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先走了。”叶源三下两下拔完一碗面条,“回去看儿子了!”
“吃那么快,跟个孩子似的。”叶福低声嘟囔。
“你也不比他慢多少啊!”张大娘道:“要不要再来一碗。”
叶福看看碗里的面,确实没有几根了,“那就再来一碗吧,饿坏了。”
“对了,咱们信儿是不是该说媳妇了?有空你托个媒婆,给他找个吧!”
“找媳妇是容易的吗?”张大娘给叶福端了碗面过来,顺势坐了,压低声音道:“没点家产能说什么好媳妇,况且连个宽敞住的地方也没有。”
要不说女人比男人顾家呢,叶福光想着照顾好曾经的小郎君,死活不愿意出去单过,从来也不媳妇孩子乐意不乐意。
张大娘刚开始是没什么意见的,可这两年随着孩子越来越大,她就开始发愁了,做人奴仆不好说亲啊!
“你当我今天干啥去了?”
“干啥去了?”张大娘问,“打劫去了?”
“想那去了。”叶福皱眉道,“我和叶禄还有东家一起去幽州了,将老爷留下来的珠宝首饰卖了,打算明天买地用。”
“你这意思咱家也有?”张大娘一下就来了精神,“你说真的?多少地?一百亩,二百亩?”
叶福呵呵笑,“现在先不告诉你,明天来个惊喜。”
“惊喜啥惊喜,快点说,不说我晚上还能睡觉吗?”
“一千亩!”张大娘声音一下子激动起来,“天啊,怎么那么多?”
这一声腔调可不低,立马将叶禄叶喜的媳妇吸引过来。
“我说你俩说啥呢,一千亩什么,不会是地吧?”
“大郎又买地了,哎,我家啥时候能有几亩地哩!”
张大娘扭头问,“都有吧?”
“都有都有。”叶福哈哈笑,“你们两家孩子少,各五百亩上等地。大郎和我家孩子多,各一千亩中等地。”
“这是真的吗?”
“天啊,不敢相信,我家能有那么多地啊!”
两个妇人比张大娘还要激动,虽然没有叶福家的多,但他们两家都是只有一个孩子,五百亩地足够了。
“这下孩子说亲不用担心了。”
“可不是嘛,我家春兰年龄快到了,那下不用发愁了。”
怎么和自家媳妇一样想法哩,叶福笑道:“我说你们都是瞎操心,咱们几家的孩子还能说不上亲吗?”
“当人奴仆有啥好说亲的。”王大娘苦笑,“好说不好听哩,再说也没啥产业,谁家姑娘愿意嫁过来就伺候人哩。”
“我们本来就是奴仆!没有老爷那有我们的今天,要知道感恩啊!”
叶福很生气,他觉得能跟大郎一辈子就是大福气了,这几个婆娘竟然觉得丢人,幸好当初三人说好了瞒着她们。要是她们知道自己早脱了奴籍岂不是天天吵着出去单过?不行,我得去找叶禄叶喜说说去,还得继续瞒着她们。
叶福丢下吃了一半的面条,甩甩袖子黑着脸走了。
“福哥还是这么严肃。”王大娘丝毫没有被落了面子的难堪,“我说的不都是大实话吗?”
张大娘和周大娘也毫不在意,三个妇人很快头碰头地嘀咕起来。
且不说叶福去找叶禄叶喜说话,单说叶源,回去正院一说,林氏几个也顿时高兴起来。
林氏笑道:“怪不得出去了大半日,连饭都不吃了。不过咱们的钱够吗?”
“不够啊!”叶源道,“所以福哥说先用他们的钱。以后咱们有了再还。”
“也行,”林氏点点头,“没想到咱们还有找他们借钱的一天。”
“没啥,别往心里去。”叶源安慰她,“都是看着我长大的,你就当是借哥哥家的钱好了。”
云溪道:“爹,你的意思是说山后面那一大片地的是咱家的了?”
叶源答道:“只有一千亩是咱家的。剩下二千亩是你三个叔叔家的。”
“一千亩也很好啊,尤其是沙土地,种西瓜吃最甜了,种花生也好,收了时候都不用费劲刨,一拽就出来了。”云溪兴致勃勃,“当然种花也是很好的了,透气透水,就是施肥要勤快一点,不过这也不怕……”
“打住!”
云溪正要说自己勤劳能干不怕苦不怕累,就被云锦打断了。“后院还不够你折腾,还想往地里去?想的美!”
“姐姐!”云溪跺脚,“给你说过多少回了,我这也是可以挣钱的好不好?不是不务正业。”
“就凭你?”云锦上下打量云溪,“没看出来啊,敢情你还是个大财神?”
“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云溪道。
“大言不惭,你挣过一文钱吗?”
“没有,”云溪笑,“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以后也不能挣钱。”
“打赌吧!”云锦道:“从现在到过年,你要能挣五十两银子就算你赢,你就能用外边的地种花,要不然,那就对不起了。”
尾音那个“对不起了”说的那是一波三折荡气回肠,充满浓浓的嘲讽,让人忍无可忍,无法再忍!
“赌就赌,”云溪拍案而起,“不过,不是五十两,而是五百两,五十两什么的显不出我的本事。”
“五百两可是你自己说的。”云锦也站了起来,“爹娘作证,到时候别耍赖。还有,原先园子里的花不算你的,不能卖,不过你种的扦插的都算你的,还赌?”
“爹娘,请你们作证。”云溪道,“必须赌,谁不赌谁是小狗!”
林氏看两个女儿三言两语呛出了火花,打上了赌,不由摇头,这还都是孩子啊!
叶源倒是赞同,云锦自小聪慧,读书做事都不错,可就是这性子一言难尽。反观云溪,虽然以前是有点任性娇蛮,可这大半年来,他看着倒是云溪处处让着忍着云锦,这才维持了表面的和谐。不想今日也被云锦激起了血性,罢罢罢,就让她们赌去,云锦输了也能磨磨性子,至于云溪输,他还真有点不信。
“好!我来作证。”他说,“如果云锦输了,云溪就可以用外边的田地;如果云溪输了,那就不能用地种花了,行不行?”
“好!”云锦道。
“不行,爹,这不公平,”云溪道,“这样不管输赢姐姐岂不是都没有损失?”
“那就再加一条。”云锦道,她抬起下巴,“我输了就给你端茶赔罪,再不打你,如何?”
“成交!”云溪伸出右手,“赌了。”
云锦也伸手在重重拍了下妹妹的手掌,哼了一声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