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窗外的暮色,云溪揉揉眼睛,打算休息,现在又没法配眼镜,不注意可不行。
应该养几条鱼的,云溪心中把这件事记下,打算等明个去花卉市场了找找有没有?
“云溪,快出来,有你的信。”云锦清脆的声音在外响起。
我的信?谁写的?总不会是她一走云开就想她了吧?有点不敢相信,可别的还会有谁呢?
“傅君焯那臭小子写的,到驿站才三天,估计是算着咱们来的日子写的。”云锦说着话将一封颇有厚度的信递给云溪。
云溪拿刀片小心地将信封拆开,拿出直接看了信尾的日期。
“八月初十晚,一个多月了,估计是路上走的时间长。”云溪道。
“那么长时间,他们去哪里,需要那么长时间。”云锦问道。
“别急,我看看再说。”云溪快速地将信看了一遍,原来是从南召的大理城发回来的,怪不得用了那么长时间,一来路确实远了点,二来现在南召还不属于宋朝的疆域,最多算是宋的属国,国际长途,很快的了才怪。
“从南召发回来的,说九月初他们会从南召回来,大概十月中旬到东京,到时候来寻我们。”云溪笑道,“还有就是他写了他们家在京城的铺子地址,说让我们留地址在哪。”
“那么厚的信就说了这些?”云锦一脸坏笑地问。
“就这些啊,别的都是琐事。”云溪一本正经地说道,她虚岁才十岁,所以那什么什么的表情她可看不懂。
信上当然说的不止这些,除了说了很多沿途的趣事,还说给她寻了好多的花草,到时候会随着商队一起过来。
不过说句实话,云溪想想能收到很多花是很高兴,可似乎也就仅仅是高兴,并没有以前那种傅明坤给她带花带种子回去的那种激动和兴奋。因为云溪这几天都在思考一个问题,她想搜集品种的这种想法是不是有点太假大空了。诚然她的目标看起来很伟大很牛气,可实际上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嘛?既然是她想要的,那她为什么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左思右想左右徘徊?
其实她也不是没有机会,比方说女扮男装跟着傅君焯,按两家的交情,这个办法的可操作性还是很大的。傅家做药材生意,走南闯北,几乎那个地方都能去到,跟着他们走基本可以实现她的愿望。
不过她仔细想想王叔安的狂热,和她自己的那种狂热,怎么想都不是在一个频道上,人家那才配叫狂热,才配叫热爱,像她这种,却有点像叶公好龙,或者像是一种执念,一种求而不得的执念。
至少要是她在王叔安的那个位置上,她绝对会审时度势,寻求最佳的解决办法,既保住自己的品种,也要保证自己家人的安全。花对她很重要,可绝对不会大过家人的重要性。虽然她没有经历过,不过她总觉得,估计怎么着她也吐不了血去。
可要说她不爱花,那也不对,她超喜欢繁殖超喜欢播种,每次看到扦插苗旺盛的白生生的根,她都高兴的心花怒放;还有播种的小花苗一天天一点点长大,她除了满心欢喜再没有一丝不耐烦的地方。
不过仔细想想,有点记不起来花儿开时候自己的心情了,貌似没有前两种高兴,好像每次都是大略地看看花就去忙着摘黄叶检查虫害,还有施肥啊除草啊,种种琐事占据了十之八九的时间,这么说,自己其实只是喜欢干活,并不是喜欢花?
这……这……说不通吧?云溪猛地摇摇头,慢点想,静静想,不要把自己给绕晕了。
干活的时候比看花的时候多,想搜集品种的时候比思考养花技巧的时候多,所以其实自己喜欢苗圃胜过花园?
不不不,先不想这个,事缓则圆,先放放,放放!
为了转移注意力,云溪去林氏那给云聪玩了一会,一岁多的云聪已经会走路,会喊姐姐,比以前不知道好玩多少倍。
玩了没一会幼稚的“目糊”游戏,天就彻底的暗下来,林氏点燃了油灯,“怎么你爹他们还不回来?”
“我爹下午又出去了?今天不是没事吗?”云溪疑惑地问。
这次叶福叶禄要做生意,叶源只打算占一成股份,所以选址这事他并没有积极参与,那他能有什么事这么晚还不回来呢?还有叶福两个,大清早出门到现在都没回来过,买地也不能买到这么晚吧?衙门早下班了。
莫不是打探消息去了?
“没说有事啊,给先生家的礼物还说明个带你俩一起买的。”林氏也很迷茫,“这都快到饭点了,一个个都不回来。”
“大娘,饭菜好了。”
嘚!喊吃饭的来了。
错了五个人,自然开不了饭,云溪她们等了又等,等得饭菜都凉了叶源一行人才回来了。
“今天收获太大了。”叶福速度地洗漱了一下,就迫不及待地给大家分享他一天的行动。
“先去找牙侩问了那个臭池塘有没有主,一问之下还真没有。而且因为池塘发臭影响市容市貌,京都衙门才被上司给训了,真想着找个买主呢。”
“然后我们和牙侩就只奔衙门,掏了七百两银子买下了那一亩臭池塘。不到中午就拿到红锲了。”
“那你们还回来这么晚?”张大娘不满地问,“莫不是高兴晕了不知道家门朝那了?而且那池塘也没有一亩吧?”
“给你说吃亏就是占便宜,要是我们讨价还价你以为我们能买到,我们进去的时候有一家刚问过出来,我练武耳朵尖都听见他嘟囔了‘凉他几天看还敢不敢多算钱。’”叶福说道这,哈哈大笑,“被我这一买,我看他是有钱也没地方掏了,嘿嘿。”
“从衙门出来,福哥我俩就租了两匹马,分开把东京城跑了个遍,又在北城一个果蔬市场边发现了一个垃圾堆,也有个八九分,还有西城,有个乱石堆,都是无主且周围热热闹闹的地,然后我们就趁还有时间就又去衙门将那两个买了过来,然后我们又请衙门的人去边上吃了顿酒,这才回来晚了。”
“这么说真是捡了大便宜啊!”云溪道,“莫非那两块也是不方不正?”
“那倒没有,只是说死过人什么的不吉利,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也不信那,大不了做两场法事,撑死五十两银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