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念睁开眼,发现自己的嘴被人堵上了。
她的双手被反绑着,唯一能动的就是双脚。
胸前凉飕飕的,低头一看,上衣被扒开。
她的眼泪涌了出来,难道被人侵犯了?
可是…这是哪里?
她看了看四周,确定这是一间废弃的破庙。
她想起来了,这是一年前她被人绑架后关她的地方,悬崖顶的小庙。
奇怪,自己今天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回到了一年前?这是怎么回事儿?
她记得自己明明被凌英杰和后妈合力杀死了,后妈手中的匕首扎进了她的心脏。
而凌英杰手中的刀则割断了她颈部的大动脉。
她在胸口的血汩汩涌出、和颈部的血如喷泉般喷出的时候重重地倒下......
由于手不能动,她用力扭动着脖子,脖子没有受伤,只是胸前有被抓伤的痛感。
难道是在做梦?梦到他们把自己杀死了?
她屈起膝低头用力咬在自己的膝盖上,好疼啊!
会疼,就不是梦!
她顿时明白了,她的确是死了,只是现在的她重生了,并且重生在一年前自己被人绑架的时候。
当时的她就是这么衣服凌乱。
此刻也是,胸前的疼痛非常清晰。
她冷静了下来,既然重生了过来,她就要好好地活下去,她还有很多事儿要去做,她要去救爸爸。
“快!大家快过来,应该就是这儿!”外面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喊声。
她听出是凌英杰的声音,那个伪君子,他带着人来救她来了,喊着一年前喊过的话。
当时,她确实为这事儿感动得稀里哗啦的,也正是因他救了自己而答应了他的求婚。
但是现在看来,他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而已。
庙门被打开了,凌英杰第一个冲了进来。
他把她嘴里的破布取出、把她身上的绳子割断、为她整理好上衣,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子念、子念,没事儿了,吓死我了,你没事儿就好。”他喃喃地在她的耳边说。
她让自己冷静下来,挣扎着站起。
他立即扶住她:“走,子念,咱们回家,来,盖在头上,别让人认出你。”
他脱下外衣盖在她的头上,如果不是知道了他的真面目,慕子念依旧会象当时一样感动得大哭起来。
但她此时一言不发,压下心底的怒火,像一年前一样被他抱起走出了这间破庙。
到了外面,她扯下盖住自己头的衣服,惊讶地发现,外面的空地上停着两架军用直升飞机,旁边有一名军官模样的人和几名士兵。
看他们的装束,这是空军?
她明白了,他们才是救她的人。
一年前她被凌英杰抱上了一架飞机,她始终相信他说的,那是他借来朋友的私人飞机救她。
“放我下去。”她低声说。
“子念,你受伤了,我抱你上飞机好吗?”凌英杰温柔地说。
“英杰,我想自己走。”她尽量把语气装得像往常一样。
凌英杰放下她,她径直朝直升飞机跑去,由于在破庙屈膝坐太久,腿脚有些僵硬,不小心崴了一脚,并朝旁边倒去。
一条人影迅速过来扶住她,慌乱中的她急忙朝那人的领口抓去,手中扯下了一块什么东西,她惊恐地扶着那人站稳。
是那名军官,他很年轻,一张帅气的脸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你能行吗?”他的脸上不带丝毫表情。
“谢谢!”她红着脸松开手。
谁知被绑匪扯掉钮扣的上衣又松开了,露出了里面的粉色文胸,她慌乱地把衣服抓拢。
“不谢!”军官红着脸,脱下自己的外套穿在她的身上。
她还没来得及抗拒,就被他抱了起来:“你脚崴了!”
她只好双手勾着他的脖子,任他把自己抱上飞机,全程羞红了脸没敢看他,完全没有记下他的长相,只知道他长得很帅。
回到家后,她打开手掌,手心里拽着的是个一寸多宽的银吊坠,居然是能开合的。
她打开吊坠,里面是那位军官和一位中年女性的合照,大概是他的母亲吧。
她取出照片,背面刚劲有力地写着:与母亲合影,儿丁永强。
他叫丁永强?
军人身上是不能佩戴任何饰品的,而他却把这小照片贴身戴在身上,可见这照片对他非常重要。
回到部队,机上的人都下了飞机。
“丁永强!”团长皱起眉看着他。
“团长,您怎么了?”丁永强小跑过去。
“你看看你,作为一名军人,应该时刻注意形象才是。”团长盯着他敞开的领口训道。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领口,笑了:“团长,搜救那女孩儿的时候累了热了,我就...”
