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李言玉啊......我是江寒......我是星野真弓......”
“啊......星野我看你还是别喊了!”
“为什么?”
“因为他们可能不认识你的......”
“哦......”
星野闻声一叹,继而瞥一眼那高耸的围墙之上一派森森的气象,轻卷着蛾眉,心下未免有些失落起来。
却是来时路上言玉的一番吹捧,已然将自己和这云苍山画上了等号,除了表明自己是这汉家的虎贲中郎将外,又将云苍山十八山门介绍个齐活,除了风景如画,便是山间野味和那酌上三碗即让人飘飘欲仙的汉汤酒水,被这一激,未经世事的小小丫头心下早已埋下了许多未知的期待和憧憬,却是现在急行一日,又是骑马,又是雪橇,水米未曾打牙,到得山前,竟连门也进去不得,嗓子都快被扯破,心下未免有些空唠唠。
言玉和江寒继而叫嚷的更欢,却是那高高的台基之上一众玄衣只紧绷着面色,不为所动。
这些守备且是军中眼神最好的一批精锐弓弩手,怎能将城下立得何人都分辨不清。那三人中除了一个女子不识得外,其他二人明明白白就是李言玉和江寒不假,却是轻语小殿下的旨意一降,只说是假的,任你是千里眼,又怎能抗旨,凭你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手舞足蹈般比划半晌,一众人虽是心下明白,却也只得装聋作哑,不去应声。
“TNND!今天真是丢脸就大了!我堂堂一个虎贲中郎将,竟然连自家门也进去不得,没看见我还带着一个日本的小姐姐的吗......这让她怎么看我......咳咳咳......我的意思是说小熙还在等着我的龙涎香救命啊,若是再晚,岂不要耽误了大事。但是据我多年的经验来观察,他们应该是得了什么人的授意才会如此,不然的话,怎么会不给我开门呢......哦!对了!会不会是......平日进出都是靠刷脸,现在奔波了一天一夜,脸也没洗,脸上太脏,他们看不出来我是谁了,对啊!有些道理!再说今天山间全是雾气,他们又站得那么高,如何看得清我!是啊!MLGBZ!洗脸去......”
言玉虽是被气得面色通红,却是心道一瞬,即刻下马向着城边小河颠了过去,江寒和星野看得蹊跷,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见他一个纵身,扑倒在水边连连将那河水打出水花,继而在脸上一顿狂扫之后,又兴兴地颠了回来,继而忙冲城上喊道:“哎......你们现在再看看我是谁?我是李言玉,是真的,我是说......我是虎贲中郎将,李言玉啊......哎呀!”
言玉叫嚷的厉害,却是话音未落,城上一块小小石块抛将下来,正贴着言玉面门而落,虽是没能砸中,却也在面上顷刻划破了一道血口,直惹得言玉心下更为恼火,继而将脸一捂,“你大爷的!还敢打本将军,谁特么仍的!”
“哈哈哈......我仍的!”
言玉闻声一晃,再去放眼,正是一个白脸后生正嬉皮笑脸间兴兴地望着自己,本要使使大将军的性子,再去破口大骂,却是眸中一闪,弱弱地心道一句,“子阑?”
“子阑!快告诉他们我是谁啊!他们分辨不清,难道你也看不出我是谁吗?我是李言玉啊!我是你那个那个......姐夫啊!”
言玉看见了这个油滑的小子,虽是心下气息早就不顺,却是毕竟面熟,说不定还能帮上什么闲忙,继而连声喊了起来。
“......咳咳咳!呦......这不是胡喷大将军嘛!是姐夫啊!哎呀呀呀......不过可真是不巧,轻语姐姐早就吩咐过了,说你是假的,真的李将军......现在正在凌霄楼内休养身体呢!而且那个李将军还吩咐了,三日之内,任何人不得靠近凌霄楼半步,所以......我看你还是别喊了!三日之后,若是那凌霄楼中真是无人,那就证明你是真的喽!再忍忍!再忍忍!”
