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下三郎在台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几个大汉费力的将昏迷在地的许三刀抬下擂台,脸上满是不可一世的嚣张跋扈。直到许三刀被抬出人群,村下三郎才回过头来,正打算装腔作势再吆喝一遍的时候,不想身后竟然已经无声无息的站了一个蒙面人。
俗话说没有三两三,不敢上梁山。这种情况下还敢上台来的,无疑是个高手。村下三郎强笑一声,故意做出一幅不屑一顾的样子,事实上他是有苦自己知。经过连番挑战,尤其是刚刚和许三刀那场大战,村下三郎体力早已透支,握刀的手都有点颤抖,实力不及平日的三成,这时候已经是强弩之末。刚刚之所以那么嚣张,为的也是吓唬其他挑战者,不想这一下弄巧成拙,惹恼了驸马爷,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无名走上擂台,怀抱兵器不言不语。由于黑纱遮住了面容,村下三郎实在想不到自己苦苦追寻,却始终不见踪迹的师弟,竟敢主动出现在自己面前,所以一时根本没有怀疑无名的身份。
无名不敢出声,村下三郎无话可说,两个人一个蒙面,一个脸上阴晴不定,一时陷入了沉寂。台上的人不急,台下的观众可不乐意了。见两人这么长时间还不开打,顿时嚷嚷成一片。
“打死他,打死小武大郎。”
“打死卑鄙的小武大郎,让他见识到大唐武功的厉害。”
......
台下的叫嚷让驸马爷一阵胆战心惊,这种指着和尚骂秃子的话,还真怕惹恼了无名。幸好村下三郎及时的出手断绝了驸马爷的担忧。见挑战之人一直不声不响,村下三郎误以为这是唐人的疑兵之计,想用这种手段逼迫自己主动认输。在权衡了一阵厉害之后,村下三郎终于决定主动出手。
长吸一口气后,村下三郎将武士刀转入左手,右手握住刀柄,悄悄退后几步之后,右脚猛然发力,身体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快向无名奔去。
见村下三郎开始动作,无名默默将武士刀交入左手,右手紧握刀柄,武士刀横在身前,身体前倾,左腿向后蹦直,右腿向前一步弓起,竟然作出了此前村下三郎和许三刀交手时一样的动作。
然而村下三郎却来不及发现异常了。“蹭蹭蹭蹭”,只眨眼的功夫,飞奔的村下三郎已经逼近无名。在离无名一步距离的地方,村下三郎果断拔刀,身体高高跃起。
刀光闪过,带着村下三郎对胜利的无比自信,如闪电一般斩向无名。
“此招名为奔雷闪电必杀斩,刀光现,敌酋诛,乃是我拔刀门的镇派绝技,千万不可外传,切记切记!”
村下三郎使出这一招的时候,脑海中适时的回忆起自己那老不死的师傅的话,仿佛已经看到了无名身首异处的场景,裂开大嘴就要放声大笑。
然而他永远不可能再笑得出来了。死人,是不会笑的。一刀,在村下三郎必杀之刀斩向无名的时候,又一道刀光亮起,“铿”的一声龙吟声紧随其后,然后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兵器碰撞声,还有一阵利器斫骨的闷响。
画面仿佛定格一般,只见高高跃起的村下三郎的身体,像是被切割的照片一般,从头到脚,一分两半,支离破碎,鲜血淋漓。
“哇——”
“杀人啦——”
血腥的画面引起台下的一阵干呕,被吓坏了的孩童咧嘴大哭,胆小的百姓四散逃避,一小会的功夫,刚刚还热闹无比的擂台周围,只剩下驸马爷主仆几人,还有一些胆大的男人。倾倒的桌椅,丢弃的零食,还有各种各样来不及带走的杂物丢满了一地,现场一片狼藉。
驸马爷也被吓呆住了,眼里满是敬畏的盯着台上如杀神一般的无名,实在是难以想象,他刚刚还和自己说过不对同胞拔刀的话。
那一刀,虽然快捷无比,几至无迹可寻,然而也只仅仅是一刀而已。驸马爷从头到尾都盯着无名的身影,自然看清了事情的经过:村下三郎拔刀跃起,武士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变削为砍,对着无名当头劈下。当村下三郎身形达到最高点,即将劈出必杀一刀的时候,无名出手了。也是一刀,右手飞快的拔刀,刀光起,刀身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借着拔刀时瞬间的爆发力,直接斩向了村下三郎手中的刀。然后,两把刀一起斩向了村下三郎。无名的惊天一刀,压着村下三郎自己的武士刀,一下子将村下三郎劈成了两半。
这就是驸马爷看到的两人整个的出手过程,这一切,都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
生劈了村下三郎之后,无名站在台上,象一尊雕像一样,平视着远方,不言不响。风过,吹起面前的黑纱,无名的眼中,有泪。
......
