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震惊,左右看看却并没有发现爷爷的身影。
“那个人又去了墓里,你爷爷他……逃出来了,现在应该在来我们这里的路上。”
艾阳先生拿着一张纸沉声说了句,面色前所未有的严肃。
“那个人恐怕……是卦匠!”
卦匠!
我心头震惊,卦匠不就是之前爷爷和艾阳先生讨论过的那个匠人吗?
而且听他们两人的意思,那个卦匠很有可能是最强的匠人。
毕竟以艾阳先生那恬不知耻的性格,能让他说出自叹不如的人可谓是相当至少。
而那位卦匠就是其中之一。
我沉声说道:“那……卦匠为什么会对我们家盯得这么紧,我们家有得罪过他?”
艾阳先生缓缓摇头,说道:“具体的事情等你爷爷到了也就清楚了,不过,你爷爷到了卦匠也估计来了。”
我心头再次一沉,颇有一种要沉到谷底的感觉。
而这时候我面前红影一闪,一道倩影已经出现在我身边。
“那个人……来了?”
我扭头看向旱魃,有些奇怪她为什么对这事儿这么用心,而且……她不是在吸收福禄吗?
我疑惑道:“你福禄吸收完了,这次怎么这么快?”
旱魃看向我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没来得及吸收。”
话落她看向艾阳,道:“如果他爷爷来了的话,那我的肉身怎么办?”
旱魃的话说的我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卦匠杀到,我爷爷连自己都顾不上了哪里还顾得上你的肉身?
不过话说回来,有旱魃在身边的话我这心里还是有点底的,那卦匠在厉害还能厉害的过旱魃不成?
“肉身估计是没看住,具体情况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老爷子和卦匠大战了一场,不敌之下逃走,而且是来找我们的,至于其他……我留在那里的纸人一共也就传回了这些消息。”
听后,我看向旱魃,说道:“你的肉身被镇压着,不会被怎么样的吧。”
旱魃看了看我,神色竟然有些慌乱。
“你不懂也不知道,那个卦匠早就对我的肉身觊觎良久,他非常想要我的肉身……而且,如果他对我的肉身做了什么的话我本身也不会发挥出多强的力量了,更重要的是,我也不得不……离开你。”
别的话,她说了我也就那么一听,虽然对卦匠竟然觊觎旱魃的肉身我有些不爽,但再怎么说那肉身也是被镇压着的,就算他是卦匠,也不可能对肉身做什么。
但当听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我不平静了,也不冷静了。
离开我?
听了这话之后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反正沉闷。
一直以来我似乎都被动的忽略了一个事实。
我跟旱魃虽然结了阴亲,但我们并不是被绑在一起的,也就是说,我们也会分开。
我突然感觉很难过……
当初爷爷说过,让我不要相信旱魃,她是个很不稳定的因素,但有一点我似乎忘了。
当初旱魃在墓里时明明可以杀我,但却没杀我。
后来她初次见到青城先生的时候她激怒之下也可以杀我,但依旧没杀我。
虽然这两次的理由听上去都挺让人不能反驳的,但无形中我却有一种旱魃她不管如何也不会伤害我的感觉。
而事实上,确实如此。
她对别人如何暂且不论,但对我,她从来都没真正的伤害过我,相反还数次救我于水火之中,没有她的话,我早已经死了。
旱魃对我是什么感觉我不知道,但其实我现在可以肯定,我是喜欢旱魃的。
其实喜欢与不喜欢,往往在第一眼的时候就确定了。
我虽然不懂感情,但我也不是感情白痴。
当初推开旱魃的棺材第一眼见到旱魃的时候,我确实为之痴迷。
白发粉额,高鼻樱唇,一双眼睛虽然是闭着的,但那般宁静的样子却宛如全天下最美的睡颜。
在那种危机的情况下,旱魃的美依旧让我一眼沉迷。
其实我忘了,旱魃嫁给我了,于我而言她不在遥不可及,她始终在我的身边,虽然我们从没有过私下里的交流,但阴亲那晚她朱唇轻启含羞叫出的那一声‘夫君’每每想起都让我怡然自得。
这些,都是被我下意识忽略了的事实。
此时,旱魃的一句‘离开你’让我面对了这个事实,也让我懂得了我内心的感情。
旱魃,她,决不能离开我!
或许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也或许过去了挺长时间,反正这些东西突如其来的就在我的脑海中转了一圈,而一圈过后,我释然了,面对旱魃时释然了。
我坚定又不失笃定的对旱魃说道:“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而说完之后见所有人都在看着我,我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不过我的眼神依旧定定的看着旱魃。
她似乎对我的话有些意外,但却让我失望的没有回应我什么。
“卦匠,曾经不止一次的跟我有过交流。”
旱魃语出惊人,一句话就让我从失望中回过了神儿来。
艾阳先生震惊道:“什么时候?”
我也在等着旱魃的回答,不过和艾阳先生的震惊不同,我更多的是一种气愤。
“二十年前,我的怨念能稍稍出去一点的时候,卦匠就已经开始在接触我了。”
那不是我还没出生的时候?
我说道:“这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旱魃道:“有什么目的我并不清楚,但有一点我能肯定,他非常想要我的肉身,而且所图……不轨!”
这话又一次深深的刺激到了我。
我双拳一怼,说道:“来就来吧,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了一个卦匠?”
“卦匠?”
推门声儿传来,吴彤从外面走了进来,她似乎也听到了我的话,所以一进来就疑惑道:“卦匠要来?”
我严肃的点了点头,接着扭头看向艾阳先生和青城先生。
他两人一脸的肃穆,弄的我心里刚刚升起的底气瞬间有点虚起来。
青城先生看了看艾阳先生,而后又看了看我,道:“我们要好好的布置一下……让卦匠……有来无回!”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阵阴风刮来,吴彤惊呼一声往旁边踉跄了两步,同时张口娇喝道:“什么人!”
来人……不,并不是来人,而是来鬼。
身着长衫,面目虚浮苍白,发丝散乱,身上黑,红,白,三色雾气不断从他略显透明的身上穿来穿去,弄的他身上不时有作为鬼的本源之气溢出。
而他一来,我和艾阳先生同时的惊呼起来。
“爷爷!”
“老爷子!”
没错,来人正是爷爷。
“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