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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元宝他娘

  话说公孙元宝跌跌撞撞出了公孙府,不做停留,一路飞奔往住所而去。隔着大门老远,就听见公孙元宝扯开嗓子惨叫着嚷道:“干娘,干娘,大事不好了——”

“混账,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楞的惊扰老娘的清梦!”循着话声,入眼是一个狐媚般的女子: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罗衣半解春guang泻。皮肤吹弹可破,粉嫩欲滴。既有着双十少女的青春靓丽,又不失半老徐娘的妩媚风韵,实在是难以看出年龄。女子的身上披着一层薄纱,轻纱内只着几件小衣,勉强遮住了重点部位。两座硕大的蒙古包在胸前挤出一道深深的乳沟,膨胀的乳肉似要撑破衣物的遮掩。

柳腰柔若无骨,盈盈不堪一握。性感修长的大腿有大半暴露在空气中,半遮半掩的状态甚是撩人。女子的鬓发微乱,眉目间春qing万点,脸上两朵红云,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说是烟视媚行一点也不为过。那种美态,像是刚刚经历了一番云雨。

此时正双手叉着小蛮腰,像头发怒的小狮子一样撒泼着。只是这样的一种状态下,纵是女子的表情显得无比愤怒,也难以对元宝造成哪怕是一点点的威慑,那种欲怒还颦的模样,反倒更显得妩媚多情。

公孙元宝明显是被女子的媚态迷醉,竟然愣在原地不再出声。像只呆鹅一样呆立在门口,两眼发直的盯着女子胸前,口水不经意间流满了一地。

“呸,犯天条的小畜生,竟然敢吃老娘豆腐。”女子恨恨的啐了一句,也知道自己这种状态实在是难以见人,赶紧转入内室重新装扮了一番,这才回到客厅找元宝问话。

等到女子转回客厅后,元宝还未从迷醉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神情间兀自有点恍惚,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竟然不敢抬头看女子一眼。

“乖儿子,发什么愣呢,怎么不说话?”见元宝低着头不声不响,女子忍不住先开了口。

被女子提醒,元宝赶紧抬头,只见女子云鬓轻挽,唇如丹赤,面如傅粉,一袭藕荷色宫装,腰间围着一条象牙色镶金束腰,彩袖飘飘,似临水洛神,如月下嫦娥,美艳而又高贵。显然是没想到女子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装扮的这么整齐,被女子前后两种姿态迷惑,元宝忍不住又是一阵恍惚。

“好看吗?”

“好看!”

“还想看吗?”

“想看!”

“看你个大头鬼。该死的小畜生,这才一会不见,就翻了天了!真当老娘治不了你不成?”被公孙元宝气得够呛,女子忍不住又是一通怒骂。

“说吧,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

被女子提醒,元宝终于想起所为何事,从头到尾把今天所遇到的怪事讲了一遍,想起记忆中公孙兴隆诈尸的情景,忍不住又是一阵心惊胆战。

听完元宝的叙述,女子陷入了沉思。半晌过后,方才对着元宝问道:“你确定他真知晓了事情的真相?”

“是的,非常确定。就因为他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所以孩儿才认定他是化成了厉鬼来寻仇来了。”被自己最后一句话提醒,元宝想起了什么似的,猛一回头,却见身后空无一物。惊魂甫定之下,竟然大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模样。

“看你那点出息,真是白坏了老娘的名声。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鬼怪?不过是人吓人罢了,千万不要当真。我再问你一遍,你一定要一字一句如实回答,那公孙兴隆究竟跟你说了什么,让你以为他得知了事情的真相?”说这句话的时候,女子的神情显得无比严肃,与之前的样子大相径庭,让人不得不承认,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确实不愧为最善变的动物。

“他像个幽魂一样从我身边飘过,孩儿一转身撞上了他,结果他盯着孩儿看了半天,好像要看进孩儿的心底一般,紧接着又在孩儿耳边吹了一口鬼气,最后对着孩儿问了一句‘帅——不,是小哥,你妈贵姓?’”

