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焱轻笑,语气变得欢快了许多,“我娘跟我说我爹就是个榆木疙瘩,她跟着他在西北军营呆了两年多,自然是因为对他有意,可没想到我爹一知道她女子身份,就将她赶出了军营,很是生气,正打算策马去游山玩水,我爹却找到她,跟她求亲了。”
罂粟勾唇,“你父亲应当也是极喜欢你娘的。”
苏焱点了点头,“他们俩成亲后,很是恩爱,军中不能有女子,我爹在西北军营,我娘亲便在邺城买了处宅子,一直陪着他,那时候邺城不比现在繁华,黄沙遍地,百姓贫穷,瓜果菜肉都鲜少能吃上,我娘亲怀了我之后,我爹心疼她,便派人将她送回了上京。”
说到上京,苏焱脸上笑意便隐去了,漆黑如浓墨的丹凤眸里多了一丝冰冷的阴郁。
“若是不回上京,一直留在邺城,他们现在应当还活着。”苏焱闭上了眸子,低沉的声音多了一抹沉痛。
罂粟握着他的手,没有说出什么安慰的话来,苏母如果和她一样,是身怀单兵作战母系统的人,她实在想不出,她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才会丢了性命?
毕竟母系统的三级系统,可谓是无敌的存在。
就算只是开启二级系统,有防护罩,和治愈能力存在,遇到再大的危险,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而苏焱又是否知道苏母身怀系统呢?
罂粟心中有些犹豫,系统是她最大的秘密,是她在这个世界,除了自己,再无人知道的秘密。
也许是因为信赖还不足够到达以命相抵的程度,所以罂粟还是做不到将这个秘密吐露出来。
苏焱用低沉微微沙哑的声音,继续说起了苏父苏母后来的故事,罂粟总算是知道了为何苏凝雪会说苏焱对皇宫极为不喜的原因了。
杀父杀母之仇,若是她,只怕是隐忍不了这么多年的。
苏母外向,虽然怀了身子,但也时常外出,有那么一次,便在盘溪湖遇上了出宫玩乐的皇帝,而皇帝又刚好遇到了刺客。
当时皇帝躲上了苏母的船,那群刺客秉着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皇帝一人的念头,直接对苏母一船人下了杀手。
苏母并非手无缚鸡的女子,虽然已经身怀有孕,但身手依旧敏捷,为了护住自己与腹中胎儿的性命,苏母在危难关头,动用了身上的一件秘宝,解决了所有的刺客,因此也救了嘉庆帝的命。
这事儿只是一个引子而已。
罂粟猜测苏焱口中苏母身上的秘宝,就是系统,毕竟这冰花玉镯就是苏母留下来的东西,或许就连玉镯里面的札记也是苏母亲手所留也未曾可知。
嘉庆帝并不知当日那救了他性命的女子就是镇北侯府承袭侯位的苏慕远之妻安锦,但是对于安锦在危急关头所用的‘诡异功法’,嘉庆帝一直深感兴趣,所以后来又派人去暗中查访那日画舫的女子,但是却一无所获。
此后,安锦在镇北侯府顺利生下了苏焱,母子平安,因为有了苏焱的缘故,安锦便甚少出府,她又不喜与上京权贵之家的贵妇来往,在上京甚少露面,且时常带着苏焱去西北找苏慕远,在邺城一住便是半年之久,所以京中只闻镇北侯府的侯爷娶了一位平民女为妻,不曾见过她的容貌。
便是当初苏慕远娶妻时,有见过安锦一面的妇人,也只说安锦不过中上之姿,英气太过,娇柔不足,所以上京人,对安锦并无甚印象。
直到苏焱五岁那年,西北战事已平,嘉庆帝有意收敛西北兵权,便将苏慕远召回上京,予他一闲职,收回了西北兵权的虎符。
又怕镇北侯府心生不满,知道苏慕远夫人不过是平民之女,便想将荣亲王府的庶出三小姐,赐给苏慕远做平妻。
苏慕远拒了这门亲事,且说自己此生只娶安锦一妻,一生一世一双人。
嘉庆帝因此对苏慕远的妻子,多了三分好奇,便让苏慕远在那年的秋猎带上妻儿,一同前去玉屏山狩猎。
安锦也并不知道当初在盘溪湖上所救之人就是嘉庆帝,所以随苏慕远去秋猎的时候,是满心欢喜的,她又极爱舞刀弄棒,所以特意穿了一身劲装疾服,兴致勃勃的要教苏焱打猎。
初见时,嘉庆帝也并未认出安锦就是当年盘溪湖救他一命的女子来。
只是在围猎时,突生意外。
嘉庆帝想要射杀一头黑熊,那黑熊是幼熊,母熊不知怎的寻了过来,见幼熊被捕,发起狂来,掀翻弄伤了跟在嘉庆帝身旁的人,苏慕远为了保护嘉庆帝,与黑熊战在一起。
看护被捕幼熊的人,不知是因为受了惊吓,还是疏忽,笼门并未关紧,那幼熊竟从笼子里逃了出来。
两头发起狂来的黑熊攻击力,可见一斑。
不过片刻,整片山林里都弥漫着血腥味,好几个被撕咬断手脚的人躺在地上哀嚎。
玉屏山很大,在狩猎之前,会有专门的人来清场,不会再皇帝要狩猎的地界里留下太过凶猛的野兽。
嘉庆帝自负不会被野物所伤,又怕惊扰野物,所以狩猎的时候,并未让御林军以及近卫跟随,却不想遇到了这两头战斗力惊人的野熊。
那幼熊又极记仇,知道是嘉庆帝射伤捕捉了它,所以一直对嘉庆帝紧攻不舍。
苏慕远对嘉庆帝忠心耿耿,一直舍身护着他,安锦怕他不敌,将苏焱放在树上后,便出手去帮苏慕远。
人的体力终究是与黑熊无法比拟的。
苏慕远已经与两头熊搏斗了许久,后来体力有些不支,一个疏忽,便给黑熊咬住了手臂。
黑熊力气之大,只要咬住了人的手臂,不撕扯断了绝不会罢休的。
为了救苏慕远,安锦想也没想,就再次动用了系统的力量,直接杀了咬住苏慕远手臂的那头黑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