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郭殷问道:“苏云,你和黄药师的关系很好?”
苏云吃了一口菜,道:“算是朋友吧,和他还谈得来,便凑到了一块。”
郭殷点点头,随后又笑道:“话说……这一年多来,你都是在哪里呢?”
苏云闻言苦笑,一旁吃饭的苏定微微一怔,说:
“我哥哥在山下跟随黄药师学习医术。”
郭殷一笑,多看了苏定一眼,“这个我也知道,但是好奇,你哥哥跟着黄药师究竟学了什么。”
苏定一怔,答不上来了。
苏云微微一笑:“在下不能习武,自然早早就要为将来打算,学医是一点,但有时候难免出去打打秋风,看看有什么发财的门路。”
郭殷笑道:“看得出你也是个不甘平凡的人,唉,可惜……”
她说这可惜的时候,不但没有嘲讽的神色,反而还带着一些黯然,令苏云一怔。
随后郭殷便将话题转移开,那个侍卫一直没有说话,另外三人,一直聊着,聊到高兴处,三人一起捧腹大笑。
饭后,苏云带着郭殷看了下明刀门的格局,有些地方比较敏感,自然是没将其带进去,但一些生活的地方,练功的地方,还是都带郭殷看过。
郭殷期间提过两次黄药师,都被苏云几句话给转移了话题,但前者也没表现出什么不快,淡淡笑着,一直到离开明刀门。
目送着郭殷离开山门,苏云转过身,回到了家中。
见苏云进门,苏定收拾碗筷,有些玩味地笑着,“哥哥,刚才那个女的,似乎对你有意思呢!”
苏云也来帮忙收拾东西,“快去练功,小屁孩儿懂什么!”
苏定嘻嘻一笑,以为苏云这便是默认了,继续练功。
苏云则到了厨房,开始清洗碗筷。
虽然表面上从未表露出什么,但苏云还是将事情看得比较通透。
郭殷是龙剑门的大小姐,有一个七层武者的侍卫,在苏云看来,这两件事情不对等。七层武者是什么概念?在明刀门的武力中能排名前三。乙等门派的确比戊等门派要强,但也不应该强到这样的程度。
所以这其中,一定有一个龙剑门在意的事情,需要一个七层武者作为侍卫,保护着郭殷到这里来。
本来这件事情未必和苏云有关,但郭殷两次提到黄药师,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苏云渐渐起了警惕,郭殷是高傲的女子,这个不用接触地多,一眼就能看出来,虽然她能给黄药师下跪,但仍掩盖不了她骨子里的高傲。
而她今日来此,突然将姿态放低,显得平易近人,就让苏云起了一个心眼,再加上她提黄药师的欲言又止,让苏云很快明白,只怕又和黄药师脱不了关系。
将碗筷洗干净收拾好,苏云不由低声骂道:“这个老酒鬼,老是给我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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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柳风门在其中阻挠,四月中旬的时候,明刀门还是收回了几笔外地生意的款子——本来不应是这个时候收的,但门内经济渐渐拮据,所以不得少收了不少利息甚至赔本,收回了一些银钱。
门内的经济状况虽然渐渐好转,但拆东墙补西墙却非长久之计,更重要的是,明年明刀门在外的生意,恐怕会因为周转资金的紧缺而缩水很多。正因如此,将药园拿下,在如今的明刀门看来才越来越迫在眉睫。
这是在四月底,明刀门的一个内部议事聚会的时候,苏群不无忧虑分析出的,在场除了门内六层以上的人,还有苏群和苏云两人,十几个人坐在议事厅中,厅堂正中坐着苏万山。
苏群读过书,识大体,这些天又帮助父亲处理门派事物,在门中博得不少老人的好感,因而在场;苏云则有一个药师朋友在身后,谁都不能不给面子,所以也能在场。
在苏云而言,请他来的理由是什么无所谓,他只是想知道一些更多的,关于即将到来的药园争斗的事情。
苏群说完,苏万山沉声道:“银钱的事情暂时不用管了,药园之争过后,我和黄伯下山去接一些禁军令,就能很快度过危机。”
“掌门!”有人听苏万山这样说,不由喊道。
一门掌门为了钱财而下山接禁军令,在他们看来,怎么都是很丢人的事情,有人站起愤然道:“就是接禁军令赚钱,也应当是我们去做,怎能让掌门与黄前辈,去丢这个人!”
“对!我们去!我们去!”
苏万山神色一寒,厅内顿时安静下来,他冷声道:“你们去,还能有命么!”
看了眼厅内这些人,苏万山忽然叹了口气道:“黄伯,将常定四友入侵门派的调查结果说一下。”
在座诸人闻言精神顿时一振,这是药园之争之外,第一件令明刀门众人关心的事情。
黄伯站起身,冷声道:
“老夫先拷问的夺命锤张奎,他嘴巴虽硬,却硬不过百般痛苦,说出这一切都是宋光在背后推波助澜。老夫又拷问了那个八层武者,他来自别的镇子,以常定四友是绝对请不到他,老夫一面亲自下山,调查当初宋光与这人接触的情况,一面也终于在这八层武者的口中,问出,原来是柳风门出面,帮宋光邀请的这位八层武者。”
“柳风门?”
“竟然是柳风门?”
“好卑鄙,他定然是怕药园争斗输了,所以提前使这下三滥的手段!”
苏云眉头微皱,却没说话,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倾听。
“唉!”
在门下众人义愤填膺的时刻,座上的苏万山,却重重叹了口气。
“爹?”
苏群一直也没说话,此时看到苏万山叹息,急忙问道。
“掌门你不用叹息,改日我们也可联系一批江湖朋友,杀上柳风门,最好能一次将它灭了,才是省事!”在座一个壮汉道。
“你们不懂。呃……”苏万山叹了口气道,他突然捂住了胸口,露出痛苦的模样。
“掌门!(爹!)”许多人站起身,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