“就是这一句?”女子翻了一个白眼,又追问了一遍。脸上表情显得非常怪异,像是看着一个白痴一样,盯着兀自瑟瑟发抖的公孙元宝看了半天。

“就是这一句,孩儿确定。干娘,请您一定要相信孩儿,他真的是什么都知道。”

“好好好,相信你”“你个小白痴,相信你才怪。”女子又在后面轻轻的加了这么一句,这才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

见干娘不说话,公孙元宝在一旁显得有点坐立不安,忍不住打扰说:“干娘,既然那公孙兴隆已经知道了您的所作所为,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

“还是个屁!你个小萝卜干子,知道什么。那公孙兴隆怎么可能会知道老娘给他下了毒药,你——”

“不是孩儿,绝对不是孩儿。干娘,孩儿对您的孝心天地可鉴,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我——”以为干娘怀疑自己泄密,公孙元宝赶紧一阵手舞足蹈,急急的解释道。

“呵呵,你呀你,真是!谁说干娘怀疑你了?话都不听完就盲目猜疑,真是懒得跟你讲。”女子被公孙元宝的表现逗乐,忍不住贝齿轻启,嫣然一笑。那一笑间的风情,直如梅花妆雪,桃李迎风,美艳不可方物。

“嘿嘿,那是那是,孩儿愚钝,还请干娘赐教。”公孙元宝好不容易才从女子的魅惑中挣脱,讪讪的开口道。

“那公孙兴隆倒也有趣,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这种轻薄话。虽然干娘也不知道他话中的意思,但这定不会是什么好话。就如你骂人时经常说的‘你奶奶’的一样,只不过是一句轻薄话而已,又哪是知道了老娘的身份!”

女子对于自己的猜测非常自信,言辞间已是确信无疑。若是让王晓听到女子的判断的话,估计肯定是要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呵呵,原来如此,干娘不愧是女中诸葛,果然是神机妙算,这么复杂的问题都难不倒你,孩儿真是佩服佩服。”经女子一点,公孙元宝也是豁然开朗,心底无比汗颜,赶紧给女子送上几顶高帽,稍微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

“哼,少在那给老娘说好听的。不过这也不能怪你,这件事确实有点匪夷所思。我明明已经给他下了失魂夺命散,这失魂夺命散乃是老娘精心配制的毒药,无色无味。中者如染重疾,全身虚弱无力,两月之内必死无疑。这种慢性毒药,按理说别人应该看不出异常才是,那公孙兴隆也决不可能活过今天,怎么会突然就爬了起来?而且出口就问老娘贵姓,真是太过奇怪。”

说这话的时候,女子头微侧着,露出一只莹润如玉的耳朵,右手轻轻的拢一拢秀发。无意间的小动作,在元宝眼中却显得无比美丽,差一点就忍不住要把干娘变成了干娘。

“是啊,娘亲的尊姓乃是大唐极少有的姓氏,孩儿也是一时迷惑,这才犯了糊涂。不过既然我那堂兄已经无恙,孩儿多留无益,不如早早回来给娘亲报讯,倒也还算明白。”

“臭小子,少给根棍子就顺着往上爬。老娘我还没想好怎么责罚你呢,竟然还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金,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干娘息怒,干娘息怒。为了您这不肖孩儿气坏了身子不值得,眼前还是该想好如何应对才好。”公孙元宝见自己一句话又惹干娘不快,赶紧转移了话题。

“哼,算你小子聪明。”女子冷哼了一声,算是同意了公孙元宝的意见。

“就这样办,老娘再给他去下一次毒,我就不信他有九条命,能够再逃过一次。”女子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还是选择了炮制老方法。

“这次怕是不行了。”

“为什么?”