海外,武大郎国。深夜,疏星,淡月。
一片乌云飘过,遮住了最后一点光亮,大地顿时陷入一片黑暗。漆黑的长街,一个飞驰的黑影。矫健的身手,如脱兔般敏捷,似猎豹般有力。
长街很长,夜晚很黑,黑影很快。眨眼的功夫,黑影已经奔驰到了长街的中间。然而到了街心的时候,黑影却突然刹住身形,一个吐息过后,瞬间立定。怀抱着手中的武士刀,男子竟然如老僧入定般陷入了沉静。
漆黑夜色下,高矮不平的房屋像起伏的远山,黑的近乎透明。死寂的长街中间,一个怀抱武士刀的男子,如一尊雕像,更像是黑暗下择人而噬的凶兽,浑身散发出一股逼人的杀气。
“蹬蹬蹬”一连串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从长街的两头向中间逼近。整齐的步伐,飞快的速度,充满着血与火的味道。
近了,只看见一长串的人影,手里高举着散发着幽光的凶器,竟然都是不发一声,径自向男子冲来。
乌云散去,露出一弯残月。惨白的月光下,只见男子的长发无风自舞,刀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漆黑的眸子犹如冬夜无星的夜晚,黑的透亮。
两边的敌人仿佛事先有着某种默契,竟然同时逼近了男子。冲在最前面的两个人一起高高的跃起,手中的武士刀没有一丝花俏,都是靠着一股蛮力狠狠的劈下。
男子侧身,拔刀,挥刀,三个动作,一气呵成,不带半点停滞。刀光过后,刀毁人亡。毁的是敌人的刀,亡的是敌人的人。
兵器落地的“叮当”脆响,伴着尸体倒地的闷响,俨然催命的符咒。男子犹如来自地狱的魔神,每一刀都是直来直去,快若闪电,力劈华山。迅捷的速度,无比的神力,往往都是一刀劈开敌人的身体,从头到脚,甚至包括手中的兵器,一刀两半。
分开的身体,带着死者脸上诡异的神情,轰然倒地过后,似乎是要给男子精彩的一刀送上心悦诚服的赞礼,喷发的鲜血,如璀璨的烟花,扬起一片艳丽的鲜红,为这场惊心动魄的厮杀,涂抹上了一点浪漫的血色。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男子就如诗人口中吟唱的绝代剑客,每一步踏出,除了一道血红的脚印,就是一个破碎的尸体。眨眼的功夫,仅用了眨眼的功夫,甚至都不够热恋中的小男女一个会心的眼神,厮杀已止。男子身后,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具支离破碎的尸体,还有十几把折断的武士刀。鲜血浸透了长街,渗入了石板的缝隙当中,率先回归了大地。几天以后,鲜血的主人——那些支离破碎的尸体,也将以另一种方式回归大地。谁还会记得,这里,曾经有过一场激烈的厮杀?更不会想起,世间曾经存活过这十几个或邪恶、或善良、或无奈、或快乐的鲜活的生命。
男子杀光了敌人以后,并没有立即离去。反而是怔怔的看了一会满地的尸体,眼里闪过一种莫名的哀伤。蓦然一声歇斯底里的嚎哭,如丧子的母狼般撕心裂肺,男子重重的跪倒在地,鲜血浸湿了衣裤都没有一点在意。跪倒在地后,男子似乎还不满意,紧接着合身扑倒在血泊里,哭声如婴儿般凄厉。
男子趴在血泊里嚎哭了一会后,终于再次站起,转身离去,没有一丝犹豫。长街再一次陷入了沉寂,月亮仿佛也因为不忍心看这满地的狼藉,偷偷的隐去了身体。黑暗,如不可理喻的君王,强行给一切蒙上了一层漆黑的帘幕。
“菁子,我答应过你,不会主动对他们拔刀。但若是他们先向我举刀的话,那么——”
无名咧开嘴角,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眼中一片冰寒。
大泉次郎隐藏在人群中,一身唐人的装扮,看过无名的出手后,此时已经完全确定了无名的身份。不敢继续停留,悄然转身,拐过街角,急奔而去。
余光瞄过大泉次郎遁去的方向,无名眼中的嗜血光芒,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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