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送信人好端端的干嘛要把字条撕开来?肯定是听了小白脸的吩咐。
罂粟又气又无语,把王元出事的消息送过来,他们本应该感激他,可是故意押后十多天才送过来,此刻她心内是半点感谢都没了。
“大哥可曾动身?”罂粟出声问道。
汉子忙回道,“手下来之前还未曾。”
罂粟迈步转身便走,“走,去通州。”
与沈长云交代了几句,罂粟便带着人去了凤阳码头,坐上送信人来时开的船,一路快速行驶,到了通州。
万幸赶到船帮的时候,王霸还未曾出发。
“大哥,我去上京。”罂粟一进门就开门见山的道,“我们眼下还不知道王元在上京出了何事,是大是小,若是出了大事,我在上京有熟识的人,万不得已还可以找他帮忙。”
王霸之所以没有这么快就离开,正是因为看了那字条上写着“我等你”三个字,信是送给罂粟的,那这句话显然也是对她说的。
“可是……这千里迢迢的,妹子你身手虽好,可到底是个姑娘家,且不说这一路不知会遇上什么麻烦,单是来回奔波我就怕你吃不消。”王霸这会儿是真心实意拿罂粟当亲妹子待,流露出的担忧也全是真心实意。
罂粟勾唇笑了笑,“大哥莫要小看我,你也知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锻炼,体能方面不比你们男人差,你若是还不放心,我带两人去就是了。”
王霸抓了抓光亮的脑门,道,“妹子,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和你一块去上京,那里毕竟是天子脚下,妹子识得的人未必能帮得上忙。”
罂粟知道他不放心王元,耐心道,“大哥,通州这边金家一直虎视眈眈,想要将咱们赶出通州,咱们若是都去了上京,老虎一人肯定看顾不过来,若是金家趁机发难,凤阳船帮没人坐镇,只有挨欺负的份。”
她拍了拍王霸的肩膀,一脸坚定的笑着道,“大哥,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我跟你保证,绝对好好的把王元给带回来。”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道,“大哥,实不相瞒,我此次去上京还有事要办,这趟京城,我势必要走的。”
王霸摸着脑门,又犹豫了一会儿,才应下,“那你在船帮里挑两个好手跟你一块去,多少能有些照应。”
罂粟点头,宽慰他道,“上京是天子脚下,讲究规矩王法,王元的性子又不会主动生事,不会有什么大事的,你别自己胡思乱想的吓唬自己。”
轻装简行,罂粟依旧是身着男子的衣裳,带了帮里的两个汉子从通州码头坐船去了上京。
接连做了六日的船,终于到了上京,虽然不晕船,但是一直在水上晃晃悠悠好几日,下船脚踏实地的那一刻,罂粟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踏实。
盛京大道连狭,画阁中天,高楼亭阁,遮天蔽日,画舫箜篌,繁华似锦。
想要在偌大的京城找一个籍籍无名之人,实在有些难,来的路上罂粟便已经想好了,苏小白脸既然能让人送信给她,一定知道王元到底出了何事。
在京城找王元难,但是找镇北侯府自然是容易些的。
三人先找了一家客栈落脚,叫了饭菜,顺便跟小二打听了镇北侯府的位置,罂粟打算吃过饭后,就去镇北侯府。
只是还没等他们三人动身,就有人找上了她们。
“二当家?”一个汉子试探喊道,见罂粟抬起头,惊喜的冲另外另个正在客栈里找人的汉子喊道,“咱们二当家在这儿呢!”
另外那两人听见,赶紧朝罂粟这边小跑了过来,看见罂粟,一副找到主心骨的模样,一脸激动,“二当家您真来了!”
罂粟认出他们是前些日跟着王元来京城的,脸上划过一丝疑惑,“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其中一人答道,“没多久前,有人给我们送信,说您到了京城,让我们来这里寻你。”见罂粟神情不对,那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们仨还当是您找人给我们送的信呢!也没多想,就过来了。”
有人送信?罂粟凤眸微微眯了一下,也就是说从她一进城就有人在盯着她的行踪。
罂粟也不做他人想,一准是苏焱,整个京城,除了苏焱认得她,根本就没有旁人。
罂粟撇了撇嘴角,那小白脸倒是会做人,不过她不想领这个情,她抬眸朝那三人问道,“你们可用饭了?坐下说话吧!”
一个汉子喊了小二又要了三幅碗筷,加了三个菜。
“你们小元爷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罂粟心里虽然着急想知道情况,但还是按捺着,等三人都用了半碗饭,才开口问道。
“我们跟着小元爷在京城待了五六日,都没有找到买家,能抽的上烟丝的都是权贵高官,咱们的身份实在太低,根本不着边。
后来小元爷打听到京城有一姓楼的富商,每年都去东海外的异国运回很多稀有的玩意儿,其中就包括烟丝,小元爷想着要是能搭上楼家这条线,咱们的烟丝就不愁销路了。
我们打听到楼家有个二少爷喜欢逛青楼,小元爷就故意在万春楼里结识了他,一连好几日请那楼家二少饮酒作乐,小元爷试探了好几次,那楼家二少也表露出烟丝稀少,属于粥少僧多,只要有货,根本不愁销路,就是缺货。
小元爷这才跟楼家二少交了底,告诉他我们手里有一批上好的烟斗和烟丝,想让帮忙牵线结识京城里喜欢这个的权贵,且许诺只要卖出这批货,绝对不会亏待他。
罂粟眉头微微一动,她大致能想到后面事情的发展,只能说王元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示意跟着她过来的手下给三人续满茶,她道,“继续说。”
“那楼二少不信咱们手里真的有烟丝,非说是假的,要眼见为真,小元爷就带着他去瞧了咱们的货,楼二少看完后,一口答应要给咱们牵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