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必多虑!区区几匹战马算得了什么!而你给我的,却是一件可以扭转局势的利器!”马上小将军见状兴兴一笑,却是早已趁着言玉说话的时节又将他细细地打量了一番,于是开口问道:“我看公子仪表不凡,且处处忧国忧民,随手送出的礼物又都是这般重器,不知公子是......”
“将军不必猜,在下李言玉,山间野人!并无出处!”言玉闻声打一拱手,淡淡一笑道,“只是见不得那周军在我大唐界内肆意无为,所以才送你虎符印绶,或许对破敌有所助益!不过......有一件事,我却是一直想不明白!想那周军军纪涣散且战力平平,而我大唐兵多将广,国力正盛,哎呀!真不知那偌大一座楚州城是如何丢的......算了!算了!不说也罢!怕一说起来又要生气!”
“哦!那以公子高见......如何才能保境安民,破敌制胜呢!”小将军闻声眉头一紧,似有些动怒,却依旧不急不缓地问着。
“哎......将军过誉了,我一介山野村夫哪儿有什么高见!只是口无遮拦,随口说说罢了!呵呵呵!”言玉闻声自嘲起来,却是抬眼一看,那小将军依旧是眉头紧锁,紧紧地盯着他,像是不说出些什么来,必是不肯罢休了。索性双手一背,转身冲几人使个眼色,匆匆间便要离去。
“哎......公子请留步!”小将军心下一动,倒是识趣,忙收起那副严肃的神态,转而恳切道,“还请......公子指点!”
言玉闻声缓缓地止下步子,转身冲小将军悠然一笑道:“将军若真是愿听,那我可就说了......”
“请公子教我......”
言玉叹出口气,悠然道:“我大唐虽处在四战之地,但若轮综合国力却也远超他北国周人,且单就军事来论,虽是各有所长,但总体来说也是不相上下,可为什么我堂堂天朝的军队一遇到敌军总是畏手畏脚,一触即溃呢。依我看,归根结底还是士气不足,这士气不足乃是由于连战连败所致,连连战败的主因却是畏敌如虎,而这畏敌如虎嘛......则是由于长期的实战不足造成的!常言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若是这千日养兵仅仅只是养着,那用兵的一时又怎能出的了风头,所以表面上来看,兵是不可养的!”
“兵不可养!可若是不养兵,战时谁来为朝廷效力!”小将军满面疑虑,紧紧地追问着。
“我说的兵不可养并不是说不养兵,而是兵不是用来养的,而只是用来战的,养一群绵羊却要和虎狼之师抗衡,胜负自知。真正的用兵之道只在于三个字,别闲着!”
“公子的意思是说......不能让他们游手好闲,一定要加强平日的演练,但这样就可以了吗?”
“呵呵呵!这只是表面功夫,当然不成!你认为演习和实战是一回事吗,若次次都是演习演练,久而久之,难免就会浮于形式,劳民伤财不说,对战力提升也是毫无益处。我的意思是......主动出击才是最好的养兵之道,我大唐的军队必须要战,且要持久战,一直战,做到刀不入鞘,马不卸鞍,只有在最前线和强敌进行持久的对抗,才能锻造出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这就需要将军队分拨分批次源源不断地送到前线锻造,军中职位的晋升,不能论资排辈,想要官升一级,别无他法,必须要在前线立下战功才行。此法若是用熟了,久而久之,这善战勇武的脾性也就练就了出来,则全军上下人人思战,人人恋战,打仗成了家常便饭,谁还会畏敌,且此消彼长,到时就我们讨论的就不是邻国犯边如何抵御的问题,而是邻国争前恐后的纳贡称臣时如何给他们排座次的问题了。若还有那铁石心肠不肯服软的,那就只有打到他服软,而此时的军中最需要的也莫过于一位勇武的大将军,攻城拔寨,开疆拓土,决胜千里,建不世之功!”言玉声情并茂地演绎着,又频频转看着小将军的反应,谁知小将军那一张愁眉不仅渐渐舒展开来,却是越听越兴奋,渐渐脸颊涨红,直将嘴也合拢不住,随即大叫一声。“好!”
