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满脸狰狞的壮汉口中还泼骂道:“西域和尚,尽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从小没爹没妈,有人生没人教……”
痛打落水狗的事再舒坦不过了,而且欺辱两个无依无靠的孩子又不怕往后遭报复,对于这种市井恶霸来说何乐而不为呢?
“别怕有哥哥在呢,什么风雨哥哥都会替你挡下的。因为我们是家人啊!”哥哥在他那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面庞上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
这是在众人口口相传的东汉末年,也就是即将分裂成盛传在无数热血青年幻想中的三国时期,尔虞我诈、金戈铁马、热血激昂……
然而穿越而来的哥哥陈敬威与弟弟陈敬智兄弟两没有感受到这些,他们所感受到的只是弱小的卑微。所想到的也只是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继续挣扎!
那些个地痞流氓,似乎是打累了。尽皆发出畅快的笑声,那笑的无比真实,远要比影视剧中恶人笑的更令人生恶。
那几个流氓,累了便也失了兴致。可有些人的恶总是平白无故的。那几个流氓方欲走,却又嘲弄的在敬威的脸上吐了口浓痰。
“哈!哈!哈……西域野和尚,没人教就算了。还是个孬种!”笑声依旧肆无忌惮的传在街巷之中。然而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少尽皆冷眼旁观,亦或是视若无睹。
“真是个冰冷的世界呢……”敬威将手中的拳头捏的咯嘣直响。然而看着怀中的弟弟,敬威依旧选择了忍气吞声。“自己还真是废物呢。”敬威自嘲的说了句后,便紧紧的抱住了弟弟。
待那些个地痞流氓走远之后,敬威才抱起弟弟。在一众冷漠的眼神中,渐行渐远躲到了无人的角落之中。自己分明没有做错过什么,却没有人原意接纳他们。哪怕能干点活,换些钱财。
敬威也不至于偷盗啊!可这世界却逼的你不断的出卖自己的良心。周围的人们却没有一丝同情,眼中所流露的只有鄙夷。
哥哥看着弟弟大嚼着粗糙的面饼,脸上充满了温柔,然而肚子实在是不争气的咕噜噜直叫唤。弟弟看了眼哥哥,乖巧的将手中的面饼掰成了两半,将大块的那一半递给了哥哥。
然而哥哥却略过了弟弟递上前来的面饼,随手接走了弟弟另一只手中小块的面饼。一脸幸福的表情,大口的咀嚼着。两个无助的孩子就这样躲藏在一个无人的角落中享受属于他们的欢乐与慰藉。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自己的一切都显的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穿着古怪、语言半通、举止怪异……也没有古人一头长发,总之林林总总他们的存在都不受这个世界欢迎,敬威当然也考虑过凭借着自己在现世中的知识在这世上闯荡出一番业绩。
可如今的现实是1.没钱2.没地位3.没身份4.不懂武功5.不识兵法……可以说数不胜数,没有得到任何小说中的主角那样有着主角光环,当然他也并不认为自己是主角。什么都没有即便你博览通今知道这三国时代的大势走向,又有谁愿意听你的呢?
