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玉心道一瞬,忙踩着步子赶到江寒面前,任他正是一副凶神恶煞般的铮铮态度,只一把拉着他的臂膀,单手向上一凑,细细去体察他额间的体温,却是手心手背辗转稍许,剑眉一锁,还觉不对,心下一定,直将脸也向上一簇,额头对额头岂不来得更直接些,却是如此动作一出,直惊得城上城下一派侧目,星野圆睁着凤眼,也不知该不该去再看,只侧转过身子,瞬间倒吸口凉气。
“你没发骚啊......”言玉罢了手,继而冲江寒淡淡一句,却是眉间依旧夹杂着许多疑惑,江寒见状如此,只是半晌缓不过神,收了刚才那副凶神恶煞的态度,尴尬一笑道:“啊......我没......发骚啊,呵呵呵......我怎么会发骚呢!”
“这就奇怪了......”言玉正是纳闷,却是晃眼间瞥见了远处星野,继而忙喊出一句,“小星你快过来啊......”
星野虽是尴尬,听见召唤怎能不应,继而赶着步子晃了过来,谁知刚到言玉跟前,脚下还未站定,即被他一把拉住玉臂,瞬间恍到了四目相对的距离。
星野眸中一颤,未及反应,言玉的面颊早已贴了上去,刚要额对额来个细细的体察,谁知言玉口中一声惊天动地般的“阿嚏!”喷薄而出,随之身子一晃,只觉额头碰到了什么东西,再抬眼时,星野早已被他撞倒在地,正捂着娇额声声叫苦。
“啊......对不起啊小星......我不是故意的......哎呀妈呀!”言玉晃过了神,一个箭步跨上前去,想要搀扶小星,谁知一不留神,被那玉足一绊,瞬间失去平衡,直让刚要攒着气力起身的小星眸中一颤,又被他狠狠地扑倒在地。
“啊......小星真的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
言玉口中道着抱歉,匆匆就要起身,却是手下慌乱,一时没看清部位,只将两手奋力踩着两朵丰润的白云将自己的身体缓缓撑起,谁知星野被这动作一触,像似吃疼不少,瞬间攒着蛾眉,娇喘一声,言语闻听周身一颤,恍然罢了手,虽然心下万分愧疚,却是面颊一臊,只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神情一晃,又下意识地将那两朵雪球又好生揉抚一番,口中是道不尽的歉意,“哎呀呀!Sorry!Sorry!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这个这个......我刚才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发骚而已......没别的意思,你们明白吗......”
“可是哥哥,难道你不觉得这半天一直都是你在发骚吗?”
“我发......oh......no!no!no!说错了!说错了!我是说看看你们有没有发烧,我刚才一直在体察你们的体温难道你们没感觉到吗?”
二人闻听摇了摇头,只让言玉神情一晃,轻咳一声,无奈间忙将一手搭在江寒额间,一手搭在星野额间,身子立得笔直,默默体察着二人体温。
“我怎么有点毛毛的感觉......”子阑在城上看的蹊跷,心下一动,自叹出一句,却是身旁参将神色一晃,也只看不明白这城下的三人神神叨叨到底在做些什么,却被子阑这么一说,也瞬间皱起了眉头,“是啊......我怎么也有点......心里毛毛的感觉!”
“而且,你不觉得这三个人的关系很混乱吗......先让我缕缕啊......你看!是不是这么回事!我姐夫先去追......啊......算了!还是别带上我姐的好,这个李言玉先是去追的那个男的,而且和他这个这个之后,那个女的也必然是看不惯了,所以就追了上来,谁知他心里一气,直接把那女子打倒在地,看那女子想要起身还手,又一个飞扑把她按住,而现在嘛,我却又有些看不明白......”子阑沉沉地说着,却是身旁参将轻叹一声,摆一道手道:“非也!非也!”
“哦......那你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参将眸光一闪,微微一笑后缓缓道,“依我来分析,恐怕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你看那江寒来时正是一身玄衣装扮,却是去了趟那边树林后,突然不见踪迹,继而出来的是一个长发披肩的长矛武士,煞气夺人不说,且看那姿态也绝不是一般人等,而且这个女子也是奇怪,从她的装束上看,应该不像是中原人士,而更像是个......东瀛女子!”
“哦!何以见得!”
“仅从她的衣服上就可分辨,试问她那身碎花蓝素色的裙衫江南地带你可曾见过......”
“此地若是穿着素服,一般都是褐色为主,确实少有!”
