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言玉一声长叹,看着夜离那双黑炯的眸子道,“不过,这人的一生短短几十载,谁能不遇到个灾年,皇上偶感病恙,我想这太医院也毕竟不是摆设,细心调养后,用不了几个月,陛下必然能重现康健之状,而且现在在夜将军麾下的金吾卫日夜防备之下,谁还敢来滋扰”
“汉王说得不假,陛下九五之尊,确实无人敢来滋扰”夜离说着,冲身后示出个眼色,只见一个小小的宦官双手微颤着,将食盘上托着的一碗汤剂呈了上来,“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陛下服药”
“唯”
“慢着”
那小小宦官被这夜离一声厉斥,晃着身子就要去那龙榻之侧,却是言玉横在当中,如何察觉不出什么蹊跷,只见他单臂一展,即将那小宦拦在了当下,“我说这位小公公,这是什么东西?”
“啊这这是太医院专程给陛下送来调养身子的汤剂”
“哦!调养身子的”言玉说着将身一俯,假意凑近去闻,“嗯我闻着这里面味道确实不简单,只是这药剂的味道确实有些太冲了你自己闻闻”
“啊我”
“怎么你闻都不敢闻”
“小奴,不是不敢,只是这是”
“夜将军,容李某多问一句。这小宦手中所捧着的汤剂看上去汤色昏黑、气味淤滞,还请问一句是出自这太医院哪位医官之手,要将这样汤剂为陛下调养
“啊这是”
“还有,夜将军身为金吾卫上将军,按理来说,纵不过是个四品的武官,虽然驻守皇城内外关系重大,又要护着陛下的安全,索性进进出出在所难免,可这一副小小的汤剂未见太医院的人前来侍候,确是将军亲自给送了过来,从中也能看出将军一片忠君护主之心,只不过,我李某昔年在太医院林淼大人的府上住过一段时间,对于这汤剂诸事也有些了解,我观其色,嗅其味,还真没察觉出是什么好的配料,汤色昏暗,气味扑鼻难忍,甚至闻上几遍,还能隐约嗅见一股腥臭,所以只不知这汤剂到底是夜将军费尽心机为陛下熬制的,还是真的是太医院奉旨所为倘若真是太医院熬制的,还请夜将军务必告诉李某是出自谁人之手,我这个亲王虽然不宜事事插手,但我想陛下之事无小事,我必然是要追查的”
“王爷多虑了”夜离冷冷一笑,对着小宦道,“不如这样,若是王爷对这样汤剂确实放心不下,你来尝尝看看,是否如王爷所说,里面确透着一股腥臭味”
“小的小的”
“还不快尝”
夜离当着众人的面,又是厉声一喝,只叫那小宦颤着身子忙将汤剂将出小小一口去,又是身下一软,霎时蹲坐在地,“呸呸呸小的,小的确实不能再喝了”
说时,小宦在地上瘫坐一团,哭闹起来,言玉顺势蹲在他身侧问道,“怎么?竟然这么难喝吗?怎么都把你喝哭了”
“不是,这药,这药里面”
“等等,别急,你说这药里面如何?”
“这药里面啊!”
二人正是说话,谁知那身后的夜离早已耐也不住,随即面前银光一闪,那小宦应声倒地,将一抹鲜血扑在了言玉衣上,后面的郑王似被这一幕给着实吓到,下意识地一个跳脚,大喊一声,就要窜跳着往出去逃,谁知言玉站起身来,一把将他的手臂拉住,微微一笑道,“王兄,我和夜将军的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又是将个沉沉的神色应了过去,这才将郑王颤抖的身子渐渐稳住,“不急,我不急”
“可惜,真是可惜啊,想不到这好好的汤剂,就这样给洒了”
“没什么可惜的既然汉王开口说这汤剂既难闻又难喝,那就换一副,还不快去”夜离将那带血的刀刃在小宦的身上擦拭干净,收刀入鞘,冷笑道,“现在这些宦官越来越没规矩了,也不知道是谁人调教的好狗,竟然血口乱叫乱咬,真是该杀”
“陈公公”
门外的陈公闻声一紧,缓步近到身前,“老奴在”
“这些宦人可都是出自你之手啊”
“老奴身为大内总管,当然都在我的治下”
“你这小小的官宦打翻了陛下的汤剂,你说说看,到底该不该杀”
“该杀”
“那便好既然公公都说该杀,那证明我也确实没杀错了人,只不过啊,现在北国的赵匡胤篡取了大周神器,改元承制,号曰大宋,现在北方各地到处与我大唐呈现紧逼之势,近来,我金吾卫又在皇城内探得了一桩秘案,说是已有无数的宋人密探潜入我江宁府,要蓄意谋划大事”
夜离冷笑一声,冲着言玉和郑王道,“所以,为了两位王爷的安全,还请二位暂时不要离开皇宫,毕竟只有这里才是万无一失的所在”
“哈哈哈”言玉闻声恍然一笑,近到夜离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若真是这样,那就有劳将军了,我李言玉什么都不怕,怕就怕这街市上的宋人作乱,我这个王爷可是胆小的很呢,不过嘛这件事,你还得先去问一个人才行”
“哦!事关王爷的安危,还需要再问得什么人?”
“汉王新军的总教官,上将军兼东南剿匪副总司令不知夜将军可认得?”
“这早闻听汉王的岭南道成立了什么剿匪总部,还有司令,副司令一应将官,你说的该不会是白小飞”
“是啊”言玉闻声一笑,道,“看来将军不傻,我明人不说暗话,你若以此为借口想要将我二人拘与此处,关键,要看我这位弟兄答应不答应”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