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孤照着凝冥决上所写,四肢撑开,双掌掌心对地,脱去鞋子,双脚脚心对地。
这样的林孤整个躯干向上隆起,如一个拱形的桥,下方的口鼻气血倒逆,全都向着头颅聚集,整个面部呈现紫青色,林孤忽然明白为什么此功只能在夜晚修炼了,可能因为,这种姿势在白天要是被人看到了,那不歹被笑掉大牙。
凝冥决上并非是一吸三吐的吐纳之法,而是一吸一吐,林孤在心里默念法决,并没有出现像他之前修炼通天功时,灵气从鼻吸入的现象,以为是自己修炼错误,正打算翻身重新研读研读凝冥决。
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无论林孤怎么扭动身子,双手双脚如钉在地上,怎么拔都拔不开。
“恩……怎么回事。”林孤忽然感觉地底之下有什么东西窜上来。
“好冷,好冷……”一阵阵冷死从地下冒出,让林孤的身子一阵阵地哆嗦。
没过多久,那些冷死似乎找到了发泄的源头,屋内所有的冷气都向着林孤掌心和脚心汇聚,顺着掌心,天府,中府,灵虚,膻中,紫宫,天突,人中,太阳到印堂,也就是眉心。最后在林孤的眉心处形成了一个浅青色的小点,若不仔细去看,几乎看不出那里有什么。
而脚下的冷气顺着涌泉,下巨虚,梁丘,髀关,天枢,气海,中脘到达神阙。在林孤的丹田处形成一圈冷气旋。
在气旋形成的那一瞬,林孤的双手双脚一下子被弹开,他整个人直接倒在地上。
仰躺在地面上,林孤双臂展开,双腿伸开,成一个大字形,身上白色的衣衫被窗外的风刮的飕飕做响,偏头看向窗外高挂于天上的那轮钩月,嘴角不禁挂起了一个幅度。
刚刚的那一幕,除了双手双脚不能动是个例外,其余的,都与书上所写一般无二,只是,林孤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第一次就在丹田处凝聚气旋,这与通天功练了一个月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快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凝冥决上也说了,一般人修炼此功,想要出现气旋,至少也要半个月,林孤实在想不通,自己何德何能,能够一蹴而就。
其实林孤不知到的是,所有的修炼之法初期大都大同小异,都是需要吸收天地间的气,而吸气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让自己的身体适应这种状态,以便一举在丹田处形成气旋。
只是体质不同,气旋形成的时间也就不同,当然这跟所修之功法也有极为重要的联系,就拿他来说,即便他今日选择继续修炼通天功,他也不会在体内凝聚灵气旋,因为,他是三级黄脉。
而为什么只是练了一次的凝冥决,就在林孤体内练成了冷气旋,林孤不明白,恐怕此书的主人楚流云他也不知道。
凝聚冷气旋,在凝冥决上被称作——开鬼。
一旦开鬼成功,只要稍加修炼,便有了踏入凝气境一期的资格。
林孤本就不是什么懒惰之人,开弓没有回头箭,索性,再次四掌按地,进行第二次修炼。
经过来来回回十来次尝试,林孤发现,无论他多么的努力坚持,每次修炼的时间大都是半柱香,继续向后翻读凝冥决才发现,原来对于修炼,凝冥决里有一个词,被称作——时间截断。
意思就是,每次修炼都有一个时间段作为不应期,只要达到那个时间点,无论再怎么修炼也不会有任何效果,只不过,书上没有明确指出限定的时间是多少,只是简单提到,每个人的时间限定都是不一样的。
想要打破这种时间限定,有两种方法,第一种就是休息半个时辰,之后自然能够继续再修炼半个时辰,就好像是在补充体力;另一种方法是,不断坚持,终有打破桎梏的时候,可书的后面却很含糊,就是说,半柱香之后,继续保持姿势,不要乱动,总会有打破限定时间的一天。
虽然说的不清不楚,可一想,要是真能够打破这种限定,多坚持坚持也没什么,那可是两倍的修炼时间呀,对林孤来说,现在的他,比什么人都珍惜时间,毕竟楚流云只给了他五年的期限,虽说不短,但也不长,现在每多修炼一刻,那就是在给自己增加一份活下去的筹码。