“啊......公子的话可真是说到我的心坎上了,公子你......”小将军的话未出口,也似觉得自己有些冒失了,于是急急地翻身下马,冲到了言玉面前。
“不瞒公子说,这与我的想法如出一辙,但你想的可比我的宏大多了。我觉得大唐屡战屡败的原因就在这里,朝廷上下人人思危,人人惧战,就连救楚州城的援军也迟迟不到,贻误了战机不说,这样下去,大唐早晚会被邻国吞并的。公子......既然也有这样想法,何不......何不我们一起携手练就一支军队,开疆拓土,征战四方,扬大唐国威!”小将军像是终于觅到了知音,说着便越发激动起来,双手紧紧拉住言玉的胳膊,却是言玉手上的毒素散发,此时的双臂也是疼痛难挨,被他这一握,不禁周身轻轻一颤,下意识地向后退出一步。
“哦!”小将军忙住下手,继而舒缓口气,和声问道:“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我勒个去!看来我也是个人才啊!不过这话也却是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不过,那个那个刘备寻诸葛亮我怎么记得是三顾茅庐来着,若是就这样轻易答应了他,岂不显得我很屌丝吗,对啊!得要营造出一种神秘感才对呀,嗯!既然决定装,那就要装到位!不要说什么三顾茅庐,至少也得调一调他的胃口才是吧!”言玉心下一定,继而轻咳一声,面露难色道:“将军果真这么想?”
“是啊!本王......啊!我也不想瞒着公子了,在下便是吴王李弘冀,此次楚州一战方知我军技不如人,毫无战力,所以痛定思痛,正想着该如何夺回楚州,只是身边只剩下这五十余骑,还不知......要如何回禀父皇呢!”小将军说着便将头略微低了下来,懊悔中夹杂着无限恨意。
“原来是吴王殿下,在下失礼了!不过......胜败乃兵家常事,殿下也不必太放在心上!”言玉闻声匆匆一拜,款款说着,却是李弘冀闻声一个晃神,又对言玉兴兴道:“哦......对了!我以后我便尊称公子为先生,先生若是不弃,不如我们现在就回江宁禀明父皇,筹划此事,他一定会支持我们,先生以为如何?”李弘冀一脸兴兴地说着,却是言玉脸上展出的一丝苦闷表情,让他有所顾忌。
“在下虽也有此心,可怎奈得罪了那云苍山,现在双手染上剧毒,若是今日寻不来解药,还何谈与殿下共谋大事!”言玉侧过身去,踱起步来,说罢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叹出口气。
“不如......不如我护送先生一同前往云苍山,为先生医手......”李弘冀闻声抢道。
“万万不可!早闻说那云苍山上皆是匪盗,吴王乃天潢贵胄,岂有亲赴险境的道理!”言玉将手轻轻一摆,一脸认真道。
“这伙匪盗害人不浅,前些日子还想借道云苍山突袭楚州,他们却紧闭山门,硬是不允,白白浪费了许多战机,我早晚要踏平云苍山,将他们碎尸万段!”李弘冀思索着,又愤愤喊出一句,“那不如我们现在便拿下云苍山,将贼酋斩首,然后再回江宁,先生以为如何......”
“哈哈哈!殿下可知那云苍山有多少人马?”言玉闻声忽的大笑起来,淡然间问着小将军。
“一些山野绿林,人马纵是再多也是一群乌合之众,有何惧怕!”李弘冀依旧愤愤道。
“云苍山上的匪盗少说也有三千余人,况且这些人训练有素,个个身怀绝技,我曾在楚州时见过他们的身手,绝不是什么乌合之众!”言玉款款说着,“依我看,殿下还是先回江宁,待我医好了手,自会来找你......”
“那......那不知先生需要多少时日?”
“少则半月,多则......半年!殿下不可心急,只在吴王府中静待便可!”
“这也太久了吧,到那时怕是连江宁也被周人占去了,不行!不行!先生最多半个月便来找我,可好?”
“这个嘛!呵呵呵!”言玉苦笑一声,并不作答。
“难道是先生信不过我......那我今日就和先生歃血为盟,结为兄弟如何!”小将军一急,顺手抽出短刃,就要在自己手心划去一道,却是言玉眼快,忙将他挡住,又道:“我怎能信不过你!不如这样,我们就以一个月为限,一月后的今日我便立在江宁吴王府的门首,朝见吴王!”
“那好!你可说好了啊!你若是不来,我会再来寻你的!”
“呵呵呵!我说了以一月为限,怎会食言!殿下放心回去,静候便是!”言玉看那小将军一脸的不放心,于是拱手间淡然一笑,认真地劝道。
小将军闻说虽然心有不舍,却也会心一笑,翻身上马后又喊道:“一月后的今日,我会在吴王府门首恭迎先生的,还望先生信守承诺......”说罢扬着马鞭,与一众人飒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