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玉大步流星冲进凌霄楼,星野则紧跟在后,二人穿过大堂,沿着小道径直去往内殿,只觉一股浓厚的中药味道扑鼻而至,恍然间,觑一眼身侧那微敞着的玄红色大门,心下一动,上前猛踹一脚。
“石头剪刀布......啊......不对!不对!这把你输了啊......哥哥!哎哎哎......呀!”房内的一男一女沿坐在花梨方桌旁,正是玩得兴起,却被这突兀的踹门声猛然一惊,本就是就着个小小的马札,身子晃来晃去,又忽的看见一日不见的言玉一个箭步跨了进来,瞬间跌在地上。
“啊......那个那个小熙呢!”
言玉冲进屋内,话不多说,慌张间从衣衽内取出那黝黑的龙涎香展在二人面前,“这是龙涎香,快拿去用!”
“哎呀呀呀!将军果然不负众望,居然从皇宫内借来了龙涎香,老夫真是佩服的紧呢......我原以为你们此行只是白跑一趟,真没想到......”
山羊胡一把接过那褐色龙涎展在手中把玩,却是两眼精芒外露,嘴下却是不住的缓缓夸赞起言玉,谁倒言玉正是心急似火,哪儿有功夫和他闲聊,继而喘着粗气就要开骂,竟是身后星野涨红着粉嫩的面颊,急急间将一句扶桑语赶来催促。
山羊胡闻声眸光一闪,瞥过一眼身后紧锁着蛾眉的星野,竟自然而然地顺势应出一句,“斯国一,瓦达西瓦......哎呀!”
“瓦你大爷......还不快去......”
言玉见状怎能耐住火气,剑眉一锁,一脚踹在那山羊胡要害之处,只叫他惊呼一声,捂着裆部,即刻跪在了言玉面前。
却是这本就是腐儒的性子,平日里看似正常,一到关键时节必先抖出一箩筐的大道理先将人来酸倒,继而堂而皇之的再来办事。
却是现在咧着大嘴,还要再说什么,只叫言玉心下急急如火,上前一把将他扶起,生拉硬椎般提溜到那内中的熏蒸房内。
展眼一看,那房虽不大,却是密不透风,四个角落里各展出几盏通透的烛火,中间的罗翠石旁共置有九个偌大的木桶,透过烛光,恍恍惚惚间只觑见那躺在正中的小熙悠然的身形,却是内中浓烈的中药味道滚滚飘散,十分刺鼻,只将众人一进内去,便不由地咳出了声。
言玉看着奄奄的小熙,本是心下一酸,眼泪噙在眼眶里,就要扑在了她的身上,却是现在关键时节一个堂堂男子又怎能只做一副柔态,自己心伤不说,怕是被旁人觑见了更多出几许哀愁,于事何补,继而心下一定,做出一副镇静的态度,只催促着山羊快些用药。
若论山羊胡办起事来却也在行,毕竟偌大的云苍山数他医术最高,资历最老,继而将手中擎着的龙涎香即刻分成了九瓣,每个木桶内各置一块,又是抬手的功夫将小熙脖间的针刺退回,继而神色一晃,对言玉道:“现在我已将他封住的血脉全部打通,龙涎入内与其他草药配合至少需要半个时辰才能起效,但必须把她的衣衫全部解下了......”匆匆说罢了话,还未等几人晃过神来,便单手而出,就要去解那小熙的上襟。
“哎......你做什么......”
“当然是解她的衣服喽,这熏蒸疗法若是隔着衣物,药性如何发挥得出......”
“解......这......有这个必要吗?”言玉闻声一恍,拉着山羊胡的手连连去问,“啊......我是说,她一个女孩子,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咱们就把她的衣衫解开了,这样好像不太好吧......难道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没有!”山羊闻声摆一道手,沉沉道,“若是不解,我看将军讨来这龙涎香也是白费功夫,如果耽误了病症,可休要再怪得老夫啊......”说罢了话,晃晃间将身一侧,不再搭理几人。
“那不如......你我都出去,让婕心和星野留下为她解衣......如何?”言玉怔了一刻,像是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继而弱弱间问出一句,却是话音未落,即被那山羊胡又驳了回去,“不可!不可!此法虽看似简单,但内中奥秘绝不仅仅是熏蒸而已......首先,这九个蒸捅里的温度是需要我来精确控制的,包括这屋内的湿度、温度、干燥度和那个那个......咳咳咳......其次我还需要将那药汤在她周身反复地浇灌擦洗,好让药性得到最大挥发,直入体内,逼出毒素,再三......人有七窍九孔......”
山羊胡声情并茂地演绎而来,却是这一番石破天惊的话兴兴说完,直将言玉三人听得是双眼圆睁,后背发凉,大气也不敢多出一口,竟自半晌回不过神来。
“哎......你们都怎么了?”
言玉神色一晃,干笑一声,继而舒缓口气后,才弱弱道:“啊......不好意思啊......我就是想再问一下,你刚才说的这些方法都必须要用吗?”
“那是自然......这都是我以那古书为鉴,结合自己多年的行医经验,总结而出的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怎能弃之不用......”山羊吹一把胡子,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