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如果你想知道……那我就说说,反正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只是我不喜欢你这种态度,要问你这个问干嘛把我抓来问?”司轩逸要了一支烟,慢慢地抽着。
“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但却也实属无奈之举,如果究其原因或许是因为我们各属不同系统各为其主吧。”韩宝华说,“推心置腹的说,我佩服你做的一切,佩服你对抗战杀敌做出的贡献,如果不是各为其主,或许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可惜我们站在不同的角度,虽然大局观大致相同,很遗憾的是我们想要获取的利益却不太一样,这是导致我们产生矛盾的根本原因,所以我们在考虑问题的时候不能太过于主观,还要顾全大局,当然,我不否认这所谓的大局在很多时候其实指的是自己所在的团体,所以我们之间的较量这是团体利益争夺的一种体现,而非我们的个人之间的矛盾冲突。”
“如果不是你们想争权夺利,也不至于有今天的局面,我们都清楚内部消耗不利于抗战大局,所以不可避免,但我们应该选择尽量压制,不能放任自流,所谓以大局为重,就是这个道理。”司轩逸说,“当然我说这些都已经晚了,你们也肯定听不进去,要我说你们这些人反倒不如一个女人更实大体。”
韩宝华知道司轩逸说的是的那个有着毒美人绰号的前任负责人,这些女人在位的时候确实保持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双方之间的安宁,尽管内部调查从未停止过,但并没有真刀真枪的发生过任何的冲突,确实非常难能可贵。
“不要拖延时间了,还是聊一聊我们感兴趣的事儿吧。”韩宝华很清楚这么扯下去肯定没头,司轩逸绝对不会进行了所谓的主动交代的。
“关于上海的事情,说实话,我不想再过多回忆,毕竟被俘是一个军人的耻辱,虽然不至于说不堪回首,也不想再次提及,不过你用了这么多的手段威逼利诱我要再不配合一下这出戏恐怕没法再唱下去了,算是卖你的面子,感谢你请我吃这顿饱饭吧……”
司轩逸开始讲述他的经历,从榆树坡的战斗开始,包括他们惨烈的战斗,到最终他无法逃脱而阴错阳差的成了日军的俘虏,这段基本上都可以说是据实相告,让后面发生的事情,他开始掺入一些不算真实的东西,可以说都是半真半假的,之所以叫这么干,就是因为他不想让对方从其中找到一些对自己不利的的事件,减少给对方从一些细节做文章的机会,一旦多方想要从中挑刺,自己可以进行有力的反击,还可以从这反复交锋中探知对方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这种调查不可能是一两天就能出结果,否则也不至于让他讲述整个过程,肯定需要好耗很久,司轩逸就想利用这一点和对方进行明里暗里的较量。
司轩逸对整个过程的讲述非常的详细,一致于几个小时过去了他也只是说到在黄草垫子被俘,离送到那个秘密监狱还远着呢。
“你的讲述是否过于详细?”韩宝华皱了皱眉。
“你不是想了解所有细节吗?”司轩逸抽着烟说。
“但也没必要把你拉肚子,掉头发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讲一遍吧?”韩宝华看着司轩逸,“而且你讲述的内容似乎不太真实。”
“不可能全都记得那么清,大致属实就行了。”司轩逸理解了一下韩宝华所说的不太真实,这可能说明韩宝华已经察觉到他描述中有不真实的内容,但是还没有最终确定具体哪部分是有问题的,所以对自己提出了一些警告,又或者是韩宝华在旁敲侧击的警告自己不要耍花样,权衡之后他觉得第一种可能性更大一些,于是打算做进一步的尝试。
“既然你们要从这些问题中做文章,那就必须了解足够的细节,既然我说配合你们的工作,那我就会详细的进行描述,如果你们愿意听,就继续听下去,如果不想听,那我就不去睡觉。”司轩逸摆出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
“你别太嚣张了,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想吃苦头吗?”一名韩宝华的手下终于看不下去了。
“不得无礼……”韩宝华挥了挥手,但却丝毫没有怪罪这名手下的意思,“毕竟人家是党国的功臣,我们宜里待着,也算是表达一下尊敬之情,至少现在描述还没有太大的出入,我们倒不如听他把话说完。”
“果然是能当领导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和风狗有着天壤之别。”司轩逸瞥了一眼刚才说话的人。
“你继续……”韩宝华对司轩逸说,“没关系,刚才我不该打断你,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想多详细就多详细,我们洗耳恭听。”
“嗯……”司轩逸舔了舔嘴唇,“这说书的不是光吃饱就行,你们得弄点儿茶水给我喝呀,几个小时过来了说的我口干舌燥。”
“想喝茶可以,说完了就有得喝,否则想都别想。”刚才开口的那个人又说话了。
“你还是尽快说吧,说完之后酒菜也会备好。”韩宝华似乎和这个人是一个态度。
“不给水喝是吧,那我就不说了,有本事你你们动刑,反正我是无所谓。”司轩逸摆出一副你们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的样子。
“死猪不怕开水烫……”韩宝华挠了挠头,“是不是我们的打破这祥和融洽的气氛迫使你继续讲述当初的经历呢?这好像不太好吧?”
