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社会主义社会最横的就是老人。
既然已经答应了方姐以后跟着她干,那么于姐那里势必的说声抱歉了,老话不常说吗,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再说了我也不能一辈子走街串巷送外卖不是。
因为工作来了个大转折,再骑上自行车时,我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恨不得把自行车蹬出飞机的速度,立刻马上赶回店里,把工资清了呢。
“妹妹你坐船头哦,哥哥岸上走,大河向东流啊,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今天…”一高兴,也顾不得什么路人诧异的眼光,当即我便扯着破锣嗓子唱了起来。
“C,哪个精神病院出来的傻zi,就这五音不全的破嗓子还唱歌呢。”
“这孩子疯了,大冬天穿个单衣裳还开心成这样。”
“哎,我们家有个精神病邻居,老说自己是写小说的,还说笔名叫什么青龙,三天两头被老婆赶来出,蹲在门口一个人嘿嘿傻笑,这小伙子就跟我那邻居一样。”
……
“咦,青龙?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不管了,连老婆都怕,估计十有八九是个怂包软蛋玩意。”我嘀咕了一声后继续哼着我东拼西凑来的流行歌曲朝着店里骑去。
一辆白色的轿车在从我身边开过时猛的点了一下刹车,而后放慢了速度。
嗤。
车窗摇了下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喂,风水先生的亲戚,不就是端个盘子吗,至于高兴成这样吗?”
我侧头一看,说这风凉话磕碜我的不是刘建业那个女秘书又是谁。
“高兴,高兴,今儿个高兴呀真高兴。”我脑袋一甩猛了一个加速甩开了她。
本以为吧,被我晾一句,这个贱不溜丟女人肯定会自觉无趣的离开,哪知她竟然一脚油门追上了我。
“农民就是农民啊,端个盘子都能开心成这样,这要是让你当个老总还不得拿个大喇叭到处炫耀啊。”
一听他看不起农民,我尼玛火气当场就上来了,一捏刹车,望着车里一脸得意的女人便道:“农民怎么了,凭自己的双手吃饭很丢人吗,你爹不是农民吗,即便你爹不是,你爷爷呢,难道你们家祖传秘书啊,你还别尖酸刻薄的跟我指桑骂槐,我告诉你,我要是当了老板,第一个雇你当秘书,有活让你干,没活干你,工资吗,给你开双份。”
“小王八蛋,我撕烂你的嘴。”听我这么一说,车里的女人这个气,脸都绿了。
“傻,像你这种没事找骂的,我还真是第一次遇见,不骂你两句,都对不起你的农民祖宗。”
“你,老娘和你没完。”
“张嘴娘,闭嘴娘的,我叫你声娘,你让我吃奶不成,这也就是你丫赶上了好时代,这要是在旧社会,像你这样的人,就是老鸨的料,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你贱呗,没事找我骂你,你说你是不是贱。”
“你个小王八蛋,你给老娘等着。”
嘭,因为气性过大,崭新的小轿车被她给开到了马路牙子上。
“哈哈哈,这就是贱的下场,拜拜了您乃。”我大笑三声,扬长而去,至于身后的骂声则直接被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给当大烟冒了。
我杀回店里时,于姐正好午休回来,在吧台里对账呢,我把今天的餐钱给她之后,看着她精打细算的表情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见我站着不走,于姐便问我有事吗,是不是缺钱了。我说也不是,就是不想干了,于姐一听我不想干了,还以为我想涨工资呢,当即便含沙射影的说做人应该知足,你的情况你自己心里清楚,除了我这里别的地方没有人敢用你,还把杨鹏也扯了出来,总之就是要我学会感恩之类的教育我的话。
我本来心里还有点愧疚,可听她这么一说,所剩无几的愧疚感也荡然无存。当即便跟她实话实话,说我找到了一个可以学点本事的工作,工资待遇也更好点,当然这话是我随口扯的,不过我觉得方姐给我的工资应该不会比她这里低。
话说到这个份上,于姐也知道留不住我了,不有那句话呢吗,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和她就是再投缘,也不可能在她这里干一辈子不是。
于姐叹了口气,给我把工资清算了,我来店里一共干了二十七天,她给我算了两千七,至于那两百块钱扣款她则没有扣我的,还说出门在外不容易,若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再回来。
“于姐,谢谢你啊。”我感激道。
“去吧。”于姐说完便又开始对账了。
和于姐结完账后,我把杨鹏拉到了外面,把我离职的事告诉了他,听我要走,杨鹏一个劲的说可惜,还说不和大家伙道个别吗,李丹可是喜欢你喜欢的打紧呢。我说不了,我和她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再说了,我又不是离开石川县远走他乡了,只是换了个工作而已,想聚了一个电话就到。
和杨鹏又聊了几句后,我拉着他到附近的超市给他弄了条烟,然后又让他给于姐带了束花,算是感谢他们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于姐这人说话虽然不好听吧,但得知我要走后,还是挺敞亮的,不仅没扣我钱,还给我留了后路,我自然也不能装大尾巴狼不是。
和杨鹏分别后,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附近的红旗商场,花五百多块给董婉儿置办了一件长款的羽绒服。
快回到小区时,我又拐进超市里买了点熟食,还给婉儿偷偷买了一袋糖雪球。
因为今天回来的早,婉儿并没有在楼下等我,这也正合我意,给她个惊喜,顺便给董夫子一个惊吓,他不是天天叨叨我不应该干送外卖的营生吗,现在我辞职了,看他怎么说。
我推开门,刚想扬眉吐气的喊一嗓子我回来了时,却看到了一个身穿道袍,头戴发簪,枯瘦如柴的老道士正端坐在沙发上瞅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