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熙姐姐我们来练......啊啊啊!不要......哎呀!”
须臾,鼻青脸肿的小飞坐在了池边石阶上,小熙和言玉则都裹了衣服默默地站在他身后,此时此刻,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到底该怎么说啊!但是迟早是要告诉他的!可一旦告诉了他,他还会认我这个师傅吗?做人心胸不要那么狭隘嘛!认不认师傅有那么重要吗!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误人子弟!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恨我一辈子的!对啊!”言玉思缚半晌,终于将心一横,望着小飞的背影,坚定的语气中毫无一丝妥协,“我不再是你师傅了!你走吧小飞!去找一个真正的师傅!”
“你......”小飞闻声忽的一怔,将脸侧过些许,却又似无言以对,慢慢地又平静下来。
“本来,我想将带你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之后再告诉你,我其实......根本就不会什么功夫,而一直是你把我逼得太急!”言玉轻叹口气,语气中似有不舍。“你身上的那本书根本也不是什么武功秘籍,它只是男女之间的房中术!你年纪太小自然看不懂其中奥秘!”
“房中术?什么是房中术?难道就不值得学吗?”小飞闻声一惊,又顿了一下,继而用弱弱地口气问道。
“房中术就是......就是只能在房间里施展的功夫!你小小年纪学它是没有用的!试问!如果你的功夫只能在房间里面施展,那岂不是和不学一个道理!”
小飞闻声将眉头锁得更紧,却将书本握在手中紧紧不放。又忽然一怔,回想起了什么。
“可......可是在楚州城的时候,我明明看见你将明光铠骑士刺落下马的,怎能有假!”
“那是你看走了眼,若不是一路上有小熙帮我,我早就game over了!啊......我是说......我早就被他们给砍了!”言玉冷冷地说着,试图让小飞尽快恢复理智。
“总之,我不再是你的师傅,你也不再是我的徒弟。自今日起,我们就算两清。你若愿跟着我,我们便一道闯荡,你若要走,我也绝不强留!”说罢又将身子转侧过去,一双手缓缓地背在身后,虽是心有不舍,但做出这般决绝的架势确是为了让他有一个更加清醒的认识。
“我......”小飞闻声半晌无语,而后缓缓地立起身来,看着言玉那决绝的背影和小熙沉默的侧身,也将头随即低了下来,而后缓缓地说着。
“我本身就是孤儿,也无牵无挂,不过那个小饭店我是不想再回去了......整日里干不完的杂役不说,而且掌柜的又凶又狠!现在我能认识的对小飞好的人都在这里了!虽然也会挨打,可......我总觉得你们不会骗我,会对我好,而且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今天还洗了温泉浴,还......吃了那么多好吃的,小飞已经很满足了!其实......学不学功夫也没那么重要,哥哥不会功夫还不是将他们牵着团团转嘛......”
“好了!不说了!我明白了!现在秦洛川就在大门外随时可能冲进来,我们快走!”言玉忽然打断了小飞那吞吐间抖不完的话,大声一喊,随即一个箭步向门外去冲,这倒让依旧沉浸在情绪中的两人一时晃不过神,只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
嘣!
“哎呀......”
“大人......您没事吧!”
“哎......徐将军,徐将军您快醒醒啊!”
二人闻声匆匆一个对视,忙向外冲。
门外,言玉将手捂着头,像是痛得说不出话来,地上躺着一个被撞晕的老头,还有一个红袍正趴在那老头身侧,晃来晃去,直将他摇不醒。
“哥哥!”小熙一晃神,忙向前将依旧晕头转向的言玉扶住。
“哥哥!我正在说话,你怎么突然就跳出去了,你这,这也太厉害了吧......”小飞更是更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忙凑到言玉身前急急地问着。
“我勒个去!疼死老子了!不过还好,能以这样的方式解决掉一个敌人看来也是没谁了,不要耽误时间,麻溜跑路要紧!”言玉捂着头,连连心道,却是眼泪花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让它掉下来。现在时间紧急,容不得多说,忙向小熙和小飞使个眼色,匆匆拉着二人向前去了。
“徐将军!徐将军!大人!您去哪啊?大人!大人......”红袍跪在地上狠劲儿摇晃着老头,却是半晌丝毫没些影响,又见言玉几人快步离去,于是急急地喊道。
酒肆大门外,神色紧张的一众士兵手按刀鞘,目光如炬,匆匆地围靠起来,像是正认真商议着什么重要的作战计划。
“TMD!这有什么好商量的,快给老子拔出来啊!”人群中趴在石阶上的秦洛川已是大汗满头,身后那支绿翎箭杆依旧挺得高高,见一众人在他身侧神神叨叨地说了半晌,却始终不肯拔箭,转眼急喊了起来。
“将军您受惊了!”内中一老兵闻声凑上前去抹着泪道。
“我受你大......啊!”秦洛川受不得那哭鼻子抹眼泪的架势,闻声就要开骂,却是心下一急,伤口又疼了起来。“你别哭了行不行!我还没死呢!”
