开始丢了,贼人肯定还没有跑远,应该是能找的到的。
很快几人就回到了家门口,屋子尚且冒着黑烟,不过浓浓的火势已经被扑灭了,只剩下着过梁木尚且闪烁着零星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