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虽然那不是自己的骨肉,但是这几个月日夜对着那个小家伙,她有些离不开那孩子了。
云朵捕捉到她脸上的变化,疑惑地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大少奶奶什么时候方便都行。”她连忙掩饰。
说实在的,把孩子托付给云朵,她是非常放心的。
但是内心还有一层担心,那就是他们会不会发现这个孩子身上的秘密。
以桑雪燕的为人和拒绝她时的态度,她已经不放心把孩子“交还”给桑雪燕了。
她内心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想法,不管几个月后自己从巴黎回来时,她和孩子的事该怎么处理。
至少这段时间里,孩子能和云朵在一起,毕竟云朵是个爱孩子的人,这样她乐雅心的心里也好受一些。
从妇产科出院之后,关于孩子的真实身世她问过桑雪燕。
但是桑雪燕不愿意透露孩子父母的半点儿消息。
她出院时在走廊上遇到云朵也出院,当她看到云朵一行人竟然没有抱孩子时,心底涌起一个疑问。
回家后,她始终抹不去云朵在走廊上那一脸绝望落寞的神情。
这么久她一直在怀疑,桑雪燕抱给她的孩子,是不是就是走廊上遇到的那个女人的?
但是,只要桑雪燕不说,她也无法确定孩子的生母是谁。
“那行,你是三天后走,那还有两天半的时间,你和孩子多呆会儿,你走的那天我去接孩子吧?”云朵说。
她向来都是这样,无论做任何事、对任何人,她都总优先别人,后考虑自己。
睿一常说她这点很像婆婆慕子念,难怪婆媳关系亲如母女。
“大少奶奶,真是太谢谢你了!”这正是乐雅心想请求的。
没想到云朵这么通情达理,主动提了出来。
孩子的事算是解决了,乐雅心也被主管喊去帮忙。
云朵和高亿豪再聊了一会儿就上楼回房去了。
高亿豪则走到咖啡厅的角落里静静地坐下,目光追逐着乐雅心忙碌的身影。
他内心万分不舍,刚发现自己的感情似乎有寄托之处,却面临着分离。
他还不明了乐雅心是怎么看待他的,万一人家跟着李伯母走了,遇上别的男人,那岂不是轻而易举就把他给忘记了?
可是,当时那情形之下,也由不得他不放她走。
那可是舅舅大人和李伯母钦点的呀。
乐雅心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自己身后,她假装不懂,抢着帮其他服务员的忙,故意不肯让自己停下来。
高亿豪无奈地等着,他也看出她是在躲他。
一名服务生端了一杯柠檬水过来放在他面前。
他一看,颜色不对,叫住服务生问:“这是什么水?”
“这是柠檬蜂蜜水。”服务生表情很惊讶。
高亿豪一看,不明白他为什么是这个表情,问他:“你怎么了?我不懂是什么水有什么可惊讶的吗?”
“可是,副总经理……我我……我以为您知道。”服务生委屈地说。
“以为我知道?这谁让你送过来的?”高亿豪像是想到了什么。
“是乐雅心让我送过来的,她在和大家交接,她交代我说,您到西餐厅来不要给您煮咖啡,您喜欢喝一杯柠檬蜂蜜水,还让我现在就送一杯过来给您。”
服务生说完,胆怯地偷看高亿豪。
听他这么一说,高亿豪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像被一只手揪紧了一般。
“好,谢谢!你去忙吧。”他挥手让服务生走了。
他抿了一口蜂蜜水入口,双眼复杂地看向还在跑来跑去忙的乐雅心。
他确实每天都喜欢在忙累了的时候到这儿来,什么都不想喝,只喝一杯柠檬蜂蜜水。
这里的蜂蜜专门为他而准备。
那时候,经常为他端着蜂蜜水过来的好像就是乐雅心。
只不过他当时对她这个人并没有认真注意过,也没有产生任何好感。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很多的东西,包括时间。
乐雅心似乎终于忙完了,站直腰,站到角落去悄悄用后背拍打着后腰处。
他拦住一名服务生:“你去把乐雅心叫过来。”
服务生应声去了。
乐雅心听服务生说之后,犹豫把头着转向高亿豪这边儿。
他正翘首观望着她,四目相对,乐雅心赶紧把头转开。
她想不过去他那儿,她知道他会说些什么,自己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
高亿豪见她不肯过来,站起身正要朝她走去,她抬起头朝他迎面走来。
“副总经理,您找我?”她站在他面前。
她这是思想斗争了一番才走过来的。
毕竟自己要离开好几个月,母亲和舅舅的事要拜托他,孩子的事又是依靠他。
说起来,自己还没有认真感谢过他呢。
“坐下吧。”他也坐了下来。
乐雅心只好坐在他对面,紧张地低头玩弄自己的手指。
“你……今晚有时间吗?”他问。
她一听,心里怔了一下,回答说:“我晚上从来不出门儿。”
这是个很好的理由,她晚上确实不出门,因为没法出门。
晚饭后得伺候母亲擦洗身子、帮她换好衣服扶她去睡觉,还得帮舅舅放好热水、拿好干净的衣服。
等舅舅洗好穿好衣服,她还得扶着舅舅回房去。
把两位长辈安顿好,再开始帮孩子洗澡换衣服,喂饱哄他睡着。
这时候已经快十点,才是属于她自己的时间。
把厨房收拾好清洁干净、拖地板擦桌椅,然后才是她洗头洗澡的时间。
最后去小阳台洗全家人的衣服,大人小孩的分开洗。
等她全部忙完,已经是深夜,这就是乐雅心每天晚上回家后的日常。
这种艰辛,高亿豪这种富家子弟是不知道的。
听到她说晚上从来不出门,他心里暗暗高兴,可见她是个本份的女孩儿。
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儿,哪个晚上不是出去外面浪?
不是逛街逛吃,就是去酒吧夜店挥散白天的疲劳,或者期望邂逅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
更有甚者,干脆就是出去挥霍青春,很纯粹、很不端的浪。
“今晚就算破个例吧,有我在不用担心其他。”他柔声地说。
“不不,副总经理……我……”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她极不愿把自己生活中最不堪的一面示人,不想博取别人的同情。
见她有些为难,他把这看成是她的矜持,心里更满意自己没有看错人。
他站起来说:“我还有事要去办,就这么说定了,今晚七点半我在你家楼下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