“老夫不是哭你,实在是我也疼得受不了了!”老兵说着推开众人,晃晃悠悠间来到秦洛川面前,谁知他的情况却与秦洛川完全相反,正是裆部中了一箭,步履蹒跚间,直将那箭杆晃晃悠悠翘得老高,“你们若是不给将军拔,就先给我拔吧!”
秦洛川看那长长的绿翎箭杆瞬间倒吸口凉气,一晃眼,倒反觉自己臀部的伤似也不那么疼了。“那就先给他拔吧!快些!快些!”
“可......可是将军,这箭射得太深,我们现在又没有止血药,万一拔出来后止不住血......”
“是啊!是啊!您还记得上次,有一箭正中了您的裆部,就是因为您要匆匆拔箭,最后失血过多,险些连那东西都没保住啊!”士兵们闻声七嘴八舌起来。
“啊!你说秦将军那东西已经......”
“没有......
“哦!怪不得秦将军他......
“没有......我是说险些没保住,但最后还是保住了,而且他那个东西......”士兵们轻声议论着。
“少废话......现在到底怎么办!”秦洛川一咬牙,抹一把额上的汗,叫苦不迭道。“你们这群废物倒是快想办法啊!”
“要不......您二位先忍忍,我这就去买止血的药!”内中一士兵急道。
“买什么买!整个地盘现在都是我们的,直接抢一个不就行了吗!”秦洛川闻声恨恨地喊着。“再抢个大夫过来......还不快去!哎呀!”
走廊内,言玉、小熙、小飞三人撇过徐将军和红袍快步飞奔向前。
“哥哥!”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叫喊,那声音不大不小,却是干脆中蕴藏着些许深沉,瞬间在幽长寂静的廊道内回荡了起来。
“哎呀妈呀!当哥哥怎么这么烦啊!跑都跑不利索!”也许是对女人的叫喊声比较敏感的原因,言玉闻声心下一紧,本能的告诉自己那声音一定又是奔着自己来的,于是脚下一个踉跄,忙住下步子回头去看。
只见远处正亭亭而立着一个红妆女子,那女子见言玉转身看她,也似一怔,本来黯淡的神色为之一振,显得神采奕奕起来。
“婕心?”言玉一晃神,忙揉了揉眼,但那女子与自己印象中的粉衣小刁蛮似有不同,以至于睁圆了双眼去看,却是一时不敢相认。
“婕心!是她没错!”言玉眼中精芒一闪,一丝恬淡的喜悦随即涌上心头,谁知此时的婕心却只睁睁地望着他,像是许多话儿藏在心口,却一时说不出。忽的身子一颤,娥眉紧锁,那原本顾盼生辉的凤眼也变得惊慌起来。
言玉没察觉出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又在搞什么恶作剧,看着她紧张的神态,自己心下却是十分松快,带着笑脸向前迎去。
“别过来!”婕心猛地抬起玉臂,厉声喊出一句来。
“婕心......你!”
那歇斯底里的喊声,确让言玉周身一颤,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突然爆发出这么大能量的喊声确实让他有些诧异,于是忙住下了步子,倒是瞬间不知该说些什么。身后的小熙和小飞也似被那声音触动,忙给彼此一个对视,但一时也没嗅出什么异样的味道。
“哥哥,你......你别过来了,就站在那儿好了,”婕心突然话锋一转,将语气变得十分柔和,神色慌张地看着对面三人,像是对刚才的怒吼也表示出丝丝歉意,“婕心......只想看看你!”
“哦!”言玉闻声一顿,只默默地站在原地应了声。
“我知道你要走了!只是婕心贪玩儿,想要再多看你一眼,现在好了!你......可以走了......”
“啊!好!”言玉闻声会心一笑,也觉这个丫头本就是在故弄玄虚,原本紧绷的脸瞬间松弛许多,调侃道,“婕心,你为什么穿一身红色的衣服啊,像个新娘子似的!”说罢用眼角余光兴兴地瞥去一眼,转过了身去。
“红的好看!”婕心望着言玉的背影傻傻一笑,谁知那笑意还未在嘴角完全舒展,却是背后一道彻骨的刺痛涌进身体,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就要向下跌去。
“她怎么感觉怪怪的!”言玉匆匆走出几步,却是忽的眉头一锁,像是想起了什么,兴兴地回头再去看时,远处的婕心依旧深深地望着自己,只是嘴角淌出一抹鲜红,身体则沉沉地落在了地上,身后那个裹着面纱的黑衣人也终于现在几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