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放下信笺, 特意寻来一个花瓶,将桂花插入其中,真是一枝独秀。
楚尘写信控诉楚侍郎、楚临山、还有道貌岸然的状元郎李怀仁, 强取豪夺糟蹋了果子酒,这可是他特意为女主人准备的。三人还算有良心,留有一坛,等到与尔成亲,举杯共饮。
苏瑾不知为何有些期待以后的生活, 与君相伴,定是十分有趣。
“小姐, 桂花真香,不如取其花, 做成桂花糕如何?”秋荷笑着说道, 小姐对着这支桂花发了半天神, 时而发笑、时而皱眉, 眉头却晕染出一丝甜蜜。哎,还没成亲呢!姑爷都快把小姐的心魂勾走了。
苏瑾会过神,玉手摘下一朵花儿,不知为何,竟闻到了果子酒的香味,酒不醉人人自醉,脸上出现不自然红晕。苏瑾纤手拖着侧脸,“近来精神不济,香炉里的甜味太过沉闷,将其去了。这花儿香味若有似无,清新怡人,将其放于闺阁,想来能改善睡眠。”
“可小姐以前不是常说,百花之中,桂花香味过胜,太过甜腻,让人越发烦躁。”秋霞一脸不可思议说道。
“你们这些小蹄子,这是姑爷送的,能一样吗?”奶娘凑到苏瑾身边,“我闻着小姐身上全是甜味,酣死老太婆了。”
“可不是,原先闻着淡雅的,现在闻着索然无味。姑爷每日一包糖,我们每天只闻其味,牙齿都被甜倒一片。”
苏瑾端着一本正经,心里早就囧死了,这群小蹄子,看来最近太纵容她们了。这人真是,哪有日日送礼物,每次都扰人心神。
苏母一直留意女儿院子里的情况,每日被迫闻着女婿发糖的甜腻味,对自己夫君和儿子越发不满,你看看女婿,再对比自己男人,简直不能看,还自允风流才子,其实就一糟老头。
苏贺之与苏孟德被老父亲说叨一夜,似乎一下子打通任通二脉,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多么愚笨。用现在的思维看楚尘,不得不佩服这人,诡辩论一把好手。
苏尚书神清气爽了,他就说自己的种,怎么比楚老头家里的孩子笨,原来是自己忘了给儿子通气脉。
早朝上一直好心情,看着皇上的心情也不错,大殿上一片祥和,他就安心等下朝,找个时间小酌一杯。
楚侍郎砸吧咂吧嘴,还在回味酒香,可惜昨天喝的太猛,就剩一坛。儿子出去遛鸟时,自己偷喝半坛应该也行。
“我看楚爱卿身子发飘,想来酒还没醒。”早朝快要接近尾声,大家以为今日在和谐的氛围中,大家下朝各自办自己的公事。玄帝找点事让大家提提神。
楚侍郎双腿一软,就差点坐在大殿上,皇上为何老是盯着他家后宅看,他只是一员小官,何德何能啊。
“我的好状元郎、好榜眼,酒味如何,与大家说上一说。”玄帝慵懒的坐在龙椅上,似乎只是跟大臣们闲聊,丝毫没有威严感。
李怀仁出列,“回禀皇上,味道极佳,喝完之后,臣身体通畅,原先沉珂已久病痛,仿佛一夜之间全没了。”他还是第一次喝醉酒,但是一点醉后不良反应也没有,反而精神更加好,酒中定有玄机。
“禀皇上,酒里应该放了一些药材。”楚临山出列说道,小弟最后一坛酒即将保不住,幸而他藏了一坛子,皇上应该知道,他推断,皇上不会要他的酒,应该想看看小弟的反应。母亲那有两坛酒,定不会拿出来给小弟,真是可怜了。
“哦!”皇上似笑非笑看着下面三人,转头看着苏尚书气定神闲站在那里,这只老狐狸心情很好嘛!“听说还剩一坛酒,留到小混球与苏爱卿之女喜结连理时用。”
苏尚书暗自唾弃楚老混球,有好酒,都不知道叫上亲家,被皇上点名,心里暗自高兴。有好东西不知道献给皇上,这不是找死吗?没想到惊喜来的如此之快,一棒槌砸地他有些晕头转向,这事和他没有丝毫关系,火为什么烧到他身上。
自从小女和楚远之定亲一来,为什么感觉自己就被皇上盯上了,这个女婿不会是传说中扫把星,专注坑爹坑老丈人。这都没成亲呢!都被皇上盯上两回了,成了亲,还得了。
“皇上!”苏尚书偷偷瞟向楚侍郎,示意他赶紧说。
楚侍郎低着头,假装没有看到苏尚书目光,皇上没有让他说话,还是装孙子得了,以前在大殿上他就不受重视,现在屡次被点名,有点不适应。