子阑说着,手中又展起块石子,兴兴间在手掌一掂后,像是还要再砸言玉,却是身旁一个参将出手一档,忙将他拉了回来,继而面色沉沉道:“我说子阑兄,他是真是假,你我心知肚明,只不过是现在轻语殿下有旨在先,所以才要将他难为少许,你就不怕三日之后,这李将军找你的麻烦......”
“哎......这话你可就说错了!他现在虽然说是云苍山的共主,却也是我的表姐夫不是,我这是跟他逗着玩呢!再说,今晨我还看见他在江宁府吃花酒来着,有甚急事!平日里若是见到了他,都得听他的指派,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怎能不将他好好的戏耍一番,哦!对了!大家可要抓住机会啊,有仇的报仇!没仇的占便宜了啊!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了啊!”
子阑手中展着碎石子,一副认真的态度,继而又将一众士兵拿去怂恿,“哎!有了!不如咱们大家一起玩儿个游戏怎么样!这游戏的名字嘛......就叫做小小石子砸将军!他可是大汉的虎贲中郎将啊......你们想想看,你们的人生当中有几次这样的机会能去拿一位将军发泄,都来!都来!银票在此,砸中了我子阑有赏的啊......”
城下江寒展着一脸愁容,想要近身再去喊叫,却又见言玉在前,正与那楼上的子阑纠缠,索性罢了性子,只从马跨上抽出水壶,戳下一口。
“江寒哥哥!我们真的进不去了吗?”
“哎......你放心!这帮龟孙子只是一时没搞清楚状况而已,待会等咱们上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可我怎么觉得他们好像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而且还拿石头砸我们......这样多危险啊......我看,不如咱们还是先找个别的地方安歇下脚,明日再来叫门......”
“哎......他们那只是一时失了手罢了,又岂能真心砸我们,而且咱们三个人当中,现在有两个人都是这云苍山虎贲军的首领......呵呵呵......啊......我是说是这云苍山最有权力的两个人......纵给他们熊心豹子胆,又如何敢对我们不敬......”
江寒闻声一笑,又见女子追问,怎能自己先败了威风,索性侃侃而谈起来,却是话音未落,看那星野蛾眉一展,也似提起了兴趣,又追问起来,“这么说......李言玉哥哥是云苍山的首领,那江寒哥哥的官儿是不是也很大啊......”
“啊......这个嘛!具体来说呢我是......这个这个首领的助理,如果形象一点来说的话,在这云苍山也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咳咳咳......虽然是有些夸张,可事实就是这么回事!”
“似膏咦!江寒哥哥你真的好厉害啊!”
星野闻声一惊,澈澈的眸中即刻展出了一副崇拜的神情,又是先用扶桑语惊讶一叹,继而晃出玉臂,轻将江寒的肩膀一拍,甜美滑腻的笑容顷刻袭来,只将这个平日里只善勇武的俊美后生也忽的面颊一燥,正不知如何应话。
却是心下晃晃一动,没想到在女孩子面前显威风竟是如此畅快的事,看着星野那满眼期待的甜美神色,愈是罢不住了嘴,顺势侃了起来。
“啊......其实呢,平日里呢,我也是个非常的儒雅的人,从不会骂人,礼贤下士你懂吗!就是说,对待士兵要恩威并施,不能只靠打骂,其实我能如此做呢,这其中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我个人的修养还是很高的,若是这样来论的话,还要得益于每天晨起我都要诵读一遍那个诗经、论语还有那个那个......哈哈哈,总之就是这一方面的书籍,而且我已经将这些东西聊熟于胸了......不信你听......”
“嗯......”星野虽是听得有些迷糊,却是闻说如此也是一脸兴兴,继而轻点了点头,凑着一副可爱的娇面,便要细细倾听。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咕噜噜噜!哎呀!谁干的!”
