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是杜湘萍多年来的助理,名叫方俊潇,人如其名,年轻时的确是又俊又潇洒。
曾经是杜湘萍的忠实追求者,后来发现杜湘萍一心爱着的人是丁振邦,老方才自觉退出。
但依旧跟在杜湘萍身边做事儿。
丁振邦和杜湘萍都很信任他,一般有关丁家隐私或者公司大事儿都交由他去做。
“你去帮我查查慕家的那个大丫头,查查她这四年在哪儿、做什么、成家了吗等等,查细一些,查到了及时告诉我。”她走到僻静处小声说。
“慕家的大丫头?慕家不就是一个闺女吗?”老方不解。
“后来不是慕骏良又中年得子吗?你能说他接下去不再得女?”杜湘萍鄙夷地说。
慕家原先在她的眼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对于慕骏良娶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妻子,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夫妻年龄差距比他们还大的都多得是,差个十几岁又算得了什么?
但是,自从慕子念跟自己的儿子扯在一起之后,杜湘萍就看慕家任何事都不顺眼。
这恐怕就是厌屋及乌的心理吧?
“哦,好,我明白了,慕家大丫头慕子念。”老方念了一遍。
“那行,你就着手去查,先挂了。”杜湘萍收起手机。
站在商场的环形走廊上,她想了想,不行,必须去跟儿子面谈一次,哪怕儿子不欢迎也要去。
丁永强昨夜在书房忙到早上四点半才回卧室去睡,杜湘萍来的时候,他正在熟睡中。
“夫人,大哥昨夜在书房忙通宵,这会儿刚睡着,您找他有什么事儿能跟我说吗?等大哥醒来我帮您告诉他。”
淑平脸色平和地拦住了她。
“永强就这么辛苦吗?一夜通宵?那你们呢?你们哪去了?”杜湘萍一听,火大了。
天下的母亲大概都是这么心疼儿子,而且是毫无理由地心疼。
“夫人,不是工作上的事儿,我们帮不上忙...”淑平极力解释。
但是她无法告诉杜湘萍,你的儿子可能摊上大事儿了,有人要把你儿子的公司整垮。
所以,她只能隐晦一些说明,即使会被丁夫人误会那也没有办法。
“淑平,你知道慕子念带回来儿子对不对?”杜湘萍只好往沙发上一坐,暂时不上楼。
就让儿子好好睡一觉,本身母子俩这几年的关系已经处得很僵,再去打扰他睡眠,恐怕又是一言不和要吵起来。
那还不如先问问淑平,毕竟淑平时刻跟在永强身边,他的事淑平一般都会知道。
“夫人,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慕小姐刚回来星市那阵儿我并不知道...”淑平只能这么说,她之前确实不知道。
“好,那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杜湘萍只想听重点。
“大哥也并没有很明确的跟我说什么,我也是从他们几个人的只言片语中拼凑了一下,大概是慕小姐带回来儿子,据说有可能就是四年前的那个孩子。”淑平只得把自己知道的实说出来。
“那也就是说,慕子念四年前并没有因为坐长途车出走而使胎儿没保住?”杜湘萍欣喜地抓住淑平的手臂。
“这个...夫人,我也不敢断定,反正大哥没有公开证实,我们也不能随便说什么。”淑平有些为难。
“你不要在我面前为永强说话,都怪我没有放在心上,我想起来了,隐约记得永强似乎有跟我透露过。”杜湘萍皱紧眉头使劲儿想着。
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臆想、还是真的儿子有跟自己说过慕子念带回孩子。
现在她自己都脑子里一片混乱。
“夫人...”
“淑平,原先你是喊我伯母的,后来改称夫人,你不觉得生分吗?”
杜湘萍有些心痛地说。
她知道淑平的改变全都取决于自己儿子的态度。
她埋怨的其实是儿子。
“夫人,您还知道些什么?您说,我看看我是否也知道。”淑平才不傻。
慕子念和那孩子,是丁永强的心头肉,他没有公开说明,任何人都不能随便说。
所以,她所能说的,要看杜湘萍知道什么,是不是和自己知道的一样,如果是,她可以说。
丁母不知道的,淑平就不说。
“我今天,也就是我来这儿之前,我在商场遇到慕子念了,她带着一个男孩儿,当时我问她那孩子多大,她回答说三岁。可是我看根本不只三岁,应该是四岁。”
杜湘萍脸色很不高兴,她断定慕子念在欺骗她。
“您遇上慕小姐母子了?那她...还对您说了什么?”淑平惊愕地问。
她想,以慕子念对丁母的恨,绝对不会有什么好口气跟她交流吧?
这样的两个女人也能在一起聊起孩子的事儿?
没有打起来已经算是双方很有教养了。
“那个可恶的慕子念,哪里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简直是目无尊长!”杜湘萍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机会。
在慕子念面前她不敢,她怕儿子知道。
在儿子面前就更不敢,自己千方百计想修补和儿子的关系,如果在儿子面前说慕子念的不是,关系只会更加僵化下去。
果然...淑平心中有数了,慕子念果然不会再在丁母面前唯唯诺诺。
淑平所不知道的是,任何一个女孩儿,无论她曾经多么胆小懦弱,一旦做了母亲就会瞬间变得内心强大起来,因为有了自己必须保护的人。
更何况慕子念不光是因为做了母亲,还有就是因为经历过那些惨痛的教训。
人要经历逆境才会真正长大,温室里的小花儿不遭受风雨又怎会变得坚强起来?
“她...顶撞您了?”淑平试探着问。
“岂止是顶撞?哎呀不提了,简直气死我了,问她任何问题都不回答我,最后还带着孩子跑了,我都没有看清楚那孩子的脸!”杜湘萍气呼呼的。
“您认定那孩子是...大哥的?”淑平有些相信她的话。
女人的直觉在很多情况下,总是那么毫无天理的准确。
一个排斥和反感慕子念的人,能怀疑她的孩子会是自己儿子的孩子,一定自有道理。
“我也不知道我怀疑得对不对,所以我才来找永强谈谈,我想他一定见过那孩子了。”杜湘萍肯定地说。
“淑平!谁在楼下吵吵嚷嚷的?把人请出去!”丁永强慵懒的声音在楼上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