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塔夫是个孤儿,在养父家长大,而露西是他的中学同学,两人青梅竹马的一起长大,西塔夫从军走那天露西曾说过会等他回去,并且要求他一定活着回去。这对他来说算是一个莫大的鼓励,在军队里他努力、上进、热心、友爱,是个受欢迎的小伙子,很快成了新一批最出色的飞行员,但他从没想过一次正常的从印度到中国的例行飞行居然变成了一次地狱之旅,首先是飞机迷航,然后是进入雾区,所有仪表失灵,最终坠毁在这片丛林里,飞机上的人全都在坠机的过程中被甩了出去,他拖着伤体下飞机求救,结果发现不管怎么走都无法离开这里,最终在耗尽体力之后他只好再次回到了飞机上,靠飞机上的口粮他们支撑了一天,但在伤痛折磨之下让他生不如死,他很清楚自己的时日无多,于是开始准备“后事”,在这之前他写下了这封信,但信并没有写完……
“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变故,所以才突然停下来。”罗德看着信上的内容和突然停下的笔体说。
“那为什么他把信就这么塞进缝隙呢?就不怕永远也不会被人发现?”梁蓉很不理解。
“可能说道为了保护这封信……”不知道为什么罗德又想起了尸骨上那些细小的齿痕。
“为了这封信他甚至把士兵牌都放在这。”在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之后司轩逸对罗德说,“这个还得交给你,只有你可以帮他实现心愿。”
“既然让我遇上了,那这个忙必须帮,我保证要把这封信交给露西。”罗德很坚定地说说完又对着空气说,“西塔夫,我发誓,一定完成你的心愿。”
事情搞清楚了所有人自然也就松了口气,既然西塔夫的鬼魂对他们没有恶意,那也就不必在继续担惊受怕下去,该睡觉睡觉,该干嘛干嘛。
不过罗德和司轩逸都做了另一手准备,那就是在舱里也布置了一个哨兵,看着火,保证舱里的亮度,不知道是有人守夜的原因还是西提夫听到了罗德的保证后半个晚上再没发生什么事情,一切相安无事。
第二天雨还在下,看这架势是走不了了,那倒不如在这里继续休整,恢复一下这些天消耗的体力和经历,调养一下伤势,反正现在罗德和司轩逸在去向问题上还没能达成一致。
其实雨并不大,中雨,就是下得没完没了,还好他们有这么个机舱容身,否则还得蹲在树上等着雨停,利用这段时间他们开了会,重新分析了一下眼前的形式,根据地图又再次确认了他们所在的大致位置,这个范围居然是个纵深超过二十公里的狭长地带,在野人山东南靠近六号河附近,六号河也是一条无名河,同样是为了在地图上进行区分进行的编号。
“我们还有大约一百五十公里才能穿越无人区到达边民聚集区,离盟军占领区大约一百公里,算上绕过日军占领区回到盟军占领区的路程和前往边民聚集区差不多,而且更加危险,所以我建议穿越野人山12号地区,西岭、落雀谷、澜沧江向边民聚集地进发,至少可以避开日本人。”司轩逸将自己的想法和计划和盘托出,在他看来这是目前最为合理的安排。
“不,穿越野人山太危险,我们刚进来就吃了这么多苦头,在往里走和送死有什么区别?我宁愿死在和日军的战斗中也不愿意不明不白的死在林子里。”罗德用力的摇着头,“战场才是一个军人最好的归宿,我是不会去你们的地盘的。”
“以我们的能力怎么去和后面的鬼子对抗?我们只有八个人,他们任何一支队伍都能把我们全歼,回去送死才是最愚蠢的行为。”司轩逸针锋相对的说。
“不,我们是去拯救自己已经偏离军人的灵魂,我们是军人就该去和法西斯抗争,我们要赢为得这场战争而贡献自己的力量。”罗德掷地有声地说,“你可以放弃自己的荣誉,我不能,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坚往边民聚集地走,那是你的母国,你要做逃兵。”
罗德的这番话说得司轩逸无地自容,就连翻译的梁蓉都觉得太直白太刻薄了,但她还是认真的履行了自己的职责,司轩逸没想到罗德会这么直接,一点面子都没给自己留,一时间无言以对。
“我们只是不想做无谓的牺牲。”李思明说,“死亡有很多方式,战死虽然光荣,但要看值不值得,我们没那么愚蠢。”他伶牙俐齿的反驳把罗德噎得够呛,这分明是在说罗德的决定太过于没脑子,完全是个莽夫。
“你说的我们都明白,但你觉得我们几个人能改变什么?无谓的牺牲真的值得吗?如果我们能返回军队可能会有更大的作用,但是别忘了,我们的回头路上有多少鬼子等着?一我们现在的实力应付这片丛林都困难又怎么去面对那么多鬼子的围追堵截?我们只是想避开日军控制区,走边民聚集区同样可以回到军队。”司轩逸缓缓地说,他的反应没有李思明那么快,不过思路清晰。
“虽然你的话没错,但我不敢苟同。”罗德冷笑,“那好吧,既然你这么想我们也没有在一起走下去的必要,雨停了我们就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