所以啊!如今还是活下去才是重中之重,敬威温柔着抚摸着弟弟的头顶,抛去那些杂七杂八的思虑打算带弟弟找到个今晚过夜的地方才是首要任务。夕阳西下,西凉的斜阳将兄弟俩的身影拉的极长。
现在是公元184年,不久之后便是张角三兄弟沸沸扬扬的闹起黄巾之乱,那时才真正的拉起了乱世的序幕。
敬威既不幸于落在凉州武威一带,因为这儿以武为重,即使是贾诩这样的大才在西凉军中也只混到了个讨虏校尉,至于李儒他的地位或许全然来自于他女婿的身份吧?同属西凉的马腾的部下里更是没有一个叫的出名号的谋臣。西凉一带重武之风可见一斑,这便让敬威失去了凭借自己怪异的身份和知识在这装神弄鬼,折腾出名声的可能。而又庆幸于落在凉州,至少远离了黄巾起义的严重地段。多少有利于保命。
即使黄巾起义尚未发动,但是如今这岁月也绝不是什么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的太平盛世。汉灵帝刘宏在位,信用宦官也就是臭名昭著的十常侍以致乱政。设西园,搜刮民脂民膏以致民怨。卖官鬻爵,敛财享乐以致制废。
“唉!今晚就睡这吧。”敬威寻到了一偏远的老庙,而他们先前居住的破仓库已经被其他地方来的难民抢占了,毕竟无论现世或是古代弱肉强食都是不变的法则。敬威强忍着伤痛整理一片空地用稻草铺下用于休息,对于他而言只要弟弟安好就行,受些苦难也就无所谓了。
敬智也乖巧的在一旁帮忙,虽然年纪还小。但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只是几日的苦难,便已经让敬智养成了极其乖巧的性格。当然,敬智过去本就也是个乖巧的孩子。
“哥哥,你总告诉我,‘人之初,性本善。’可为什么这里就碰不到一个好人呢?”一边帮忙铺着稻草的敬智突兀的问到。这一问真是令敬威毫无防备。
敬威看着弟弟那茫然的眼神,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孩子总爱东问西问,整天老是没完没了的为什么。多少人因此而感到厌烦?
然而无论弟弟问什么,敬威总是会极其认真的回答他,不会有一丝的敷衍。他不希望只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让弟弟白纸般的人生抹上了黑点。
故而敬威可以说是极其慎重的,摸着敬智的头,露着和蔼的笑容道:“弟弟,这个世界上也一定和我们过去一样到处都是好人。只是哥哥运气差,没碰上罢了。”敬威笑着,可笑容中却充满了无奈。
敬智没有像其他孩子般,又没完没了的再追问一句:“为什么没碰上啊?”而是选择了沉默的继续忙碌着手中的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不多会,一简陋的双人床也就算是铺好了。敬威抱起还在发呆的弟弟,半开玩笑着说到:“傻弟弟,还想什么呢。快点睡觉吧!睡少了可长不高哦。”说着便将弟弟抱在了铺满稻草软而舒适的那一面。
而自一身疲劳的敬威也熬不住了,躺在了弟弟身旁,当然相对着这一面的稻草就要少的多了,硬邦邦的。
“哥哥,这伤口痛吗?敬智给你揉揉。”敬智看着哥哥身上的伤口,便迅速为其揉搓起来,希望能缓解哥哥的伤口。然而两只手哪够啊?
敬智看着那一处处淤青,便鼻子一酸,眼泪不自觉的便滑落了下来。敬威没有说话,只是将弟弟一把揽进怀中,轻轻的拍打着弟弟的背,帮助他入眠。
也许真的是太累了吧,没两下便双双坠入了梦香,敬威还不时呢喃着:“活下去!”想是应该是梦话吧?
可天总是不如人所愿。破旧的老庙外,似乎传来了什么人的密谈声。不知要做些什么。
“里头就有一个没爹没妈无依无靠的孩子,年纪刚刚好六七岁的样子。公公你看这赏钱怎么算?”在白天欺压过敬威兄弟的壮汉之一在一个阴阳怪气的男人身侧耳语着。
“把人抓出来,赏钱少不了你的。”阴阳怪气的男人没好气的瞟了壮汉一眼或许他当年便是因为这样被抓入宫中当的太监,自然对这种人不会有好脸色可有些事就是身不由己,要活命就要做事。
“嘿!娃娃你们呀,摊上好事了。外头有个宫里来的人要接你们去宫里享福呢。”壮汉满脸狞笑的走上前来说到。而惊醒的敬威则警觉的将弟弟护在了身后,敬威当然不傻,看着外头一副太监打扮的人走进来便猜到了个大概。
可能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