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租了您家的地,浇水施粪,我爹从来没有偷过懒,您要是不放心,我现在就领着您去地里看看?”
赵金花见罂粟态度一直很好,不急不躁的,脸色顿时好看起来,想着自己刚才闹得有些太过,颇有几分不好意思的道,“我就是听了他们传的话,一下子忒着急了,说话要是有难听的地方,你们多担待。”她看向罂粟道,“那我现在能去地里看看吗?”
虽然听了罂粟的话,她已经相信他们家的菜没事,可没亲眼看见,心里还是不踏实。
罂粟点头同意,沈母赶紧道,“她金花婶,我和长云带你过去吧!”她扭头对罂粟和沈父道,“锅里面给你俩留着饭呢,要是凉了就添一把火再吃。”
赵金花一听沈老二父女俩都还没有晌午饭呢,这心里更加过意不去了,搓了搓手,颇有几分不自在。
罂粟洗了手去灶房里掀开锅盖,用手试了试温度,饭菜都还温热着,就没有再添火,把饭菜端出来和沈父一起吃了起来。
赵金花原本就想到田里看一看,隔着草棚子看一眼地里啥情况,她也就能放心了。
倒是没想到,沈长云母子俩竟然把草席子掀开,打开草棚的门让她进去,毕竟草棚子种菜这是不能外传的秘技,村里人都说沈老二家用草棚子遮着挡着,就是怕村里人学会了,可看沈宋氏母子俩这态度,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婶,咋还不进来?愣着干啥呢?”沈母喊了好几声,见赵金花一直没有反应,走到她身边拉了她一下。
赵金花回过神来,赶紧应了一声,走进了草棚子。
入眼全是翠绿的颜色,就好像是初春时候的西岭山,绿油油青旺旺的,一棵棵青菜长势十分好,看着就喜人。
地上的土壤还湿着,一片片青菜十分整齐,一看就是好好照料着的。
赵金花看得入了迷,蹲在地上用手摸了摸,良久才回过神来,一脸羡慕的道,“你们家可真能耐,居然真把菜给种出来了?还种的这般好。”
沈母抿唇笑了笑,心里不免自豪,嘴里谦虚的道,“这都是翠花鼓捣的,我们啥都不懂。”
赵金花听了这话,不禁若有所思,这菜地竟然是沈翠花弄成的,沈老二家这个闺女,果真是个有本事的!
村里人真是眼瞎了,明明人沈老二家青菜种的这般好,一个二个全都说坏掉了,还编排她家的地,想到这里,赵金花不禁来气。
那个嘴碎的方嫂子,在她面前说三道四,煽风点火,害她还真以为沈老二家祸害了她的地!差点没撕了人沈宋氏!还好沈宋氏是个好脾气的,没跟她计较许多。
“成,看过我就放心了,以后谁再说啥我是再也不会相信了,这地交给你们家种,我放心,沈老二是个爱惜田地的。”赵金花心里绝对挺对不住沈老二家的,就撂了这个话给沈宋氏宽心。
赵金花回到家的时候,几个婆子正坐在她家不远处的树下拉呱,其中就有方婆子,她正一脸兴奋的说着话,“沈老二就是嘴硬,听老李头几个说,他们家那十亩地的青菜黄完了,根本没法救!还真当自己是神仙呢,在大冷天种菜,我看沈老二家是想钱想疯了。”
几个妇人哄笑起来,一人打趣道,“你就不想钱?”
“我咋不想?做梦都想钱哩!”方婆子撇嘴道,“不过俺是晚上做梦,沈老二是做白日梦,穷疯了!”
她一抬头看见赵金花正在往家门口走,赶紧出声喊道,“金花,过来唠会磕!”
赵金花看了方婆子一眼,看她一脸得意劲儿,心里一阵不舒服,顿了顿朝几人走了过去。
“金花,你去沈老二家里了?去看你家地没?被沈老二给折腾成啥样子了?”方婆子颇有几分打听热闹的道。
“去了,我家地好着呢!方嫂子,你这嘴巴里传的话还真是没啥能信的,人家沈老二家里的菜地好着呢!”赵金花不冷不热的刺着方婆子。
“胡说呢吧!人家李老头晌午的时候才去他们家菜地看过,说是十亩地全都黄了呢!菜叶子上长满可黄斑,根本没得治了!”方婆子一脸不相信的争辩道,她指着刘氏道,“亭子她娘亲耳听见李老头这样说的!”
赵金花原本还有些纳闷方嫂子撺掇她去找沈老二家麻烦做什么,眼下看见刘氏才想起来刘家跟沈老二家不对付,多半是刘老大她媳妇在背后搞的鬼!
“人家沈老二家种的菜又绿又旺,得多老眼昏黄才能看成黄色的?我看呐,有些人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见不得人家沈老二家里种菜!”赵金花瞟了一眼刘氏,继续道,“有闲功夫在背后说人闲话,还不如回家做个鞋样子呢!”
说完,赵金花转身不再理会几个妇人,就往家里回了。
刘氏听着话里话外都是在刺她,不由气的脸红,却没敢跟赵金花争辩。
因为赵金花是个泼辣不好惹的,早先年她刚一守寡的时候,那可是骂遍全村,凡是敢惹她的人,都被骂个狗血喷头不说,一连十几天家门口都别想消停,渐渐也就没人敢惹她了。
“上午过来的几个菜农都说沈老二家的菜没得救了,才这么一会儿工夫就变好了,我才不信呢!”见赵金花家的门关上,刘氏才冷着脸道。
“咱们走着瞧呗!沈老二家菜既然是好的,不能一直捂着不见人吧?”方婆子对几个人挤眉弄眼,嘲弄的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