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是的,我的孩子没有问题,他很好!”
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她那么爱严力,他死得这么年轻,她想为他生下这个孩子。
甚至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只要孩子健康出生就行。
医生又安慰了几句,就出去其他病房去了。
这么哭闹、伤心的孕妇她见得很多,个个都有不舍得孩子的理由。
可却又都是无奈的、必须的要舍弃。
等孕妇哭够之后自然会想得通,哪个做父母的喜欢孩子生下来就不健全呢?
尤其是这种带着多种病的孩子,又有智力缺点的孩子,不仅文琦自己会很艰难,孩子自己活着更是受苦受罪。
严太太见文琦的表情和目光异常陌生,并且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心里不免害怕起来。
不管怎么说,文琦是孩子的母亲,虽然还没有真正做妈妈,但是孩子在她肚子里也这么久了,让她舍弃孩子等于是剜去她的心。
如果不小心激怒文琦,真怕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儿来。
严太太也不舍得孙子,可是与其生个带病又弱智的孙子让人笑话,不如不要。
伤心过后的严太太也想明白了,孙子健康,让她严家付出所有的家产都可以。
但是眼下的情形是,再多钱也无法换孙子的健康,她还留在医院里做什么?
她站起身,一言不发地收拾着床头柜上她带来的一些用品。
“阿姨,您先回家吧,这儿有我妈在,您回去休息。”文琦这才回过神来对她说。
“哦”严太太尴尬地应了一声。
“哎哟,你怎么把这保温杯也拿走呀?小琦如果引产,还有好多天才能出院,这杯子还是用得上的。”文母连声说。
“这个杯子是我新买来的,现在用不上了,我带回去给我家老严用。”严太太冷冷地说。
“这”文母这才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儿。
文琦也察觉出来了,只是不知道这个严太太要做什么。
收拾好之后,严太太看都不看文琦和文母一眼,两手拎着两大袋吃的和用的径直走向门口。
文母这才意识到,她把所有带到医院来给文琦用的东西都带走了。
“亲家母,你晚上就不用过来了,晚上我在这儿。”文母故意试探。
“哼!”严太太冷哼一声没有回头。
文琦这才明白,严力的母亲这是要走人,不会再来了。
她连忙用手势阻止母亲,担心母亲追出去。
“小琦,这个老女人她是不会再来了。”文母气愤地说。
“妈,您别气,她也没有义务来,无所谓了,她刚刚失去了儿子,一直盼着的孙子又”文琦很能理解严母的做法。
一个母亲要接二连三的承受这些不幸,确实很可怜。
她没有理由要求这么一位母亲留下来陪她、照顾即将引产的她。
被女儿一劝,文母也就软了下来。
她瘫坐在椅子上,泪眼婆娑地看着女儿。
“小琦,这事儿你怎么想?”她指的是引不引产的事。
“妈,既然都这样了,我就算留下孩子,只会给您和家里添家负担。”文琦悲伤地说。
“如果是个健康孩子,哪怕是天生少只胳膊腿儿的,妈都不怕,可是病孩子,你以后的路还长啊”文母怕女儿不同意引产。
作为文母是极矛盾的。
最开始那会儿她强烈反对女儿生下孩子,后来女儿坚决要留着孩子,她也接受了。
得知孩子有病时,她并没有高兴,而是很悲痛。
现在依然要像当初那样劝女儿把孩子拿掉,只是心情比当初还更沉重了许多。
“妈,您别担心,我我同意引产”
文琦说完,躲进被窝里捂着嘴哭起来。
文母没有劝慰女儿,她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是她懂得,一个人如果伤心了,哭出来发泄完心情会轻松一些。
文琦引产的时间安排在后天,文母趁着文琦睡着了,到外面的超市去买来一些用品。
慕家别墅二楼。
欧阳乐和郭欣第三次为尤佩铃治疗。
这会儿慕子念才知道,欧阳乐在用那个没有显示屏的小仪器时,嘴里喃喃地在尤佩铃耳边说的,是一些简单的唤醒尤佩铃意识的话。
不一定是什么,反正就是随便所几句,让声音跟随那仪器的超声波进入尤佩铃的大脑。
“郭博士,您看我铃姨的手又动了。”子念欣喜地在郭欣身边说。
这已经是三天来,尤佩铃第三次手指在动。
不过这次动的动作稍微会比之前两次大些,整个手臂抬了起来,又放下。
“郭欣,快,为她注射一针!”欧阳乐见了,立即对郭欣说。
郭欣很快就准备好了注射器,并且注进一种粉色的药水。
“博士,这是什么药水?这颜色好美。”子念既好奇又赞叹起来。
“这是我俩研制的专门对苏醒的植物人注射的一种药,病人醒来之后,不仅不会丧失任何记忆,身体的任何器官也不会因沉睡久了而萎缩。”郭欣回答。
“哇!好神奇呀,谢谢博士!”子念像个孩子一般兴奋。
注射完那支药物之后,只见尤佩铃张了张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在场的人全都专注地盯着她。
慕子念怕父亲过于激动出现什么意外,一只手搀扶着慕骏良,一只手在他背上轻轻顺着。
“爸,您别激动呀,铃姨会醒的,醒来是好事儿,您别太激动了。”她其实心里害怕得要命。
今天过来慕家之前,丁永强就提醒她,一旦尤佩铃有要醒来的征兆时,一定要看好父亲。
千万别醒一个又倒下另一个。
慕骏良确实紧张得很,双手已经开始发抖。
“爸,您先坐下好不好?”子念担心地问。
“不不,不坐,我站着能看见你铃姨的脸,不坐。”慕骏良口齿开始有些凌乱。
“爸,您就听话点儿好吗?您都不知道永强多担心您,您要是出点儿什么事儿,铃姨醒来怎么办?子麟怎么办?”慕子念无奈地哀求。
“好,好好,爸听你们的,听你们的”慕骏良的双腿也在开始不住地颤抖。
子念搀扶着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心情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慕先生,你怎么了?”
欧阳乐突然转过头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