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值响午,在那通往榆林的破败官道上,稀稀拉拉的有许多来往的人群,
他们无不是面黄肌瘦,衣不遮体,走起路来也是颤颤巍巍,一看便知是那逃荒游荡的流民。
他们漫无目的,走到哪里是哪里,运气好的,寻到些吃食,多活些时候。
运气不好的,找不到吃的,也许坐在地上歇一会,躺在地上睡一觉,这辈子也就过去了!
没有人会去关心他们,如今这年月,这样的人已经是太多,便是好心救济,也是救不过来!
慢慢的,见得多了,也就不觉的可怜了!
这官道上,偶尔有类似于商队,或是大族私兵路过,这些流民都是远远的躲开,
因为这样的队伍都是有强悍的武力护卫,这些人许多都是愿意拿无依无靠的流民来练手!
如今这年月,这些流民,杀也就杀了,谁会为他们主持公道!
流民们见的多了,自然也是学乖了,看见了威武的队伍,那都是要远远的跑开,生怕招惹了他们。
此时,许多的流民就是远远的躲开了,因为一支规模庞大的队伍就是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只见这支队伍人人手持长枪,站在前排外面的人还人人持盾,盾牌足有人的胸口那么高,看那样式,一看就是制作精良!
不但如此,而且这支队伍人还特别多,黑压压的一排又一排,一眼看不到尽头,这架势,少说也有上千人!
人多也就算了,这伙人还特别的规矩,五人一排,排排之间间隔都是一样,走起路来那也是步伐一致,莫明的,就是给人强大的压迫感!
这队伍的中间还有几十架,百余架的木板车,车车都是用黑布包着,
不用猜,这里面一定是好东西,估计是什么重要金贵的货物,要不然,哪里会要这么多强悍的卫队保着!
没见识的人兴许会认为这是哪里来的官军,要不然,哪个商队,哪家私兵有这般强悍!
有见识的人就会知道这队伍不是官军,因为这伙人没有穿官军的衣裳,也没有打起官军的旗号,手里的长枪盾牌也和官军的完全不一样!
所以他们一定不是官军!
这么强悍的队伍,别说流民恐惧万分,便是大族私兵,大股贼兵,甚至是官军,那也是要畏惧的!
所以这队伍一路走来,也是异常的顺利,没有人不开眼的来找不自在!
这支队伍是什么人?不是万华的保卫队又是谁!
此时,万华也是如普通队员一般的走着路,没有骑马,
开玩笑,这人生地不熟的,骑马的话,那万一遇上歹人在暗处下黑手,岂不是成了活靶子!
这一次出来,万华带上了林虎和万强两个旅,加上工程坊的人,负责后勤的人,一共是一千三百多人,声势可谓是浩大!
如此这般走着,就在此时,前方却也是有一支人马迎面而来,
这支人马看着有两百余人,其中精壮护卫一百余人,人人都是穿着一件坎肩,露出两只强壮的胳膊,手里都是拿着大刀长茅,看着也是威武。
另外有七十余人在推拉着二十余架木板车,看样子都是仆人苦力,
另有三十余人个个作长随伙计打扮,队伍里还有三架马车,里面坐着的人都是作帐房先生,管事头目打扮,看样子,这是一支商队。
此时,只见马车里两个三十多岁的人正谈笑风生,得意非常,看来心情不错。
他们一个叫范立清,一个叫范立文,乃是同辈叔伯兄弟,范立清年长几岁,在家族中地位远高于范立文,所以更显得威严一些。
不过那范立文却是要显得更精明强干一些,身子骨也要显得精神许多。
这时,只见范立文对范立清一脸喜悦之色的说道:“五哥,这次与那刘主事谈的甚是顺利,到时见了叔父,五哥定是又要得叔父夸赞,以后五哥在我范氏一族中,地位又要高涨了!小弟先在此恭喜五哥了!”
“哈哈哈,,,”
范立清听了,那也是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心情很是舒畅,
这次与那刘主事谈妥了一件大买卖,到时候货银两清,自己不但可为范氏一族赚得大笔进项,
而且还可为范家得到那大主顾的信任,重重的添上一笔,到时候,这大买卖就是滚滚而来!
说句自己为范氏一族赚了座金山银山回来,那也不为过啊!
如此的大功,范立清只觉得浑身骨头都是轻漂了几分,都有种要飞起来的感觉了!
得意的笑过后,范立清就是故作谦虚的摆了摆手,说道:“七弟客气了,这次事情可以大功告成,与七弟从旁协助也是分不开的,
到时见了叔父,为兄定当向叔父言明七弟功劳,定不会让七弟白忙一场!”
范立文听了,不由得就是大喜,其实说来这事情能成,与自己忙前忙后是分不开的!
无奈他那个五哥是叔父这次指定的主事之人,即便事情办成了,大头功劳还是要落在他范立清身上,
而自己呢!
哎,不提也罢,只怪自己的母亲只是一个丫鬟出身,即便是自己再有能力,那也是在家族中难有出头之日!
所以,自己立了大功劳,还要将希望放在他这五哥身上,只求他别太贪心,多少分点功劳给自己,也好使自己在家族中有个站脚的地方。
见范立清如此说,范立文赶紧是对着他恭敬的拱手行礼,说道:“立文在此谢过五哥,五哥恩惠,立文没齿难忘,以后定当时刻听从五哥吩咐,绝不敢有半点懈怠!”
范立文这态度犹如一个下人一般,哪里敢在范立清面前以兄弟自居!
范立清见他态度如此,很是满意,其实他对范立文的本事也是知道的,要不然,如此大事,也不会一定要将他带在身边!
只见范立清无所谓的用手拍了拍范立文的肩膀,说道:“都是家族兄弟,七弟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