“这酒理应献与皇上。”下朝后,这笔账他要和楚侍郎好好算,苏尚书恭敬说道,“小女知道,定然欣喜。”
“小儿知道,定然欣喜若狂。”楚侍郎赶紧表态,小混球知道他就这样被父亲、老丈人卖了,可不是发狂,一定会和老子干的你死我活。
皇上满意了,宣布退朝,他越来越期待捕猎之日,他要好好看看这么闹腾的小子。
大臣们以为皇上会发威,好东西不知道献给皇上,几人自己享用了。没想到皇上什么也没说,这事就了了。
苏尚书回家跑到苏瑾面前抹黑楚尘,“这小子实在是不通礼数,好东西不知道献给皇上。”
“爹,这事女儿知道,”苏瑾没想到父亲还有这么幼稚一面,“楚二郎本就不通人情世故,不知者不怪。”
女儿如此向着楚小混球,苏尚书决定大婚之日一定要好好为难小混球。以前不知道小混球对闺女的心意,害怕吓跑女婿,女儿就得当道姑。现在知道了,可不应该好好折腾女婿。
楚尘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白团子回家,听说京城贵女都喜欢养这类动物,苏瑾应该也喜欢。
楚尘刚回自己院子,李泉哭丧着脸,跪在正门。
“院子里遭老鼠了,洞打的真密集。”楚尘看到自己院子就像经历过鼠灾一样,整个院子被刨的东一块坑,西一个洞,连房间也没放过。
“小少爷,奴才对不起你。”说完,趴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哩,“最后一坛果子酒被老爷献给皇上了。”都怪他,要不是他手快,谁知道少爷地下埋了这么多好酒。
“少爷,你别怪老爷,只怪你藏的太紧实了,要不然也不会把你的院子全翻了一个遍。”管家看着蝗虫过境的院子,他家小少爷真会藏东西,不把院子全刨个遍,还真找不到酒。“幸亏最后找到酒了,要不然老爷还准备拆其他院子了。”
“就是,小少爷,你在院子里布什么机关,害的我们到你的私人领地,每走一步,都要拆家具,掘地三尺,害怕被你的机关坑了。”
“我精心布置的院子。”楚尘疯了,他花了好长时间,院子里每一处,每一个角落力求完美,精心布置,尤其是书阁、茶亭、卧房,都是他呕心力作,想着每天陪媳妇赏星星、看月亮,观早霞日落,葡萄藤,绿枝蔓,繁花碧叶,全没了。“好好的院子被你们糟蹋成这样,不心痛吗?”楚尘气的扶着门框,为什么墙会动,轻轻一推,墙轰然倒塌。
“小少爷,墙是你推倒的,我们没碰。”管家退后三丈,一不小心掉进坑里,抹抹额头上的汗,他忘了,院子里全是坑。
“你们骗人,墙原本就倒了,你们趁着小少爷没回来,把墙安上的。”李泉愤怒地指责道,这人太欺负小少爷了。
“小少爷,老爷、大少爷、夫人说贴补一些银两,你这院子太小了,准备给你再分一些地。老爷想,院子全部要扩大,索性把房子拆了。”管家终于把事情圆过去了,“老爷也是怕小少爷心疼钱,不愿扩大院子,这是为你想着呢!”
“所以就把我的院子全拆了!”楚尘咬牙切齿说道,将白团子放进李泉怀里,“看好了。”他气冲冲跑到主院,主母想念父母,回娘家呆几日,顺便偷偷运走酒坛子,家里太危险,老爷太丧心病狂,要是知道自己有两坛酒,不得把主院也刨了。
太监试了两杯没事,玄帝躲在御书房品着果子酒,果然是好酒,喝再多也不误事。听公公汇报,小东西太会藏酒了,谁想到小东西把酒藏到墙梁拐角处,要是把酒埋在地下,也不会把他的院子全拆了。
“楚爱卿别的本事没有,倒是生了一个逗人的小东西。权义,你说怎么能把小东西弄到朕身边,这皇宫里太沉闷了。”玄帝心里痒痒的,很可惜看不到小东西怎么面对已经变成废墟的房子。
“皇上,你就不怕到时候你想找一件东西,把整个皇宫全刨一遍,然后惊喜发现,东西就在树上挂着。”权义笑着说道,他很久没有看到皇上如此开怀大笑了,楚家二公子果然是个开心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