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人望过去,便见着四周都是高山,植物茂密,山谷幽深,终年不见天日。
又见到那山谷之中杂草丛生,不时有着雾气涌出。
便是这处山谷之外,一天能够照到太阳的时间也不超过两个时辰,更不要说那幽深狭窄的山谷之中了!
那为首的七节道人却是嘴角微笑,说道:“不是应该就在这里,而是就在这里!此地阴气如此之盛,却连鸟雀都不生。”
诸人听得精神一振,看来终于找到地头了。
也不多说,都是坐下来喝水休息。
一直到日头西移,天色暗下来,那为首的七节道人方才盘膝而坐,将藤杖插于身前。
手中掐诀喃喃自语,刹那间,那藤杖就诡异的生长了起来,无数的根茎却向着泥土之中深深扎去。
却是这藤杖并不是向着上方生长,而是向下生长。
转眼之间,那些根茎抽枝发芽,已经变成树干,迅速的向着泥土深处钻去。
却也不知道钻了多深,忽然之间,四下环境一暗,却是来到了一处幽暗深邃的空间!
一点幽光忽然从着藤木之上生出,照亮了整个空间。
便听得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接着就是甲叶撞击的声音响成一片。
幽光之中,可以清楚的看到,无数彷佛从沉睡之中被唤醒的战士缓缓醒了过来。
“何人打扰我等沉眠?”
一个低沉有力,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
“安眠?”
七节使者的身形从那藤木所散发出来的幽光中浮现而出,嘴角带着一股近乎嘲弄的微笑:“你们这也叫做安眠?看看你们自己的模样吧?”
一时间藤木上面的所散发出来的光芒大盛,却是能够清楚的看到这些鬼兵的情形。
以至于无数鬼兵自己都发出凄惨的叫声来……
却见着他们淹没在肮脏的血海之中,身体腐烂,以至于许多都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
更是能够见到无数的蛆虫正在他们的身上钻来钻去。
而他们的铠甲,武器和身躯一般,都是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
“啊啊啊啊啊……”
无数的鬼兵看清楚自己的模样,都发出惨叫来。
“你们早已经战败被杀,就连魂魄也都被诅咒镇压在这血池之中。
而你们的敌人,却是早已经建立皇朝,君临天下。
你们活着是罪人,死后都是罪鬼!”
随着这七节使者的话语,这些鬼兵愤怒怨恨的火焰都被挑拨而起,以至于整个血池都为之动荡起来。
他们想要杀出去,想要复仇!
凭什么自己的敌人定自己为罪鬼,让自己等受此永不能解脱的痛苦?
“我也可以帮助你们,救你们出苦海。不过从此以后,你们要听从我成天道的命令。
从今以后,你们将成为我成天道麾下的法兵,追随我成天道推翻天庭,重立新天!
现在,我问你们,你们可愿意?”
七节使者森然问道。
那个沉厚的声音再次响起,一个大将缓缓走出,尽管全身腐烂,浸泡血海,然而犹自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威势。
此刻,他说道:“我等愿意!”
成天道使者哈哈大笑,笑声在整个空间之中回荡,最终震动囚笼。
藤木迅速生长,扎入血池之中,居然吞噬着那血池之水。
就能够看到血池之中的血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为之降低。
那些鬼兵们都露出了激动的神色来。
藤木再次散发出光芒,无比温暖,彷佛活着的时候,晒到的那秋冬时节温暖的阳光!
然后,就见他们身上的腐烂居然一点点的恢复,便是那铠甲武器,也都恢复崭新模样,一切都彷佛是他们生前,军容鼎盛时候的样子!
那些鬼兵越发激动,再次啊啊大叫了起来。
那七节使者微微有些力竭,拯救这些罪鬼,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消耗的法力自然极多!
待着这些鬼兵激动之情稍去,方才说道:“从今以后,尔等都是我成天道的青阳神兵。
如今天子无道,大成五百年天命将终。很快,你等就能够报仇了!”
一道道的光芒射出,在这些鬼兵额头上烙印法纹。
那些鬼兵也不抵抗,任凭烙印在他们的额头处……
这些鬼兵们听闻此言,再次欢呼起来:“报仇,报仇!”
山谷之外,几个正在为七节使者护法的成天道使者们,眼见着山谷之中阴气浓郁,蒸腾而起,都是露出欣喜之色。
“张神使好像收服了这些鬼兵……”
“庾州大疫,死者无数。大成天命将终,正是改天换地之时。
以前被朝廷气运镇压的各种煞气,罪鬼,邪祟等等,都将出世。所谓国之将亡,必有妖孽,说的便是这个!
不过,若非是如今这大成天下危若累卵。那大成天子又如何会和我道合作?”
“这话说得也是……这些血食巫神,窃据天地,也该是到了我仙道崛起的时候了!”
这些成天道使者激动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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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几乎就在这同一时间里,千里之外的丹陵县。
王真灵抱着沉甸甸的念头,正要出城而去!
眼看着王真灵的马车已经距离城门口不远,忽然之间,又有使者快马追来,把王真灵交回到了县廷之中。
此时,县廷之中大小官吏都在,尽数一脸沉重。唯有县尉陈不识却是不在!
那县令见到王真灵,直接劈头盖脸对王真灵道:“瘟疫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此时正是危难之际。
陈不识县尉正要高升回京,县尉要职,不能无人主持。你可愿为假县尉,主持县中治安之事?”
王真灵微微愕然,为什么是我?
那县令不是十分忌惮自己,刚刚顺水推舟,抹去了自己的县尉从事么?
怎么这时候却又让自己假县尉?
这个假是做动词解释,有着暂时主持的意思!
移目过去,却见着那些县廷官吏都不敢和自己对视,低下头去。
王真灵微微惊愕,已经猜到了一点什么,问道:“可是县尉要出城去主持城外乡里之事?”
那县令也不隐瞒,直截了当的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