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式耜态度恭敬的就是对一众乡绅富户拱手施礼,邀请他们进去就坐。
在瞿式耜的热情招呼下,王先从带着一众人等,便是进去了。
只是他们没有发现,在瞿式耜那热情的脸上,眼中却是透着一股子少有的狠厉气息,当然,这种狠厉目光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不是非常注意的人,谁也是发现不了。
进到了厅堂,孙传庭已经是笑容满面的在那里恭候了。
“呦,劳烦总督大人等候,罪过罪过。”
“是啊是啊,总督大人太多礼了,这叫我们如何受得起啊!”,,,
一众乡绅纷纷对孙传庭拱手见礼,嘴里说着客气的话,不过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是在说到“总督”这两个字的时候,那咬字的力度都是要重上三分不止,显然话里是别有所指。
“哪里哪里,诸位员外老爷肯赏脸光顾,本官已经是万幸了,哪里还有不等候的道理。”
孙传庭看样子态度谦卑,有说有笑的招呼他们,请他们一一就坐,看他那样子似乎还有几分讨好的意味,这让各个乡绅富户是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不多时,宴席正式开始,一道道美味佳肴就是端上了餐桌,还有那戏班子,亦是敲敲打打的唱起了戏来,这气氛倒是不错。
席间,孙传庭频频对一众乡绅富户敬酒祝词,孙传庭如此,乡绅们自然也是不好不给面子,也是纷纷笑着回应,心说你知道错就好了,以后乖乖听话,我们自然也是会给你几分面子,不至于让你下不来台。
气氛热烈,酒意正憨,只见那邱荡寇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了进来,看他那身上,还有斑斑血迹,在厅堂口远远的,邱荡寇就是对孙传庭点了点头,而后便是在那里驻立不动。
孙传庭见此,眼中闪过一道光芒,而后嘴角微跷,坐回到了主位上,端着酒杯,一改方才恭敬态度,戏孽的对酒桌上的乡绅们说道:“几位员外老爷,听说你们要造反啊?此事是与不是?”
孙传庭这话一出,顿时桌上一片死寂,其余酒桌上的人也是跟着静了下来,都是将目光看向孙传庭,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孙传庭,怎么一下就变了脸。
待到反应过来后,只听那王先从第一个就是说道:“大人,有道是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等皆是书香传第的乡绅人家,对朝廷一直是忠心耿耿,如何又会做那不忠不孝之事!
大人今日若是酒醉,我等便当大人您是酒后胡言,不作计较。若大人你没醉,那就休怪我等乡绅人家上告朝廷,直达天听,告大人你一个诽谤霍乱之罪!”
“哈哈哈,,,”
孙传庭哈哈大笑几声,而后说道:“瞿式耜!”
瞿式耜听到呼喊,正襟凌然的便是走了进来,对孙传庭拱手道:“下官瞿式耜在!”
“本官命你现在便将他们这些祸国乱民之辈的罪行,公之于众!”
“是,大人。”
瞿式耜答应一声,而后便是从袖中掏出一卷文书铺开,对着文书便是朗声念道:“查,乡绅王先从,私占军屯田亩三万两千八百亩,斩。清退田亩,补交钱粮,所查家产如数充公!
查,乡绅李道云,私占军屯田亩两万七千五百亩,斩。清退田亩,补交钱粮,所查家产如数充公!”,,,
瞿式耜一句句话犹如刀子一般直抵那些乡绅富户的内心深处,吓得他们一个个无不是脸如白纸,抖如筛糠。
一众乡绅之中,唯有那王先从率先反应过来,疾步走到那瞿式耜面前,抢过瞿式耜手里的文书一看,见竟然是一张白纸!
“哈哈哈,,,一张白纸!一张白纸!孙传庭,你公然栽赃陷害我等乡绅人家!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王先从指着孙传庭便是厉声喝骂,气势嚣张,令人生畏!
一众乡绅见那瞿式耜手里拿的果然是一张白纸,纷纷是对孙传庭,瞿式耜等人破口大骂,扬言要告到京城,告到皇上面前,要皇上重重的治孙传庭,瞿式耜一干人等的罪!
瞿式耜一把将那被王先从夺去的文书抢了回来,厉声对王先从说道:“你以为烧了文书就不能治你的罪吗?你们的罪过全部都被学生记在了脑海里,又岂是你可以烧毁的了的!”
说完,瞿式耜便是再次对着文书朗声念道:“查,商户马不言,勾结前任西安府同知许中骏,恶意哄抬物价,囤积居奇,不当得利。迫害农户,致死七人,斩。所查家产如数充公!”,,,
一众人等见此,哪里还坐得住,纷纷是丢了碗筷,逃命而去。
可这是什么地方,这又是谁摆下的宴席,又岂是他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刹时,那邱荡寇,孙克英,许万年等人便是领着军士进来,将他们团团包围,在此之前,各个乡绅带来的家丁奴仆亦是全部被斩杀,这时候的他们,就是那桌案上的面团,任由孙传庭拿捏!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小的是被胁迫的,小的不敢了,”,,,
一个个乡绅跪在地上,对孙传庭磕头如捣蒜。
“啪”的一声,孙传庭重重的将酒杯置于桌上,而后站起身来,对他们厉声喝骂道:“你们侵占军屯田亩,偷逃赋税,以至于朝廷无税可征,百姓无地可耕,此等行径,与造反何异!”
王先从,李道云等几个为首的乡绅见孙传庭杀气腾腾,也是吓得不敢看他,浑身颤抖不止。
“如今我大明国事渐衰,米脂巨贼日渐坐大,百姓从贼日甚,此,皆因百姓无地可耕,无粮可食。朝廷财政窘迫,无力发兵征剿,尔等此时不知报效朝廷,反而冷眼旁观,公然烧毁鱼鳞账册,挑战朝廷天威,本督又岂能容你!”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小的交钱,小的交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