“决定权在你不在我,我只是你们的阶下囚,如果是座上客也不会在这里交谈了。”司轩逸耸了耸肩很无所谓地说,“再说了我提的要求不过分,你一直表现出仪礼相待的样子,但实质上你依然把我当成一个囚犯来对待,如果是对待一个客人,你会怎么做?和我一起喝茶陪我一起抽烟,至少你应该把这些东西都准备齐了,可现在呢?你只给我准备了一餐,摆出一副诚实待客的样子,但实质上你依然觉得我是个阶下囚,根本就没看得起我,要我说你这个人就不够成熟,做戏要做足,弄得漏洞百出,出尽洋相,伺候好我,我就好好地跟你说说,否则你别想从我嘴里得到一个字,小鬼那监狱我都见识,你这虽然不能说是小儿科,但我也没那么容易被吓住。”
“哎,我知道你是见过世面的人,可你别忘了,敢刚把你抓了至少有超过五成的把握,所以我劝你不要太嚣张。”韩宝华的话语中明显充满了威胁和警告。
“我吓大的……我知道你有手段,但你也该知道我绝对没那么好对付。”司轩逸冷笑道,“如果你想改变方式尽管来,苦头我还能受点儿。”
“你这可以算是一种叫嚣了。”韩宝华脸上闪过一丝怒意。
“随你怎么理解……”司轩逸吹灭了手里的烟,“来吧!”
“啪……”韩宝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但随后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出乎意料的话,“给我们的大科长奉茶……”
手下人完全都没反应过来,稍愣片刻之后韩宝华又重复了一遍这些人才动起来。
“嗯……这就对了。”司轩逸点了点头,六点上了一支烟,“上回书说到……”
说实话,韩宝华有点头痛,司轩逸分明是把这当成了茶馆,把自己当成了说书人,把在场的都当成了听众,这充分体现了他对在场所有人的藐视,不过他倒也乐得看下去,他倒要看看司轩逸怎么折腾,怎么收场。
司轩逸半真半假地讲述着,原本他打算从韩宝华这些人的反应上做进一步的判断,可让他失望的是,这些家伙根本就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态度,甚至他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去。
经过长时间的讲述司轩逸也确实说得口干舌燥,喝了几壶茶,抽了一包烟,那还是累的筋疲力尽,毕竟这几天他根本吃不好睡不好,精神状态的差的很,体力完全跟不上。
“我累了,不想再说了……”司轩逸揉着太阳穴再说。
“这可由不得你,饿了可以吃,累了可以稍作休息,但今天必须把该说的东西都说完。”韩宝华这次说的非常的直接。
“嗯……那可以先吃东西吧?”司轩逸倒是再也没做过多的辩解。
韩宝华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很快就能送来了酒菜,虽然没有上餐那么丰盛,却足够精致,四个小菜两个馒头一壶酒。
“吃吧……”韩保华说。
“一起?”司轩逸举手相邀。
韩宝华摇了摇头:“只有一份儿。”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司轩逸开始大吃大喝,一群人都大眼瞪小眼看。
韩宝华看了一下笔录员所做的记录:“按着这个速度,今天晚上讲不完。”
“你要是想快那咱就提速,只是细节我无法保证。”司轩逸边吃边说。
“没必要,只要你能说的动,我就熬的起。”韩宝华把记录本递回去。
“我说倒是无所谓呀,只是太累了,我可能会睡着,这就怪不得我啦。”司轩逸耸了耸肩。
“没关系,我可以随时把你叫醒,这事儿说完之后,我们在休息,大家都一样。”韩宝华说,这可以理解成一种警告,意思是司轩逸只要不说完就不想休息。
司轩逸当然明白的话语中的含义,他就很清楚,真正开始难受的时候要到,对方不可能一直跟他客气下去,他也不可能一直和对方搞这种互动式的配合,冲突的爆发点早晚回来。
吃饱喝足之后,司轩逸加速了讲述的速度,因为之前他根本无法从韩宝华等人的反应上得出正确的判断,所以后期的讲述基本上很大一部分都是他虚构的,他不可能给对方太多能抓住马脚的机会,对方肯定会从他的讲述中找一些可以做文章的地方。
“你们不会真的觉得我跟小鬼子有什么瓜葛吧?”再把整个过程讲述完之后司轩逸松了口气,又问道。
“我们还没白痴道咱没有证据之前给你按他什么罪名,也不会白知道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就把你弄来,对于你的抗日决心我还是比较认可。”韩宝华不紧不慢的说道,“所以我不会做侮辱抗日志士名节的事情,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相信你和小鬼子斗争到底。”
“嗯……那我就放心了。”司轩逸点了点头。
“不过……”韩宝华看的手中的审讯记录话锋一转,“你讲述的整个事件的过程会未免有些言过其实吧?”
“是吗?我不觉得!事实如此。”司轩逸很清楚,真正的交锋马上就开始了。
“真的吗?”韩宝华认真的看着他,“那行吧……麻烦你把整个过程重新讲述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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