修炼了一晚,也没见到什么传说中的桎梏被打破,林孤的腰差点没给扭断了。
从那之后,林孤虽说每天同样也会尝试地练一下通天功,可只要一运转通天功的法决,林孤体内的冷气变会不由自主地去排斥吸收来的灵气。
这让他又哭又笑,看来鱼和熊掌真是不可兼得,渐渐地,林孤也就放弃去修炼通天功了,将所有的重心全都集中在凝冥决上。在修炼此决的第十个夜晚,林孤体内的气旋不再是缓慢的转动,而是以每个呼吸一圈的速度快速旋转,这说明,他已经达到凝气第一层了。
带着兴奋,林孤直感觉整个人一下子都轻灵了许多,这么多天的疲惫感整个就没了。
他有总感觉,现在他就是一两天不吃饭,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在凝冥决上,这种不吃不喝也能活下来的生活方式被称作——辟谷。
当然,林孤也知道,要想达到真正的辟谷,以他现在的修为还早着呢。
一切都很好,唯独一点很奇怪,那便是林孤眉心处那一点殷青,自从第一次形成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什么变化,而且无论是在白天还是在夜晚,若是林孤不刻意地去催动冷气聚于眉心,那一点殷青也不会显露。
第二天一早,林孤如往常一样去记账房上工,临走前,随手从门前的柜台上多拿了一样东西。
…………
“哈哈哈……你看他,是不是傻,这阳光明媚的,这天,竟然还有人打伞。”一个蹲在庐火旁烧饭的瘦瘦的小个子笑道,这人叫李三,跟林孤一样是新进的弟子,当时被分配到火灶房,自来到这里,他就看林孤不顺眼。
“喂喂……姓林了,昨天晚上睡糊涂了吧!”一个挑着四桶水的大汉对着林孤问道,这人名叫赵年,是上一届的弟子,比郑计他们低一届,此人憨厚老实,不愿给郑计掏腰包,就被分配去当劳力,平日里林孤上工下工都互相打个招呼,也算认识,见林孤这样,说笑道。
“林哥,你这今天唱的哪出呀!”劳力工对面的仓库门口一个少年坐在门口向林孤挥手,他叫刘甲,也是今年新进的弟子,平日林孤去库房记账时都要经过他的手,虽然平时有些滑头,但对林孤一直很尊敬,只因上个月他数错了一笔数目,林孤帮他担了过去,从那之后,这小子便对林孤很是听从,不过今天看林孤打扮成这样,着时忍不认住说了几句。
“这不是林孤吗,今天怎么……”郑计也见了,有些好笑地从屋里走出来。
“郑主事早。”林孤不气不馁地回了一句。
“嗯……早,去干活吧!”郑计一屁股坐在门口地摇椅上,端了一杯茶漱了一口说道。
“林……林大哥,你这……”李宁有些不好意思哈地问道。
“没什么,一起走吧!”
“哦哦~”
“林孤,你这跟李妹妹一起,也不能自己一个人打伞吧,也好歹让李妹妹往伞里靠靠呀!”
“姓林的,艳福不浅呀。”
“呦,这才几天,都走一起了。”
………
一路上又有几个闹事的看林孤这打扮,难免一阵说道,李宁听了以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敢去看林孤。
“滚!”
林孤对着那些七嘴八舌地看了一眼。
顿时,那些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有那么一瞬温度降了下来,几人对视了一眼,看了看林孤,都不敢在说什么。
看了眼低头的李宁,又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油纸伞,在记账房门口,依旧有阳光的地方,林孤有些凝重地慢慢收起伞把,任由阳光射在自己的脸颊之上。
“呼……”
“怎么了……林大哥。”李宁红着脸抬起头问道。
“没事了,我们进去吧!”林孤对着李宁笑了笑。
林孤之所以打伞,那是因为他有些担心这夜里练的功法,而且自己一身冷气,就想验证验证自己突破凝气一期之后,阳光会不会对自己有伤害,毕竟与火*这四个字可是真真切切地写在凝冥决之上的。
他自己都没发现,自从楚流云那晚之后,他无论做什么事,都会多想一重,都会无比谨慎。
他不想那样的事再出现第二次,那次或许是侥幸,但他不认为,人生会有第二次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