“这就对了!那个东西是东瀛扶桑国的特产布料,却是自从大唐与那扶桑断了贸易往来后,此物甚是稀少,更别说用来制作裙衫了......而且,你难道不觉得今日的李将军也是怪怪的吗,他平日里可一项是以温文尔雅著称的人,干的都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事体,却是今日又是打人,又是骂人,现在还一手搭着一个不知在做些什么诡异的事体,依我看,这三人根本就不是李将军等人的本尊,而是......那会易容术的西域妖人!”参将凝着一对满是狐疑的眸子,一番眉飞色舞之后,斩钉截铁地给出了论断,只将城上一众士兵闻声心下一颤,纷纷晃出惊恐的神色,左右议论了起来。
“妖人!”子阑闻声也是一惊,刚要倒吸口凉气,却是神色一晃,忙将自己的手也搭在了参将的额上,稍停顿了一刻后轻摇了摇头,再去瞥过城下三人,谁知那口凉气也在瞬间灌进了身子。
“我觉着你们好像都没发烧啊......体温都很正常啊......”
城下三人正是摆出一副十分诡异的姿态,言玉站得笔直,将双臂在二人头上各搭一边,继而那两人也是单臂擎着言玉的额头,乍一看去,就像是个在相互运气的三角阵势。
“咳咳咳......咳咳咳......是低烧啊!”言玉罢下双手,正是一脸犹豫不决,怎奈身旁江寒忽的握手成拳,高声乱咳起来。
那股撕心裂肺的声音直引得二人连连关切,却是江寒摆道手,将一副痛苦的表情展现的淋漓,继而沉沉地喘道:“看来还是将军说得对,今天晨起时,我就觉得身体不对,可能是这几日连日奔波,心里也太过着急,所以才会引发高烧......啊!不对!是低烧!而且烧的还不轻,我刚才说的那些神啊鬼啊的看来都是我的幻觉了......我现在就感觉浑身发冷,特别是上身......感觉特别的冷!可是将军要我飞上去,我又怎能不飞,我江寒......我这就去飞......咳咳咳......我这就去......咳咳咳......”
“我感觉他真的没发烧啊,不过看这架势也不像是装的......难道是央戏毕业的?不可能吧!”言玉看得真切,只一把拉住江寒的手奋力去拽,谁知江寒说到了动情之处,也挺着身子接连去撑,二人拔河般你扯我拉一阵,像个弹簧般你前我后,谁也不松,“哎......江寒你别去了!快回来!”
“让我去吧......咳咳咳......让我去吧......”
“你快回来......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呀......”
“想什么别的办法,我江寒今日也唯有一死,纵不能报答将军的再造之恩啊......”
“好那!你去吧......”
言玉忽的将手一松,却直惹得江寒一个前冲瞬间趴在了地上,继而再瞥一眼言玉,正是面颊通红,喘着粗气,两手叉腰般睁睁地看着他,江寒本想撑起身子再来表演一番,谁知言玉却忽的眸光一闪,嘴角坏坏一翘,又兴兴地奔到了他的面前。
“将军......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的身体,可即使我今日战死沙场,也不能让你连山门也进不去啊......”江寒顺势哽咽起来。
“江寒......你能不能再配合我一下......”
“配合?哦!”江寒闻声应了句,继而忙拉住言玉的手直往自己的额间去放,却是言玉一挣,又匆匆道:“哎呀......江寒,不是这个,其实很简单,就像刚才一样,我使劲儿拉住你,你呢,则要使劲儿向前冲......怎么样!”
“将军!这紧要关头,小熙姐姐还等着咱们去救呢,这些事情真的有这么好玩儿吗......”
“啊......这个我知道,但是她很快就会得救的,我现在只不过是要做一个非常重要的试验而已......”
“试验?好吧!”
江寒无奈,却是言玉执意要如此来做,也只得匆匆配合,继而接住言玉的手,卯足了劲儿地向前去冲。
怎奈江寒本就是习武之人,功夫虽与白轻语不可相提并论,却也在小熙之上,像这等拉拉扯扯的事情,内力自然来得洒脱,纵是言玉奋力向后撑住,也只用出三成功力,便轻而易举挣脱了双手,身子向前扑去,却是这次用力过度,不仅扑了出去,竟像个横空而出的人肉导弹般向前飞了一段才落在地下。
“有了!”
言玉见状兴兴一喊,又凑在江寒面前急急道:“啊......那个那个江寒啊......今天不是禁飞吗,啊......我是说你不是发骚了吗,但是如果我现在有办法让你飞上城墙,我只想问你一句,你能否打败他们......”
“......将军,说实在话,我今日确实是有些发骚......啊......发烧,内力迸发不出,不过......你如果真的有办法能让我飞上城墙,别说是这些个小喽喽,纵是千军万马,江寒也必须要与他们会上一会......”
言玉听的仔细,拍拍江寒的肩膀,话不多说,转身便朝那二十几匹马群奔了过去,谁知打眼一看,星野早已在前,见身后有人来追,匆忙间回身瞥过一眼言玉,像是他揣在心里的主意早被她猜透了一般,晃晃间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