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人的名,树的影,他孙承宗毕竟是成名已久的老人了,那威望和资历便是钱谦益在这里,也是只得认小辈孙子辈,更加不要提他张广宣了。
所以在见到孙承宗之前,张广宣心里还是比较忐忑的,生怕孙承宗不给自己面子,到时候自己如何应对,是发作呢,还是不发作呢。
不过现在孙承宗这样的态度,自然也是让张广宣悬着的心放下了,而且那一贯自鸣得意的性子,这时候也是不免显露出来。
心说怎么样,连他孙承宗也得对自己百般讨好,不敢慢待,这要是传回朝廷,自己在老师面前,在一众同僚面前,那多有面子啊!
“孙大人客气了。”
张广宣拿着架子,不咸不淡的回了孙承宗一声,而后就是下了马车。
“张大人里面请,老夫已经是为大人摆下了接风宴席,到时还请大人多喝几杯。”
“嗯,很好。”
张广宣点了点头,而后又是装作客气的样子,说道:“孙大人乃是长者,孙大人先请。”
孙承宗看了一眼张广宣,眼神里面闪过一丝凌厉,不过这也就是一瞬间,很快就是消失不见,旁人根本看不出来。
微微一笑,孙承宗也没推辞,便是走在了前面。
张广宣见孙承宗竟然是丝毫没有客气推让,不禁是拉下了一张马脸,心说这孙承宗别看刚才看着客气,其实也是一个倚老卖老,表里不一的老棺材。
张广宣的这张死人脸,那落在一旁的曹文诏,贺人龙,何云飞等人眼里,那都是跟火上浇油一般,
大家心说你一个王八羔子,摆脸敢摆到阁老的面前来了,怎么着,难道你还想走在阁老前面?
你有本事你走走看,你要是敢走,老子便是受军法,也要一刀把你砍了!
进了酒楼,到了雅间,众人稍稍一番假意客套,而后孙承宗坐于上位,张广宣等一众人等一一坐定,这些自是不必多说。
席间,孙承宗边吃边聊,对张广宣问道:“不知张大人对招抚米脂巨贼,心中有何打算?预备几时动身去那米脂?”
张广宣听了,一阵苦色,不过很快又是变得郑重,只听他说道:“此次本官受皇上嘱托,主持招抚事宜,自是知道重担在肩,不敢马虎。如此,自是需要多多了解一番,方可启程,依本官看,估计十余日后,该是动身吧。”
孙承宗听了,赞同的点点头,道:“张大人谋定而后动,实属难得,此次招抚大计有张大人主持,老夫也就放心了。咳咳咳,,,”
说到这里,孙承宗就是咳嗽数声,身后服侍照料的孙镐见此,赶紧是给孙承宗递上手帕,轻拍着孙承宗的后背,为孙承宗顺气。
张广宣不由得一阵皱眉,显然对席间孙承宗骤然咳嗽,打扰了他对雅兴,感到十分不悦。
孙承宗咳嗽过后,便是对张广宣告罪,说道:“老夫身体不适,还请张大人多多见谅。”
孙承宗说着,就是站起身来,接着说道:“张大人一路奔波辛苦,老夫年迈,就不打扰张大人用席了,老夫先行告退。”
说完,孙承宗便是自顾自的在孙镐的搀扶下,出了雅间,期间,孙承宗还不住的咳嗽数声,看来确实是身体不舒服啊。
孙承宗走了,曹文诏,贺人龙,何云飞等一众人等哪里还有心情陪张广宣吃酒,直接就是站起身来,招呼都懒得打一个,纷纷是鱼贯而出,走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刚才还一大桌子人,现在就只剩下张广宣一个了,这也就几乎是几个眨眼而已,这般变化,让张广宣都以为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啪”的一声,
待到反应过来,张广宣猛地就是一个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把桌上的碗碟都是震了起来,几只酒杯更是震的打翻了,酒水顺着桌案,滴落在地上,嘀嘀嗒嗒的,甚是狼藉。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尔等竟是如此羞辱于本官,待本官还朝,定要在皇上面前告你们欺君失礼之罪!”
一阵咆哮过后,张广宣又是不得不面对一个很尴尬的问题,那就是自己应该在哪里下榻!
孙承宗他们一干人走的干净,竟是连一个跟班仆从都没留下,这叫张广宣向谁去问?
无奈之下,张广宣只得是自己出了酒楼,又带着一干随从护卫,继续向着那知府衙门走去。
很快,知府衙门就是到了,张广宣很不高兴,大喝一声,就是对看守衙门的衙役喝道:“孙大人在哪里?他就是这样招待本官的吗?他还有没有把本官放在眼里?他还有没有把朝廷,把皇上放在眼里?”
几个衙役一阵无奈,心说这事情你跟我说有什么用,我又管不了这事!
几个衙役不敢回嘴,正要说前去通禀,那孙镐就是从府衙里面走了出来,对张广宣拱手赔罪,说道:“方才家父身体不适,学生照顾不周,慢待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你们将本官至于酒楼不管不问,这是何道理?今日你不给本官一个说法,本官便不会干休!”
孙镐见张广宣动气,心里一阵好笑,不过面上丝毫没有表露,不紧不慢,不喜不怒的对身边的两个衙役说道:“你们还不将张大人带去驿馆休息。”
说完,孙镐便是一甩衣袖,不再理会张广宣,自顾自的进了府衙。
“你你你,,,”
张广宣见孙镐竟然是这般态度,不禁是怒火中烧,“你”了半天,竟然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位大人,小的给您引路。”
一个衙役上前对张广宣招呼一声,就是想要将张广宣请去驿馆休息。
这要是在赶路途中,一个驿馆,用来接待朝廷的钦差大臣,这自然也是没办法,可是现在到了府城治所,竟然还把钦差大臣安排去住那破烂的驿馆,这就不是怠慢,而是在打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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