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
“你想哪儿去了?”席晔挑眉,眼神意味不明地看着她,“我只是想给你上药而已。”
萧祁雪囧,他这眼神坦荡的,不知情的见了怕是真认为她才是想入非非那个。
“你上次也把睡衣放沙发上就走,结果呢?”
席晔原本手肘撑地,微眯着眼含笑看她。一听这话,顿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臂垂下,高大健硕的男子整个覆在萧祁雪的身上,笑声呵出的气息铺洒在她雪白的颈项边。萧祁雪只觉热气从脖颈蔓延至脸上,脑中嗡嗡的响,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重死了,起来!”她推他,手腕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力。
席晔兀自笑着就是不松手。
“呀!流氓,起来啊!”
“听不见。”
“席晔,你都三十岁的老男人了,怎么这么无赖!”萧祁雪柳眉倒竖,怒斥身上的男人,眼里却忍不住露出另一片绚烂迤逦的笑意。
“老男人?”
他抬头,危险地睨着她,身子朝前逼近。
身上的男人朝自己越凑越近,鼻尖对着鼻尖,呼吸之间气息相互缠绕。萧祁雪扑闪着大眼睛眨啊眨,怔怔望着那两片弧形好看的薄唇轻碰自己,浑身都叫嚣着危险……
——
长夜漫漫,萧祁雪却终于撑不住昏了过去。
浴室内,席晔动作轻柔地擦拭完萧祁雪身上的水渍,将浴袍一裹,打横抱起睡死过去的姑娘,放到了床上。
拿出准备好的药膏,心挽起她的袖子,雪白的手臂上面布满了大各异形状不一的青紫痕迹,色差的鲜明对比看着着实骇人。席晔脸色冷了下来,嘴唇抿紧,眼中也并无多余的情绪,只径自抽出棉签沾了药膏细细抹上去。
浴袍敞开,和那些张牙舞爪的伤痕形成强烈对比的是,她胸前那个的不易察觉的暗红伤疤。
席晔拿着棉签的手一顿,眼神晦暗不明。他伸出手,细细摩挲着那个表面凹凸不平的伤疤,明明不甚起眼,却磨得他手指生疼,连带着心也一抽一抽地泛起疼痛。
这是当年的枪伤吧……
那么近,离心脏只差半寸。
你怎么能那么狠心?怎么就能舍得丢下我呢……
屋子里黑漆漆的,只剩床头一盏橘黄色的灯还亮着。席晔微眯着眼睛,入神地凝视着那道暗红伤疤。清冷的俊脸掩映在温暖的灯光下,一半明亮,一半灰暗,没人知道此刻的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唔……”
萧祁雪突然嘤咛出声,秀眉微蹙,似是被头顶的灯光刺的极难受。她闭着眼睛,不甚清醒地伸手遮住眼前刺目的灯光,昏昏沉沉地翻了个身背对席晔。
刺眼的灯光没有了,刺眼的伤疤也没有了。
席晔发散出的神思一点点回拢,看着她整个将自己埋入枕头,露出大半个后背与冷空气亲密接触的背影,在心中默叹了一口气。
最后检查了一遍她身上还有无别的伤痕,席晔扔掉棉签,仔细替她掖好被角。凝视着她酣睡的脸,心中一片柔软。轻啄了一下她的额头,随即关灯退出。
站在书房的窗前,席晔抽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寂静的夜幕中,他指间的微弱火光忽明忽灭,骨节修长的手抖着烟灰一点一点,灰白的烟雾在他周身缭绕不绝。满屋子的烟草气息,却并不令人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