就解开了领口的扣子还没说出口,丁永强突然感觉不对劲儿...贴身戴的银吊坠什么时候不见了?
“怎么了?”团长发现他脸色微变。
“没有,团长,没什么!”他立即镇定地掩饰道。
团长走后,一个新兵凑了过来:“营长,你怎么了?脸色不好看呀。”
“没什么。”丁永强黑着脸转身走了。
慕家别墅里。
尤佩铃推开慕子念的房门走进去。
“哎呀,子念你回来了?回来了就好,绑架你的人抓住了吗?”尤佩铃满脸堆笑地坐到床边。
慕子念把银吊坠塞进枕头下,抬起头冷冷地盯着她看。
她记得一年前被救回来时,听到尤佩铃这句话特别感动,觉得自己比白雪公主幸运,有个年轻的好后妈。
但今非昔比,慕子念淡淡地说:“铃姨,我累了,想睡一睡。”
说完就紧盯着尤佩铃,被她杀死过一次,慕子念再也不会对尤佩铃不加防备了。
“额,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晚饭想吃点儿什么?我让张妈为你做。”尤佩铃掩饰住内心的尴尬说。
“不用了,谢谢铃姨!”
“好,那我先出去了,我还得去为你爸疏通关系去。”
看着尤佩铃扭着水蛇般的细腰出去,慕子念再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疏通什么关系?那样的案子需要的不是疏通关系,而是寻找证据、提交证据去证明爸爸的清白!
她再也不会把尤佩铃当作好人了,更不会又傻又天真地任由她一个人掌管爸爸的公司。
她要沉住气,在没有找到证据救爸爸出来之前,还不能暴露自己。
更不能过早地揭穿尤佩铃和凌英杰的丑陋面目,她还得继续假装毫不知情。
律师说,涉及十几个亿的大案,一年两年都还判不下来。
并且带来爸爸的话,要她努力把大学读完,千万不能因为任何事而荒废了学业。
“爸爸,我会的,我一定会坚持到大学毕业!”她咬着唇把眼泪往肚子里咽。
半夜,她悄悄地出了房门。
溜进了爸爸卧室隔壁的一间衣帽间,这是妈妈生前用的,里面有一扇门和爸爸卧室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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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走后,爸爸伤心欲绝不允许任何人用这衣帽间,在他的卧室里,用一幅落地的国画掩盖住了那道门。
过了几年,爸爸娶回了这个只比她大五岁的尤佩铃。
尤佩铃在慕家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事儿都是佣人做了,并不知道那画后面有门。
慕子念轻轻拉开那扇门,卧室里有夜灯散发出来微弱的光。
“英杰...还是你棒...慕骏良怎能跟你比...”
果然不出她所料的,那张属于爸爸的大床上,有两个重叠的人正在呼哧喘气儿。
一年前自己被救回来时,就不知道他们有这奸情,还一直把他们当成自己最亲的人。
慕子念扭开头,忍受着那大呼小叫并且难听的污言秽语。
一顿限制级大片之后,瘫软在床上的女人问:“英杰,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不急,这次我们把她救回来了,她应该更加依赖我们,接下去我会寻找适宜的时间向她求婚。”凌英杰喘着粗气说。
“你可不能假戏真做呀,到时候可不能贪恋那丫头的美貌。”
“怎么会呢?一个毫无趣味的黄毛丫头,怎能取代得了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慕子念惊呆了,没想到他内心早就有了尤佩铃?
“要不是为了慕家的财产,我怎么舍得让你陪那老不死的睡!”凌英杰咬牙切齿。
慕子念知道,他口中的“老不死的”就是自己的爸爸,记得爸爸第一次认识尤佩铃还就是凌英杰介绍的。
原来,这俩人早就是情侣,为了谋夺他们慕家的财产,竟然欺骗了他们父女。
“那从明天开始,你派人盯住那个丫头,不许她和任何人接触,直到你和她成为合法夫妻,把慕家的一切都过户到咱们名下的时候,再把她...”尤佩铃阴冷的声音。
“好,都听你的...你这迷人的小妖精...”又是一阵“吧吧”的口水声响起。
慕子念只觉得胸口发闷,阵阵恶心,她沉住气悄悄地把衣帽间的门关好,回到了自己卧室。
她捂着嘴躲进被窝里无声地哭着,哭了一阵之后突然翻身坐起。
不行!她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如果被他们软禁在家,她就无法和外界联系,更无法为爸爸寻找任何证据。
已经经历过一回被他们夺去财产杀害了自己,她不能再让他们得逞!
她匆匆收拾了一些衣服用品,趁着天还没有亮,提着旅行箱离开了生她养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