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斧手一到汤山近前,一支大手就是在汤山的颈部摸了摸,这一摸,就是知道如何下刀了!
刀斧手也是不敢怠慢,而后高高的就是扬起了手里的大刀,对着汤山的脑袋就是要砍下去!
汤山此时心里是怦怦直跳,虽然头朝下,看不到上面那把大刀,可是他却是能明显感受到那把砍头刀的锋芒!
如此时刻,任谁也是做不到从容镇定,汤山忍不住,身子就是颤抖,呼吸骤然变得粗重!
就在那砍头刀要落下的那一刹那间,汤山猛地就是厉声高喊道:“洪承畴,你不辩是非,你会后悔的!”
刀斧手听了汤山这话,也是一愣,不过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刀斧手,哪里会管汤山喊什么,于是他手里不敢耽误,对着汤山的头,就是砍了下去!
汤山感受到那凌厉的刀锋气势,猛地就是紧闭眼睛,脑子里顿时是一片空白!
说是迟,那是快,就在砍头大刀即将要落在汤山脑袋上的那一刹那间,只听得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
“慢!”
刀斧手听了这话,浑身一个激灵,电光火石间,就是手里力道一歪,那气势无边的砍头大刀顺着势,就是擦着汤山的头发斜砍了出去!
再一看,汤山头上一大块的头发就是没了踪影,被砍头大刀整整齐齐的就是砍去一片,大好的脑袋堪堪保住!
这时,汤山只觉得头顶一阵冷风吹过,感觉分外的冰凉。
久久的,汤山这才是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地上的尘土,感受着身边人的存在,汤山这才是知道自己还活着!
不禁的,往事的一幕幕就是回荡在汤山的脑海里,和父母相处的温暖时光,和万华相处的热血岁月,和天赐相处的甜蜜时刻,
我还活着,活着,活着真好!
“呼呼”的,又是一阵风吹过,汤山这时候才是感觉不光是头顶一阵凉,连身上也是凉凉的,汤山这才是发现,自己里面的衣裳竟然是被冷汗打湿了!
见此,汤山不禁是在心里感叹道:纵然自己已经是淡漠生死,可终究只是一介凡夫俗子,不可超脱于三界之外啊!
汤山不知道,此时不光是他一身的冷汗,那负责执法的刀斧手也是一身冷汗!
幸亏自己是及时收住了手,可怜自己屁都不是一个,要是这一刀砍下去了,惹怒了大人,还不得再被大人一刀砍了!
天啊天,可怜自己只是一个混饭吃的刀斧手,还要经历这般折磨,找谁说理去!
“哈哈哈,,,”
这时候,洪承畴大笑着,就是走到了汤山面前,双手将汤山扶了起来,为汤山整了整衣裳,
而后,洪承畴颇为歉意的就是对汤山说道:“事关重大,本督也是不得不慎重对待,让小友受惊,本督在此给小友赔罪了!”
说着,洪承畴就是对汤山郑重的躬身行礼,以示歉意!
这般情况,汤山能说什么呢!
不但不能怪罪他,还得跳开身子躲开他的大礼,被他吓的去了半条命,还得应承着,都说世间多无奈,概莫如是啊!
只见汤山避开洪承畴的大礼后,就是走到洪承畴的身旁,对他说道:“大人言重了,刀兵大事,大人如此这般谨慎对待,此乃是人之常情,学生又怎敢怪罪!”
洪承畴呵呵一笑,就是说道:“此处说话多有不便,小友还是随本督进帐吧!”
说着,洪承畴就是请汤山去那大帐之中。
汤山点点头,便是要随洪承畴一道而行,刚走出两步,汤山又是转过身来,对那执法的刀斧手恭敬的躬身施礼,说道:“方才多谢壮士及时收刀,此恩德,学生铭感五内,他日若有机会,定当相报!”
那刀斧手见贵为三边总督的洪承畴都是对他汤山客气非常,自然也是知道他的身份不一般,加之心里对读书人天生的敬畏,此时见汤山如此客气,
那刀斧手顿时感觉莫大荣幸,一幅手足无措般的模样,就是连连说道:“老爷客气老爷客气了,小的不敢当,不敢当,,,”
一旁的洪承畴见汤山对待一个小小的刀斧手都是如此真诚,不由得又是对汤山再次高看几分,
这个汤山,真是不简单啊,他日若是风云际会,得遇良机,前程不在我之下啊!
谢过刀斧手后,汤山这才是跟着洪承畴回到了中军大帐,
落坐后,洪承畴就是说道:“你家头领心存忠义,本督对于这一点不怀疑,既然现在他要弃暗投明,效忠皇上,效忠朝廷,本督也是为他高兴!
小友也是见识广阔之人,本督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大明如今内忧外患,各地贼匪浩如繁星,关外鞑奴日渐坐大!
如此时刻,正是热血男儿建功立业之时,只要你家头领归顺了朝廷,以后一心为朝廷办事,他日还愁没有一个封妻荫子的富贵!”
汤山欣以为然的点点头,回道:“大人说的极是,我家头领也是这样想的,正是因为我家头领时刻不忘向朝廷尽忠,这才是派学生来和大人商谈招安之事,
还望大人以人为本,以天下苍生为感念,促成此事,如此,我保卫队幸甚!陕西幸甚!天下幸甚!”
洪承畴听了,不禁也是高兴。
抛开官匪立场不谈,他其实对于万华也是极其欣赏,若是真的可以顺利促成此事,不但自己可以一举平定陕西匪患,大功一件!
而且以后手里也是可以多出一支能征善战的精兵,为以后应对内忧外患凭添一支劲旅,如此,何乐而不为呢!
洪承畴倒是不担心这是拖延之计,毕竟现在汤山就在这里,那万华一定是在清涧,有什么好拖的,
那派回米脂的不过一千来人,来不来的有什么打紧,难道万华还会为了拖到这一千人回来,就派得力手下来送死,
真要这样,谁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