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父文母听了抢着想回答。
“好,那你们说吧,一个一个说。”
丁永强拉着慕子念坐到身边,真就充当起一回能断家务事的清官来。
“他们严家假说那钱是给我们家的聘金,当时我们村子都跟地震似的。”
“谁家的闺女能嫁到这么富有的人家呀?别人家聘金才几万,顶多十几万。”
“我们家一口气就得了几百万,整个村的人都跑我们家道喜。”
“我们也真以为是祖宗显了灵,让我们家的小琦嫁了个好人家。”
“可是真没想到是这么缺德的事儿呀!这个短命女竟然跟着瞒我们”
文母说着,又伤心地哭了起来。
都说儿是娘身上的肉,现在这块肉被人用慢刀子在一刀一刀的割,这种疼,那是剜心的疼!
慕子念现在也是做了母亲的人,虽然宝宝是男孩,但是她也能体会到文母这份痛楚。
“阿姨,你慢慢说,先别哭了,这事儿咱们一起商量。”她安慰着文母。
这边刚安慰好文家父母,那边坐在对面的严太太拉着严先生站起身走过来。
“咚、咚”的两声,严家夫妻来跪在了文家父母面前。
严太太哭得声嘶力竭:“亲家母啊,是我们隐瞒了你们,但是没有欺骗你们,我们也没有想亏待文琦”
“你闭嘴!你还说没有亏待文琦,你你你让我女儿跟你快死的儿子结婚,你安的什么心?你要害她这辈子都嫁不出吗?”文母指着她厉声说道。
“不不,我们会补偿她,我和我家老严都合计过了,只要将来我儿子不在了,我们会帮文琦招赘一个”严太太边说边哭。
心软的慕子念在一旁见了,眼圈也红了起来。
她最见不得这种画面,虽然之前严太太给她的印象不好。
但是此刻,人家也是个可怜的母亲。
虽然做法实在太过于荒诞,可是只要有人愿打愿挨,还真是清官都管不了。
丁永强见子念这个样子,知道她又爱心泛滥了。
连忙搂紧她的肩膀安慰她。
“放屁!招赘一个?我好好的闺女要被你家这么糟蹋,你就招赘一个就完事儿了?”文母又怒声呵斥。
“亲家母,那你们到底要怎样才可以消气?”一直没有说一句话的严先生,语气悲伤地开口了。
“我们不需要消气,我们只要自己的女儿,别人家的事我们不管!”见严先生开口,文父也不落后。
“亲家公,这事咱们能不能再好好谈谈?你看”严先生文质彬彬,看起来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
可是还没等他说完,文母一句话顶了过来:“没得谈,有什么可谈的?你管你们家儿子,我们管自己的女儿!”
慕子念转头看向丁永强,见他也在看自己,用眼神问他怎么办?
丁永强在她耳边小声说:“这事不好办,咱们说了不算,也不能说,看他们自己说吧?”
慕子念明白了,永强的意思是咱们俩在场就行了,至少可以避免双方动手。
还可以时不时地调解一下,让双方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不然光吵能吵出什么答案来?
“亲家公、亲家母,你们先听听我们说的,听完了你们要怎么说再说,行吧?”严太太也跟随形势,语气软了下来。
“怎么说?”文母还在伤心。
虽然没有再哭,但是肩膀还在抽动。
“我和我们家老严的意思是,文琦本身月是要嫁人。”
“当初如果不是我糊涂,她和我儿子也早就结婚了。”
“那后面发生这些事儿,又有什么不同吗?对不对?”
“所以,你们能不能就当文琦已经嫁入了我们严家?”
“等事情过去了,我和我们家老严绝不会干涉文琦的自由。”
“她嫁出去我把她当女儿,为她准备一份嫁妆。”
“她如果愿意招赘,我们就帮她找个对她和孩子好的人。”
“你们看怎么样?这样也合情合理吧?我们老严家就一条根儿呀”
严太太说到这里已经哭得满脸是泪,跪着的双膝在微微颤抖。
慕子念的鼻子也酸了,严太太说的这些话并没有什么错,也没有什么不妥。
相反,一个母亲在自己儿子还活着的时候,却要跪在这里跟亲家商量儿子的身后事。
这一点让任何人看了都会动容。
本来不占理的严家,被严太太这么和着泪水说出这些道理来,却听得让旁人认同起来。
“你们快快起来吧”文父见他们还跪着,连忙去扶严先生。
刚才是故意不叫他们起来,要让他们跪着。
这会儿听了严太太的话,文父文母也心软了下来。
严家夫妇俩坐了下来,严太太还在抹泪。
“亲家你们怎么想的呢?如果还需要什么,尽管开口。”严先生试探着问。
慕子念突然觉得文琦太可怜了,这跟谈论卖一条小狗有什么区别?
“爸、妈,我想把孩子生下来”这个想法文琦从头到尾就没有改变过。
“你给我住嘴!滚一边儿去,要不是你犯傻怎么会出这事儿?还不嫌丢人呐?”文母怒斥起她来。
“妈呜呜”文琦伤心地哭了起来。
子念连忙把文琦搀扶过来坐在自己身边,连连安慰她。
“姓严的,我们家什么也不要,这怪自己闺女不听话,之前你们给的钱我们会卖这房还你们,你们给我们家一些时间。”文母没有再哭,开始主事。
“啊?亲家母,你们行行好吧,可怜可怜我们老严家就快绝后了”严太太又哭了起来。
“我还没说完,文琦要生我也没办法,但是之前那钱不是聘金,是买我女儿的,我们不卖,钱会还你们。”文母又说。
严太太瞬间止住了哭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一身土气的文母。
她一直以为乡下人,尤其是文家这样经济条件差的人家,都是见钱眼开的。
别说到手的钱还回去,就是没到手的都要死命去争去抢才对。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不爱钱财的人家?真是看错了他们。
严先生也惊愕地看着文父文母,顿时对他们肃然起敬。
“亲家,就冲你们这份心,那钱就是聘金,不是买文琦的,今后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反正我们家有钱也”严先生说不下去了。
子念知道,他后面是想说,反正他们严家有钱也没有什么用处。
儿子都要没了,有钱又如何?
“不对!事情还没完,不是这样!不能这样!”文母突然咆哮起来。
在场的人全都愕然,气氛刚好一点儿,这文母怎么突然间又怒气冲冲起来?
慕子念连忙问:“阿姨,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什么要说的?还是什么事儿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