“这个么,因为那个,所以——”公孙元宝难得见干娘请教自己,一时得意,忍不住卖弄起来。

“所以你个大头鬼。”女子对自己这个干儿子实在是没有了耐心,一巴掌拍断了公孙元宝的卖弄。

“娘亲息怒。孩儿这就说,这就说——”见干娘又瞪了自己一眼,元宝浑身一激灵,赶紧接着说道:“孩儿出公孙府大门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老太监捧着圣旨进了公孙府——”

“你的意思是?”

见干娘好像有点询问自己的样子,公孙元宝心里一阵窃喜,暗想这回总不会再骂我傻了吧?这样想着,公孙元宝非常肯定的点了一下头,说道:“应该是的,我那堂兄这回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

女子和元宝早就知道了公孙兴隆驸马候选人的身份,只是一直都没有当真,没想到皇帝瞎了狗眼,竟然真选了他做驸马。

“早知道这样,老娘的毒就应该下的猛一点,到时候给你一个死驸马,看你到时候怎么收场。”女子一阵懊悔,实在是可惜这样一个可以打击皇帝的大好机会。正这样想着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上气不接下气的叫嚷:

“夫人——夫人——”

“薛大人,您这是——”

“那个,什么,嘿嘿。想必夫人也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本官实在是爱莫能助。既然帮不上你的忙,夫人许诺的东西薛某人自然不敢再提。不过吗——”

“不过什么?”

“不过,公孙夫人您也知道,本官俸禄微薄,常常是朝不保夕。夫人预支的银子早已被下官花完,现在虽然想退还给夫人,却已是无能为力了。”

“咯咯,原来是这样,大人您这话就太见外了,俗话说生意不成仁义在吗。况且以后小女子在洛城需要大人打点的事情还有好多,大人又何必不好意思。”

“那是那是,既然这样,那本官先行告退。以后夫人若有差遣,下官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大人慢走——”

女子站在门口,伸长了美丽的天鹅颈目送着薛大人出了院子,直到看不见人影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狗官”,真把老娘当傻子了。

“这天底下从来只有我花解语占别人便宜,还从来没有人吃过老娘的豆腐。公孙兴隆,咱们走着瞧!”花解语在心里发完狠以后,忍不住展颜一笑。这一笑却没有以前那么遮遮掩掩,乃是花姑娘最真实的笑容。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那一笑间的风情,足可羞煞桃李、愧死杨妃,传说中的颠倒众生,一笑倾国,不过如此。

花姑娘媚功尽展,天下何人可挡?只见公孙元宝神情呆滞,像个傀儡一样,竟然伸手就想上前抓住花姑娘,行那苟且之事。察觉到公孙元宝的异常,花解语赶紧收起媚功,一挥手放倒了公孙元宝,竟然任由干儿子公孙元宝躺在地上不闻不问,径自往内室而去。

......

内室之中,花姑娘小鸟依人的偎在一个虬髯大汉的怀中,手指在男人胸前轻轻的画着圈,颇为委屈的说道:“死鬼,没能帮你得到公孙家的财产,你不会怪人家吧?”

虬髯客听了元宝和花姑娘的对话,知道天算人算,终究是又输了狗皇帝一筹。虽然不甘,但也不好责怪花姑娘。对于花姑娘的问话,虬髯客只能长叹一声,良久过后,方才说道:“解语,狗皇帝诡计多端,竟然想用女儿换取公孙世家的财富。虽然我们又输了他一阵,但也可以看出,狗皇帝已经到了快要油尽灯枯的紧要关头,要不然也不会作出这等为人诟病的选择。为今之计,我们需要改变策略,交好公孙世家,最好能够挑起公孙世家对狗皇帝的戒备心理,就算不能完全破坏狗皇帝的如意算盘,至少也给他制造点难处。至于我——”说到这里,虬髯客略带不忍的看了花姑娘一眼,继续说道:“日月教大军孤悬大漠,粮草将磬,我独孤阐身为一教之主,不宜久离。待你兑好了各地报上来的银票之后,我就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