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你要不要也去散散心?”张氏再一次建议道,昨个下午芸娘的嫂子来给她送了一个包衣服过来,也没进门,将衣服扔到门房就回去了。惹的芸娘关着房门半天才出来,偏还没听哭一声,张氏生怕她憋出个好歹来,所以极力劝她一起。
芸娘再一次的坚定摇头之后,张氏放弃了努力,云溪她们这才出发了。
临近年关,虽然天冷的出奇,可街上的人可不少。或是牵着牛车,或是挎着篮子,三五成群,或置办年货,或是兜售自家的货物。蘑菇木耳山野菜,玉米面、蒸熟的馍馍,手工编的篮子,木盆,马槽子等等,还有不少挑着担子卖零碎的货郎,无不大声吆喝着诸如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童叟无欺、货真价实之类的。
云溪瞧着,这些流动的商贩生意还不错,尤其卖头花簪子饰品的,被大姑娘媳妇围的严严实实的,云溪垫脚蹦了好几下都没看见东西,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直接被云锦拉走了。
这一路上云溪就没好好看成啥,云锦怕云溪出事,紧紧地拉着她的手,想钻到人群里去买东西,对不起,不行。云溪有心想要仔细逛逛,可一想到上次逛庙会的惊险历程,就心有余悸,歇了心思。云开也受了牵连,被云霄牢牢地拉着。边上还有张氏和福伯并圆圆等人盯着,这街逛的,云溪很快就失去了兴致。
逛了老长一截,云溪手上才多了一个冰糖葫芦,就被张氏拉进了一家布庄。
布庄不大,里面的布匹很齐全,粗布棉布细棉布,分了好几档,锦缎之类的也有些,很少,不过在这样的县城里也尽够了。
“张大娘,可有段时间没见你了,现在还好吧?”
布庄的女掌柜招呼张氏,很热情,张氏在这街面上也做了多年的生意,一般的店主都是认识她的。
“还行吧,闺女孝顺,接我家去了,这不,领外孙外孙女来买布,做新衣服,过年穿。”张氏看到老街坊心情也很好。
掌柜听到有生意上门,也没表现的更热络,招呼了一个伙计来让云溪等人选布,自己则是拉着张氏往里面走,“嫂子你来,咱们话。”
张氏本就有打听事的意图,见此就交代了云锦等人几句,就跟着掌柜的进里屋话去了。
云锦直奔贵货,“妹妹,买这匹大红的锦缎给你做新棉袄可好?”
“不要,买细棉布就行。”
云锦咯咯笑道:“要也不给你买,逗你玩呢。”
“……”
云溪被好气地翻一个白眼,姐姐,这句话你完全可以不用出来,有这么当人姐姐的吗?
最后,云锦挑了二匹白色的细棉布,用来做里;一匹红一匹青的厚棉布,用来做棉袄的表。还另外给下人也买了差不多的棉布,作为新年的赏赐。
自从那次在书房,见叶源给了叶福三人价值三万多两的首饰之后,云溪再看到叶福等人觉得很别扭,甚至使唤圆圆的时候都有点不好意思。她实在是有点想不通,即然爷爷已经给他们留了钱财,怎么他们还甘愿在叶家做下人呢?虽然叶源和林氏,包括四个孩子,都不是那尖酸刻薄的主,对他们很是礼遇,可担了个下人的名头,吃穿住行自然就和主人有区别了。
云溪想来想去也想不通,最后只好将此事归结于古人的愚忠思想。不过她还是打定主意,好好培养圆圆,以后好当个管事什么的。至于丫鬟这类使唤的,还是另外再买比较好!
等她们这边挑完了,那边姥姥也出来了,看着很高兴的样子,唇边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装完布一上车,云溪就迫不及待地问,“姥姥,啥事那么高兴?”
张氏哈哈一笑,压低嗓门道:“你们不知道,就害咱们的那个赵家,他们搬走,回老家了。”
“呃,我们还没报仇他们就走了?”云溪郁闷道,“跑的也太快了点。”
“想啥报仇啊,走了就不错了。”张氏摆摆手,表示已经很满意了,“你们不知道,他们家那个当县太爷的新娘,才生下个儿子,得意没两天就血崩没了。”
“啊,那赵家老两口听起来也怪倒霉的,三个孩子一个都没了。”云溪还真有点同情这老两口的,这才作威作福没几天就蹦跶不起来了。
呵呵,张氏神秘地笑了,“他们不倒霉谁倒霉,人家那正头夫人能留着生了儿子的新娘,想都不要想。”
这话信息量就有点大了,云溪前世没少看宫斗宅斗,秒懂了。云锦却惊道:“姥姥,你的意思是?”
张氏点点头,“就是那意思,听吴掌柜的,本来那赵新娘生孩子时候顺顺当当的,结果到了第三天就突然血崩了,这里面能没猫腻?”
云锦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后宅隐私,当时吓的脸都白了,好好一条人命,就这么死了?
张氏没特意安慰云锦,快及笄的大姑娘了,也该了解这些事了,虽然女儿要给外孙女定给自家的姑姑,可张氏可不怎么看好,商人还就罢了,像李家那样生意做大了的,养新娘养外室都是常有的。要是什么都不和她,懵懵懂懂地嫁人,那可就真害了她了。
云锦沉默了半响道:“直接打发了就是了,干嘛要害了性命呢?”
张氏道:“不好打发啊,明火执仗的男人能愿意?还不如这么悄默声的除了,既达到了目的,又不会伤了夫妻感情。”
“谁让她做新娘呢?这女人啊,心眼都是的,怎么可能不介意。”张氏进一步讲解道:“况且像赵新娘这种,主母没儿子傍身,以后要靠她的儿子养,那亲娘要在的话,孩子还能对嫡母好?稍微厉害点的女人都不会让她活着,没一尸两命就不错了。”
“我看那赵家老两口也是咎由自取,谁让他们贪图富贵哩!”云溪道。
“我就是觉得这样有点心狠。”云锦呢喃道。
云溪笑道:“姐姐,你平时欺负我的时候那么厉害,怎么这会心软了,那赵新娘又不是被迫才当的,一切都是她自愿的,又有什么可可怜的,难道为了她的幸福,要人家正头夫人给她让道不成?”
“也是啊!”云锦这才想通了,露出笑脸来。
云溪最后下结论,“这种事,要么日子不过了,要么就你死我活地斗吧,没别的法。”
“妹妹,你才几岁,就这么头头是道了。”云锦又摆出大姐头的姿态来,教训云溪,云溪撇撇嘴,心道:“要不是怕你以后吃亏,我能多这么嘴,现在倒来我了。”
不过,这样凶巴巴却心地善良的姐姐她好喜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