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颉心中暗自笑道无知儒子又懂什么,不过还是带些恭敬的语气回到:“行军打仗切勿妇人之仁,若如今准其降,必使天下万民以为有利可为贼,无利可乞降,世乱矣。且今我军不过万人,再携万余俘虏敌军反扑之时,这万余贼俘介时倒打一耙。这时我军危矣!”
敬威着实没有料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郡守竟然便有如此见解。可看着这一万多本是些农耕的百姓,就这样要死于非命。还是有些哽咽,这就是乱世的法则与悲哀!
即使敬威能辩,但碍于身份,且如若秦颉所言应验,自己又当如何?所以敬威只能选择了缄默,默默的离开以免见到这场面。
只是一时间竟然忘了弟弟还和庞德在一起。当敬威回来寻找敬智时,敬智已然见到了这一幕抽泣着说道:“我一定不要当弱者!要强有权!”敬威安抚着弟弟,从他的言语中却感受到了深深地不安。
黄巾俘虏大多都被逼下山崖,这样做才能避免瘟疫滋生,只有少部分赴欧顽抗被官军斩杀也抛下山崖。随后秦颉便像没事人一样继续领军前进。
而宛城那边,听闻了张曼成被斩,两万人被屠戮待尽,分明人数远多余对方且又有高墙防护却怕的起了投降的念头,可转念一想秦颉既然屠戮了张曼成部所有人,又怎么会放过自己?所以俱都打算拼死一战。秦颉的行为反而更加坚定了黄巾军抵抗的信念。
由于张曼成的死亡,赵弘便临时统领这十数万黄巾军。有了张曼成的教训,赵弘便没有那般草率,而是选择了坚守就和官军耗!五倍攻之,十倍围之。问题是现在的情况是对方的兵力是我军的十倍。即便强攻能得胜也必然损失惨重,只能智取。
“报!荆州刺史徐璆引兵支援。”探马忽的来报,敬威闻言突然想起先前自己的黄布条,见贼则戴,见官则藏。心生一计,遂上前说道:“小生有一计,将军可愿听?”秦颉并没有对这个身份难辨的“皇室宗亲”抱太大期望而且先前发现此人居然是个“和尚”,态度便没有先前那般恭敬了。
敬威一直以来都戴着军帽遮挡了头发,以至于秦颉先前没能发现。秦颉耷拉着脑袋揉了揉太阳穴不耐烦的说道:“讲吧。”敬威对他的这种态度自然是不满,可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把计策说完。
“将军可去拾取些黄巾粗布烂衣,送与徐刺史处令其假扮黄巾援军引贼出城再趁势合围之。”敬威说完便撤到一旁待他自己定夺。而秦颉略做思虑觉的此计可行,却也不对敬威言语,自顾自的下军令似乎一切都与敬威无关。
庞德虽然为人还算沉稳,可却也憋着一肚子火,几次想要发作都被敬威拦了下来。这些动作多少都被秦颉所察觉,忌惮于庞德的勇猛于是皮笑肉不笑的夸奖了一番敬威。然而对敬威一行人便心生芥蒂。
不几日,徐璆的部队按计穿着黄巾的衣物来了,两方约定一番,演了场官军后方遭袭的戏。城内的赵弘见状大笑道:“此必为天公将军的天兵天将来救援我等,来人啊!随我出城两面夹击全奸官军!”赵弘引军冲杀一阵却发现官军并不慌乱,而是有序向后撤。
这就令赵弘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后方不是正被援军突袭吗?当其见到援军时,方欲汇合却被援军中闪出一将斩于马下。此人正是庞德,庞令明!