江寒清了清嗓子,正要狠狠地抒发一番自己内心那一直以来向往文人志士的情怀,却是没说两句,城上正有一颗石子飒飒袭来,言玉在前看得清楚,侧身一展,正要兴兴间叹出一句好险,谁知回身一望,只听“哐当!”一声,正中了江寒面门不说,却是趁虚而入,正好窜进那正在咿咿呀呀的牙口之内,继而口中一阵咕噜,向外一吐,索性那石子和一颗被打掉的门牙一齐喷了出来,继而满口是血,愤愤间骂出一句。
城上子阑正要发笑,却是见势不妙,身子向下一攒,躲在了城垛之内,只留那一众士兵和一个参将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了半晌,继而都将头低了下来,好似并无一个认账的人。
“我勒个去!这也太过分了!不但打伤了我,还打伤了我的助理,TNND!这我怎么能忍!修理他们!”言玉看得真切,却是今日在这山门之下连连被人羞辱,心下憋着的无数把小小火苗早已开始凶猛乱窜,继而眸中精芒一闪,一个箭步跨到江寒面前,愤愤间喊出一句,“江寒!和他们拼了!”
江寒闻声一晃,继而吐出口血沫,还未等得开口,言玉又一本认真地抢出一句,“这样高度的城墙你能飞得上去吗?”
“我飞......”江寒闻声更是一惊,继而放眼去瞥,巍巍高哉,这山门少说也在五丈以上,纵是身轻如燕,轻功了得的高手,又如何能轻易跨得过去,除非像白轻语那样的内力深厚的人,或许可以一试,一般人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了。
却是言玉急急间如此来问,应是不懂其中的道理,旁边还矗着个余惊未消的小妹妹满眼期盼地盯看着,今日本就跌了份儿,现了大眼,若是再多说一句推脱的话,岂不让人看扁,并且身为大将军的助理,若是连这等小事都不敢答应,日后如何出人头地,征战于万军之中,继而心下一定,不假思索般,硬着头皮愤愤间喊出一句来,“这有......何难!”
却是话音未落,又挠了挠头,弱弱道:“只是我们有必要用......飞的吗?”
“飞......是啊!你看这么高的城墙,如果你不飞上去,我们怎么进去,再说我们也没有梯子不是吗......”言玉闻声一晃,瞥过一眼那高耸的城垛,似对那矗在城墙上的一众人早已是咬牙切齿般的愤恨,两眼火星直直地乱窜,又满怀信心对江寒道:“哦!对了!你飞上去之后呢......就可以大打出手了,而且我同意你对他们施以武力,就是无论用何种方法,一定把他们全打趴下,千万不要手下留情,特别是那个子阑一定要将他狠狠地教训一顿,然后打开城门,这样我和小星就可以进来了......你觉得这个方法怎么样?”说罢,用手沉沉地拍了拍江寒的肩膀,展出一脸笑意。
“我......呵呵呵!我觉得将军所言极是啊......其实能够想出这样惟妙惟肖的办法来的人真的是不多,我看将军真的是有大将之才!江寒日后一定为将军鞍前马后,牵马坠蹬,这个这个马首是瞻,啊......还有那个那个......”
“啊......好了!好了!这些日后再说,你还是快去吧......”
言玉闻声喜气外露,只轻推着江寒往那城墙下走,却是江寒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小孩般只是不敢应声,继而一脸的尴尬无处释放,匆匆间猛然道出一句,“啊......我先方便一下!你们等我啊!千万别走开啊......我马上回来啊!”
半晌过后。
“怎么这么久啊!啊那个......小星你去看看江寒方便好了没有......啊!等等!还是我去吧!”言玉正要转身抬步,却是忽的眼前一亮,只见一个赤luo着上身的犀利男子正持杆红缨长矛,飒飒间步了过来。
细一去看,那男子正是一副死士的态度。长发遮脸垂肩,周身青筋暴涨,下身着个宽大的玄色筒裤,腰系六股金丝,脚下的潘云战靴抬步生尘,辗转腾挪间泛出的皆是俊俊的杀气,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峻冷态度直将言玉看在眼中,心下却也瞬间倒吸了几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