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脸色一正,而后便是无比认真的回道:“瞿兄太过谦虚了,正是因为瞿兄有感而发,如此,这句话才是至情至理!
弟绝无半分恭维之意,实在是因为这句话太过令人感慨,弟一听闻,只觉得浑身热血澎湃,便是再去面对生死决择,也是分外从容了许多!”
瞿式耜见孙传庭说的如此严肃认真,心里也是大为感慨,再去回想自己刚才的那句由感而发的话语,不禁也是热血沸腾,
感觉莫明的就是有股子力量在身上涌动一般。
就在这时,一个千户就是押着一个女人到了孙传庭,瞿式耜他们两人面前。
只听那千户就是对孙传庭说道:“先生,这个女人是李贼的婆娘,如何处置,还请先生决断。”
“哦!”
孙传庭不禁是打量了那个女人一翻,见这女人样貌也不算太过漂亮,但是浑身透着一股子妩媚之情,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看过后,孙传庭便是对那千户问道:“你可确定她是那李贼的女人?”
“末将确定,末将抓到她的时候,有几个人站出来指正她,说她是李贼的女人,为了确保不出差错,末将还另外找了几个俘虏来验看,最后才是确定了!”
孙传庭听了,点点头,便是一幅淡然神情,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拖下去杀了吧。”
那千户听了,不禁是一愣,很显然孙传庭的决定是他没有想到的。
本以为孙传庭会留下她,作为以后要挟李贼的人质,亦或是留作自用,毕竟这个女人确实是个尤物,一般男人见了,都是会有点把持不住。
再不济,便是赏给有功将士,这也行啊,这么妩媚的一个女人,杀了真是可惜!
早知道你会这样决定,还不如我自己偷偷留下来享用的好!
这时候,那邢氏一听孙传庭要杀她,赶紧是跪地哭求道:“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啦,小女子跟着李自成,那也是迫不得已呀,我也是被逼的啊!”
边说,邢氏就是边不停的给孙传庭磕头,样子极其的可怜。
一旁的瞿式耜见邢氏那楚楚可怜的神情,也是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于是瞿式耜便是对孙传庭说道:“贤弟,此女子我看也不像是有什么很大罪恶的人,不如就任她自去吧!”
孙传庭听了,摇摇头,便是对瞿式耜说道:“瞿兄有所不知,此女子既为李贼女人,便是无罪,身上也是一身的罪!
弟将其杀死,痛苦只是一时,总好过交由官府发落的强!”
孙传庭的这句话确实也是在理,像邢氏这样的女子,如果是交由官府处置,要么处斩,要么充作军妓,其一生的悲惨可想而知!
邢氏开始见瞿式耜为她求情,本以为事情有了转机,可是谁料孙传庭却是不为所动,这时候她也是更加的慌乱了。
便是顾不得许多,一把抱住孙传庭的腿,哭道:“大人,小女子是家里独苗,还有年迈的爹娘要奉养,我如果死了,他们就无依无靠了,还求大人开恩啊!
小女子愿一生侍奉大人左右,端茶倒水,当牛做马干什么都行啊,求大人行行好吧!”
求了半天,邢氏见孙传庭一幅不为所动的样子,又是赶紧去向瞿式耜求情,
“大人,大人,求您为小女子说说情吧,小女子真的还有爹娘要养老送终啊!”
瞿式耜也是见不得可怜人,于是又再次对孙传庭说道:“贤弟,所谓百善孝为先,此女子既然如此为双亲着想,可见此人品德尚可,不如便当作今日没有抓住她就是了!”
瞿式耜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那还能有什么说的呢!毕竟自己和孙传庭的关系摆在这里,一件小事而已,孙传庭那是一定会给自己一个面子的。
然而许多事情往往都是出人意料,孙传庭却是拒绝了瞿式耜的这个请求。
只听孙传庭就是一脸严肃神情,说道:“瞿兄,你要记住,贼兵就是贼兵,贼兵的家属也是贼兵,你可怜她,那谁去可怜那些死在贼兵手里的人!
只有让所有人都看到当贼兵的下场,世人才会引以为戒,否则,法度又有何威慑!”
说完,孙传庭便是对那千户说道:“去,杀了!”
那千户自然是不敢多说,毕竟连瞿式耜这样的人物都是没有办法劝住,自己算哪根葱!
而且那千户心里也是后怕不已,幸亏自己没有偷偷把这女人留下来,否则,一旦事发,照孙传庭这样的架势,那真是要倒大霉了!
不敢耽误,那千户一把拖起邢氏,就是到了一边,而后拨出佩刀,一刀就是把邢氏给杀了。
看到邢氏被杀,瞿式耜心情复杂。
一来为邢氏感到惋惜,二来也为孙传庭丝毫不顾自己情面,感到意外,心里有些接受不了。
见瞿式耜如此模样,孙传庭哪里会不知!
孙传庭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瞿式耜的肩膀,便是说道:“瞿兄,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慢慢你就会习惯的。
若是你不能习惯这个世道,那么你就会被这个世道吞噬,弟言尽于此,还请瞿兄自思量!”
说完,孙传庭便是翻身上马,走了。
看着孙传庭离去的背影,瞿式耜心情无比复杂,不知为何,瞿式耜在心里竟然是冒出了一个问题,
我请他出仕,这到底是对是错?
瞿式耜在大街上站了许久,最后,瞿式耜无奈的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不论以后如何,我已是尽力了,只求天佑大明,天佑苍生。”
说完,瞿式耜也是翻身上马,追随孙传庭而去。
自此,经过孙传庭和瞿式耜的努力,张献忠和李自成的两路人马都是被击败,死伤惨重,几近覆灭。
一时间,山西匪患得到控制,官民皆是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