庞德枭其首级大喝一声:“贼将赵弘已死,还不快快束手就擒,降者免死!”,如果是先前众黄巾或许还会投降,可听闻了先前杀俘的事此时就不得不奋起反抗,当然所谓的反抗不过是逃跑罢了。
黄巾军还有十数万虽然出来参战的不过四万人而秦颉、徐璆联军不过两万人,所以还是有一大部分黄巾贼趁乱躲入山林。最后厮杀下来,实在退无可退的黄巾军投降者不过八千人左右。这让后方的敬威不由的直皱眉。
这次的黄巾俘虏或许是碍于有刺史徐璆在,又或者是其他缘故,总之秦颉并没有再屠杀。
“秦太守,辛苦了。这次平敌可谓功勋卓越啊。还有这出引蛇出洞的计策用的微妙,将来仕途上必然平步青云!”徐璆笑眯眯的夸赞道,“哪里哪里,雕虫小技尔,何足挂齿。”秦颉竟也恬不知耻的应承下来,令一旁的庞德可谓是怒火中烧,却也还是被敬威止住了。
“对了!对了!还有这位壮士,你的表现可谓勇冠三军,不知现今官拜何职?”由于庞德穿着过去的军服,令徐璆认定其有官职,甚至起了挖墙角的念头。
“某为一戴罪之身,将功抵罪耳。倒是这位中山靖王刘胜之后大儒郑玄之徒刘汉的引蛇出洞之计当称有功!”庞德又将声调提高,指了指敬威有意杀秦颉的威风。
这不由的另秦颉脸色铁青,没想到区区小官布衣居然敢讨没趣。“哦,这位便是……”徐璆话没说完,秦颉便抢言道:“这小师父一介布衣罢了。徐刺史请到城中洗尘。”听到此人竟是个和尚,徐璆不由的看了看敬威两鬓见果真无发便不大在意庞德先前所言随秦颉一同前往城中。
“气死我了!这秦颉是个什么东西?要勇无勇,要谋无谋!凭什么我们立下的功劳全被他占了!”庞德越想越气,在营中一个劲的发脾气。“令明轻语,以免惹火上身。”敬威赶忙向前制止。
“两位秦太守在府内设宴要宴请功臣。”忽的有人在营帐外通报,庞德虽然有些许冒失可绝对不笨,当即明白了秦颉的意图。轻声对敬威耳语到:“主公,我看这秦颉是要借酒宴加害我们啊!该如何?”
敬威自然也能猜出来,这和是不是穿越者的身份无关,只要不蠢就能看出来。这时候敬威就想着要有个智囊该多好。他实在不知道秦颉能怎样?只要推脱一个借口不去不就好了,徐璆还在也不能平白无故杀我吧?
“报,秦颉正在驱逐黄巾俘虏,似是要逼他们跳崖。”跟随敬威而来的三百郡兵中的斥候报道,瞬间敬威便了解了秦颉的大概意图,这是要利用我的同情心啊!
1.如果我去救,则以通敌之罪就地斩杀我。2.将徐璆引到府中饮宴,若去寻其求救,就不得不前往他的府上,伏而杀之。
敬威将情况给庞德一说,庞德不由愤怒提刀就欲往郡守府。敬威又说道:“令明你去了郡守府,谁来救那数千生灵?”庞德一思虑,确实如此开口道:“那么怎么办?总不能让你支身冒险吧?”
其实还有些事敬威没想通,这个秦颉怎么会有如此智计?还有为什么又要发邀请函,莫非这世界就是如此的真实——一这个世界上总有许多人名不见经传却并非没有本事,而是没有机会表示。难道秦颉就属于这样的人?可先前和他打交道完全没有这种感觉。那到底是为什么啊?
“三,发邀请函是为了让徐刺史知道,太守您宴请了刘汉。即使他没有如太守所说那般善良,选择夺路而逃。太守您也可以偷放百来蛾贼,诬陷其乃蛾贼欲打入我军的细作,恐事已漏不敢赴会慌忙救了数百敌俘欲逃。到时将军便可引军杀之!”许攸捻着他的三缕胡,狡黠着说道,步步狠辣。直听的秦颉抚掌大笑,欲拜为军师。
不过许攸显然看不上他,许攸的目的无非只是拿他当棋子为接下来废帝一事多一番保障。便婉言谢绝了。
“可恶也不能救了俘虏带俘虏杀回太守府……不然就要落个谋反的罪名。去也不是,不去又不是。难道只能逃?”此时的敬威已然焦头烂额,似乎怎么做都是错的。
“哥哥!你在哪里?”敬智大喊到,虽然他尚且年幼可多少也明白了,哥哥受到的委屈。“弟弟……不,即便是逃也是要死!再怎么样也要让弟弟活下去!”敬威独自呢喃道。
“庞德!保护少主突围!”敬威突的大声发令道。“主公那您?”庞德似乎明白了什么。敬威也不答话径直召集了三百余人下令道:“留五十人趁机放火,其余人等随我去救俘虏!”敬威决绝的发出了命令。
在这乱世中,想要保全所有是几乎不可能的。善良也该适可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