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个行为也将让天下人改变他们对米脂巨贼的看法,以前天下人可能只是把那米脂巨贼看作是大一点的地方贼寇,
可是一旦当他们得知作为四朝元老的孙承宗,都是倒向了那巨贼一边,那么,天下人会不会把米脂巨贼看作是一个可以争雄天下的势力?
在任何年代都不缺野心家,若是天下人对米脂巨贼的看法产生了如此重大的变化,那么可想而知,到时候数不尽的野心家将会蜂拥而至,对米脂巨贼给予钱粮,物资,情报,等各方面的资助。
米脂巨贼如今已是十分棘手,若是再得到这些人的帮助,此消彼长之下,朝廷岂不是更加难以收拾他!
好半天的,瞿式耜都是惊得愣在那里,心里越想越是害怕,脸上也是越来越惨白!
“贤弟,以你之见,孙阁老勾结米脂巨贼,这种可能性有多大?”
从惊愕之中反应过来后,瞿式耜一脸急切的对孙传庭问道。
孙传庭在心里掂量了半响,幽幽的回道“五五之数吧。”
“五五之数!”
这个比例已经非常的高了,已经高到让人不得不慎重对待的地步,难怪孙传庭这几天都是不出房门,看来他这些日子也是在思考这个问题啊!
“那依贤弟之见,我们该当如何?是否需要立即向皇上奏明此事?”
孙传庭听了,无力的靠在了椅子上,说道“要不要向皇上奏明此事,这也是弟这些日子一直在想的问题。弟一时之间也是拿不定主意。”
不怪孙传庭犹豫,实在是孙承宗的身份太过于特殊,若是一般的官员,即便他和米脂巨贼勾结,孙传庭也懒得理会。
可是孙承宗不一样啊,以他的身份,即便自己向皇上奏明此事,皇上能信吗?
若是皇上不信,自己岂不是要在皇上面前落得一个卑鄙小人的形象,那时,皇上又将怎样看待自己?
若是为了安抚孙承宗,皇上对自己降下雷霆之怒,自己个人的安危与富贵亦是小事,可是如今国朝正值多事之秋,自己又岂能置身事外,置家国天下于不顾!
瞿式耜也是很快理解了孙传庭的苦衷,一时之间,他也没有说话,书房里面陷入了一片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瞿式耜就是对孙传庭说道“贤弟,此事若是你我不知晓,那便也无话可说,然既然我们已经是有了这样的猜测,而且这种猜测又是在五五之数,那么我们身为臣子,又怎可不向君王上报呢?
我们是臣子,自当尽到臣子的本分,至于君王是否相信,我们亦是无可奈何!”
“兄长的话我也明白,只是如今我大明内忧外患,若是弟因为上奏此事,而受到皇上的怪罪,再次远离国事,则许多贼匪亦将死灰复燃,我等之前的努力,亦将前功尽弃!”
瞿式耜听孙传庭这样说,脸上也是一副无奈神情。
“我们若是不上奏此事,便是失了臣子本分,如今朝堂衮衮诸公尸位素餐,皇上难得听到一句真话,难道你我也要像那些人一样欺瞒皇上吗?如此,我们置君王于何地!”
孙传庭听他这样说,也是深以为然。
“也罢,弟便将心中疑惑上奏皇上,不管皇上信与不信,弟心中亦是光明正大,心无愧疚!”
说完孙传庭便是提笔书写,写罢,孙传庭将奏折密封,命人送往京城。
“起田兄,这样的世道下,有时候,弟真的感觉自己很孤独。”
瞿式耜听了,郑重的看着孙传庭,说道“不平凡的人,注定要忍受不平凡的孤独,贤弟的才能,注定了你与世人格格不入,如此,方显珍贵!
以后不论世事如何变幻,我亦将在你身旁辅助,期待着可以看到贤弟为我大明旧貌换新颜!”
孙传庭听了瞿式耜这话,很是感动,忍不住就是热泪盈眶。
“谢谢你,起田兄!面对着一日崩坏一日的国朝大势,弟有时候也感觉力不从心,可是弟亦无怨无悔,至少我为大明努力过,奋斗过,千百年后,可能已经没有人再记得我孙传庭,但这不重要,只要他们还记得大明,那就够了!”
“不错,一切为了大明!”
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就在孙传庭和瞿式耜两人双手紧握,心心相惜,为大明不惜以身赴死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四川重庆府,南川县,这里已经是被四五万人马团团包围。
城头上,守城的官兵看着城外那一眼望不到头的贼兵人马,个个吓的是冷汗直流,脸上苍白的厉害。
不说这些小兵了,便是那南川县尊毛子扬,还有那千户关大昌,他们也是好不了多少,指着城外的四五万贼兵,哆哆嗦嗦了半天,也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这这,,,这个张贼真是无法无天,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纠结贼匪,攻打城池,他难道就不怕朝廷天兵围剿吗?”
不错,带兵围城的正是那八大王张献忠!
自从这张献忠前番在山西被孙传庭打得大败后,只带着区区五六百人逃到了四川,
来四川之前,张献忠本以为自己到这里来,那是犹如丧家之犬,必是惶惶不可终日。
哪知道这四川比之陕西,那天灾也好不了多少,也是非常的严重,老百姓苦不堪言,只是无人带头,他们这才是一时不敢举事,这可就让张献忠捡到便宜了。
他张献忠就是干这个的,那还能客气吗?
二话不说,张献忠竖起招兵旗,开始大肆招兵买马,一时间,应者景从,然后张献忠带着他们到处攻城略地,实力一日壮大一日,到如今,手下人马已经堪堪五万之众,早已是恢复了往日雄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