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夜凡应了一声。
看着前方脚下的祖宅,他不由得心生感慨,触景生情。
一年之前,夜家还是蒸蒸日上,位高权重。自己还是一个富家公子,没事读读书,练练剑,自去自来,自由自在。
而如今却是截然相反,夜家在一年之间被朝廷罢官夺权,四处缉拿,往日风光已然不在,而自己更是经历了太多太多的劫难,如今的他和一年前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一年前的他无拘无束,秉性纯良,待人宽厚,彬彬有礼,平日里连只蚂蚁都不曾踩过。
而现在呢?自己邪气在身,嗜杀成性,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惨死在他手中的人已不下数百!
想到此处,夜凡不禁摇头苦笑,现在的自己如同一个杀人机器,有时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大概就是自己的宿命吧。夜凡想道。
转眼之间,二人已经来到了鹰愁峰的上空。
夜凡施展停云法按落云头,缓缓向脚下的鹰愁峰顶落去。
鹰愁峰顶之上,一个中年男子负手而立,面无表情地抬头向高空望去。
但见此人:面如美玉,鬓若刀裁,齿如玉砌,目似寒星,玉色发带随风飘动,金丝黑袍猎猎作响。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鹰愁峰顶人,魔刀夜铭!
云团缓缓落在鹰愁峰顶,夜凡默念收云法决,二人脚下云团顿时云开雾散,消失不见。
“见过夜祖。”夜凡收云之后,立即将脸上白玉面具摘下,同时跪倒在雪地里,向三丈开外的夜铭行三跪九叩大礼。
夜铭的辈分在夜家人之中当属最高,夜凡自然不敢失礼。
上月红姬则是向夜铭一低头,算是礼节。
此时的她虽然外表平静,心中却是砰砰直跳,惴惴不安。
眼前这个人就是一招将邪天九妖中的九菊纯一郎一招击败的夜铭!
她曾听师父上谷清一说过,邪天座下九妖十卫修为之高,实力之强,可谓世间罕有,那九菊纯一郎据说已有千年修为,战力极强,手中那柄血菊更是威力惊人,从未有过败绩。
能一招将他击败之人,修为得到什么境界!
上月红姬无法想象。
“你来这做什么?”面无表情的夜铭平静地开口。
“回夜祖的话,晚辈冒昧到此,是有事想求夜祖。”跪在雪地里的夜凡抬头说道。
“我上次在祖宅已经说过了,我与夜家已经恩断义绝,夜家之事已与我无关,我也不会再管。”夜铭淡淡地对夜凡说道。
“夜祖,”夜凡低头对夜铭说道,“想必您也听说了,夜家家族现在被朝廷罢官夺权,已经举族外迁,流亡外邦,夜家,倒了。”
“那又如何?与我何干?”夜铭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对夜家已经仁至义尽,再无瓜葛,你是夜家人,所求之事自然就是夜家之事,只要是夜家的事,我都不会管,夜家人的生死贵贱也与我没有半点干系,你还是回去吧。”
夜铭一边平静地说着一边直接转身,缓步向不远处的小木屋走去。
“夜祖……”夜凡见夜铭转身离开,立即开口。
“不要叫我夜祖,”夜铭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已经不再是夜家人了。”
“不管您怎么说,您就是夜祖,这是事实。”夜凡高声说道。
“随你怎么说吧。”夜铭一边平静地说着一边来到了木屋门前。
吱呀,木门自动打开。
夜铭缓步走入后,木门又自动关闭。
“夜祖!”夜凡喊道。
“你回去吧。”夜铭的声音从木屋中传来。
“您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夜凡说道。
“那你就跪着吧。”木屋中的夜铭淡然说道。
夜凡不再说话,静静地跪在那里。
蹭,一直待在帽子里的白狐一下子跳了出来,它前爪一伸,将头一低,直接在夜凡身边的冰冷刺骨的雪地上。
它不知道夜凡为什么要求夜铭,它只知道帮夜凡。
一旁的上月红姬眉头紧锁。
她没想到夜铭与夜家之间会有这么深的隔阂!
看着跪在雪地里的一人一狐,上月红姬有些犯难。
她有心帮夜凡,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帮。
毕竟这是夜家人内部的事情,她一个外人不好插手。
她能做的,就是在这里陪着他们。
嗡……就在上月红姬思虑之时,本来还静静趴在雪地上的白狐瞬间漂浮起来,离地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