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汐没有回答,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林师兄,你就让这位姑娘给石公子看看吧,石公子他,真的不太好。”之前内疚的少女哽咽的说道。
他们这次伤的实在太重,有各位族老出手,才没有真的出人命,但是一路逃出,身上的药都早就用光了,而他们中间又没有精通药理的,石玉的伤势本就极重,再没有得到及时救治,便被越拖越严重了。
其他人也纷纷开口,有些是真的关心石玉,有些是怕出去不好交代,陌汐的出现,算是给了他们一个希望。
男子终于让开了身子,“那就有劳姑娘了。”
陌汐点头,快步来到石玉身边,她并没有危言耸听,石玉确实只吊着半口气了,如果不及时救治,即使坚持到了小镇上,估计也回天乏力了,何况他们又要在此修整一个时辰。
抬起石玉的右手,掀开衣袖,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陌汐将手指轻搭在他的手腕脉搏处。
大家从没看过这样看病的,以为是什么新奇玩意,皆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陌汐才缓缓收回手,却一句话没说,向石玉的胸口抓去。
“你干什么!”
原本满脸悲色的少女看到陌汐的举动,尖声喊道,同时眉毛一立,便要出手拦截。
虽说少女有伤在身,又疲累至极,但仍不是此时的陌汐能够抵挡的,幸好那领头男子按住了少女的手,微微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陌汐的眼皮都未抬一下,神色自若的将手放在了石玉的衣襟处,撕拉一声,便将胸口处的衣服撕裂。
众人哗然,几个少女却是气红了眼睛,若不是男子阻拦,都恨不得出手撕了陌汐。
“这是在治病吗?简直伤风败俗!”其中一位少女口不择言。
“就是,林师兄你为什么要拦着我们,我看她就是想羞辱石公子!”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已经丝毫没有尊重,作为女子,当众撕扯男人的衣服,确实太惊世骇俗,但是陌汐的眼神却古井无波,让林师兄莫名的信任她。
“你们看!”
在几位少女言语越来越激烈的时候,一个男声却突兀的插了进来,带着惊讶。
众人纷纷朝他指的方向看去,只看陌汐已经将石玉的外衣里衣全部撕开,露出光洁的胸膛,少女们惊鸿一瞥,刚想羞怯的转头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却就是在这一瞥间,震惊的张大嘴巴,再也移不开目光。
石玉的胸膛漆黑一片,哪里还有半分白皙的模样,似乎笼罩着丝丝黑雾,吞噬着石玉的生命力。
少女们惊呼,男人们也皆是倒吸凉气。
“姑娘,请问为何会这样?”
虽然当时情势危急,但是还是很多人看到了,他并未伤在胸口,此时为何胸口会萦绕如此多的黑气?
陌汐席地而坐,拿出芥子袋,在里面翻找着,同时淡淡的说道:“他这应是被一种至宝所伤,阴气入体,人虽阳盛阴弱,但多少会有阴气散布在周身一些穴位中,平时本是维持人体阴阳平衡。”
陌汐拿出一株叶子纤细的药株,放在腿边,继续在袋中翻找,
“这股入体的阴气将他身体里所有阴气都调动起来,汇集在了心脉处,不允许阳气越雷池半步,如若是汇集在腿上,那便会无法站立,如若是汇集在手臂,那便会无法抬起,但终究只会造成残疾而已。可是,如果汇集在心脏处……”
陌汐摇了摇头,没有再往下说,众人却都明白她的意思。
但这个世界,人们对阴阳学说并不是很了解,虽然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却还是不明白石玉的状况到底是如何造成的。
“那,他这种情况,您能救治吗?”
林师兄不知不觉间用上了敬语。
“现在治还来得及,再拖上个把时辰,我也是不顶用的。”
说着,陌汐已经拿出了几种草药,然后她看向林师兄,“我需要一些药引。”
“什么药引?”
“18岁以下处子的鲜血,不用太多,几滴即可。”
原本16岁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子鲜血最好,可是这里条件特殊,只能将就来了,幸好有其他药材辅助,她还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林师兄有些尴尬的咳了咳,虽说他知道陌汐是为了救命,但是还是觉得这种要求很怪异。
几个女子也是羞红了脸,一时间居然没有人说话。
“你们还想不想救他,多耽误一刻,他就多一分危险,到时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他!”
陌汐严肃的板起脸,对他们婆婆妈妈的态度颇为不耐。
“用我的吧!”先前那位没忍住要对陌汐出手的少女紧张开口,虽不知大罗神仙是谁,但是陌汐要表达的意思却是人人都明白的,当即伸出手臂就要割下去。
陌汐连忙阻止,“我让你割的时候你再割不迟,记住,几滴血就好,过犹不及。”
说完,陌汐便取出一个石碗,这也是在集市中买的,条件有限,她只能将就着。
将几种草药去根,其中一种抽出了茎,将叶子和皮都扔掉,与其他几种全部放在了碗中,取出一个石头磨成的杵,先是粗暴的乱砸一通,待都变成碎肉后,便开始细细研磨,直到所有草药都成了绿色的药浆。
将药浆细细涂抹到石玉的胸膛处,陌汐拾起石玉的右手,抬头问道:“有针吗?”
其中一个少女赶忙拿出一条布袋样子的东西,展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大小不一,粗细不一的针,看得人头皮发麻,想来应该是她的武器。
陌汐不由多看了她几眼,之后便选了一根粗细适中的针,在石玉的右手食指上狠狠一扎,登时便冒出血珠来。
血珠刚开始是红色的,渐渐的却似有些黑色的雾气缠绕其上,看的人啧啧称奇,即使是之前担忧自责的少女,此时也被吸引了全部心神。
“啊,石公子的脸!”
众人皆被陌汐的动作吸引,此时终于有人注意到了石玉的异样。
只见石玉原本苍白的脸,渐渐浮上一层黑色,隐隐有种不祥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