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了擦嘴角,不由苦笑,之所以能和丁远硬拼一记,靠的是龙血还未消耗完的药力护住他的全身。可即便如此,刚刚那一下也够他好受。
他又在暗中观察一阵,确认明刀门不再有事,便到了一个山旮旯将斗笠蓑衣藏好,显露出本人来,不是苏云又是何人。
苏云在原地想了片刻,随即看着他右手上的刀伤皱起了眉头,这个刀伤此时几乎成了斗笠人的标志,若是他就此回到明刀门,很可能被认出来。
不过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注意到,刀伤竟然开始缓缓愈合,并且结痂。
“定是龙血的药力太强,促进了伤口的复原。”
他面露喜色,想了想,转身飞奔下山。
到了镇上,他先去买了一套衣物,当场换上,然后便往悬壶馆跑去。
“老酒鬼!老酒鬼在不在!”
这个时候铺子里面没什么人,张元正在打扫卫生,见苏云急匆匆跑来,张元笑道:
“这次怎么隔了这么久才来,黄药师念叨你好久了啊!”
苏云却是神色惶急道:
“黄药师此刻在哪里?”
张元见苏云模样有些愣神,随即道:“后院……”
他话尚未说完,苏云便如同一阵风般从他眼前消失。
张元回头看看还在摆动的帘子,挠挠头嘀咕道:“这么快?”
苏云冲入后院到了黄药师门前,用力拍门大喊道:“老酒鬼快出来,大事不好了!”
“砰砰砰!砰砰砰!”
王药师正在炼药房制药,这时到了炼药房门口道:
“苏云什么事啊。”
“现在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日后再给您细说。”
苏云对黄药师道。
张元也到了后院,此时黄药师的门才开了,一股酒气铺面而来,黄药师问道:
“苏小子怎么了?一年没见你跑哪里去了。”
苏云一把拉起黄药师道:
“先跟我走吧,路上再说。”
黄药师被苏云一下子拽出房门,黄药师顿时急道:
“哎,老子的酒……”
苏云道:
“完了让你喝个够!”
苏云带着黄药师出了悬壶馆,道:“我明刀门被强敌入侵伤亡惨重,现在你就跟我一起去,能救活一个是一个,诊金少不了你的。”
黄药师闻言眼睛顿时睁大,道:
“竟有这等事情!那现在强敌可曾击退了?”
苏云说道:“来了一个厉害的帮手,已经击退了。”
出了镇子,黄药师道:“先声明,老子只帮忙治病,不帮忙打架!”
“好。”
出了镇子,上了野外的官路,黄药师断断续续问了苏云这一年来的事情。
苏云这时才道:
“老酒鬼,有个事情给你打个商量。”
黄药师应道:“什么?”
苏云说道:
“我这一年出去办了几件事情,只是不想让家人担心,所以一直瞒着他们没告诉。”
“我的意思么,就是呆会儿我娘问起,你就说我一直和你在一起,跟你学药师的学问。”
黄药师惊讶道:“你让我骗你娘?”
苏云嘻嘻笑道:“为了不让她担心,所以暂时不要告诉她老人家的好,怎么样,举手之劳而已?”
黄药师想了想说道:“先前因为龙剑门的事情还欠你个人情,这个就当还了。”
苏云咋舌,“这两个事情怎么能等价?”
黄药师闻言大叫:“苏夫人你儿子有事瞒着你!!”
“算你狠!”
二人一路上聊些有的没的,苏云也了解到,黄药师竟还真的把龙剑门门主郭永给医好,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还是让苏云吃惊于黄药师的医术。
他们聊得不少,脚下却未曾放慢,到了日暮时分终于到了明刀门前。
一路上,苏云多次看手上的伤口,伤口的复原速度也还令人满意,到了山门前时,伤口几乎已然痊愈,他松了口气,将血痂揭了下来,此时天黑,伤口又在手内,不容易被人看出来。
而就算被人看出手上受过伤,也只会以为是很久以前的刀伤。
经历两个时辰,山门前原本倒躺的明刀门众都不在了,不过斑驳的血迹依旧触目惊心。
黄药师忽地叹了口气,“看来你们的对手的确很厉害。”
苏云凝重点点头,正要进入山门,就见两旁跳出了四条大汉,冷声喝道:“站住!”
苏云上前一步道:“我是苏云,下山请了药师回来。”
那几个大汉自然有认得苏云的,但非常时期他们也不敢擅自做主,互相使了个眼色,有人往门内通禀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汉子出来,见果真是苏云,让人放了进来道:“苏云你上哪里去了,你娘到处在找你。还有你身边的这位可是你的那位药师朋友?”
这个汉子是门中的一个六层执事,除了面色比较苍白,并看不出其他的异样。
苏云道:“先别说这些了,门内现在伤重的人多不多?快带我们过去。”
执事闻言,这才恍然大悟,带着苏云匆匆往门内走去,快接近议事厅时,可以听到一片呻吟声传来。
苏万山房间。
“大夫,夫君他……怎么样了?”苏杨氏看着这个在山下请来的郎中,忧心忡忡地问道。
这是山下村子里面的大夫,据说曾是县里医馆的学徒,差一点便能成为药师。不过虽然不是药师,但医术还算高明,明刀门以往有人生病受伤都是找的他。
郎中叹了口气道:“苏掌门被突然袭击,内腑遭受重创,以在下的医术,只能保下他的性命,但从此以后,恐怕苏掌门便不能习武了!”
苏杨氏顿时一惊,随即道:“大夫,你再想想法子吧!万山是明刀门的支柱,没了他,明刀门可就算彻底完了啊!”
“万山把武功看得比性命还重,你千万要帮帮他啊大夫!呜呜呜……大夫求求你!”苏杨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娘!”
苏群一直在旁边,此时见娘亲跪下,当即拉苏杨氏道:“娘你起来,你起来啊!”
郎中叹息道:“在下实在是医术浅薄,无能为力,不过听说县中有能医,最好能在旬日之内就让苏掌门得到医治,不然时日一久,更是难以根治。”
“大夫,你再试试吧!说不定还有得治,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娘!”
苏群努力将苏杨氏扶起,对郎中道:
“郎中,门中还有二十多个伤者,也要有劳郎中了。”
郎中亦是连叹了两口气,点点头,和苏群一并出去。
他们才出门,就见一个执事领着两个人进来了,苏群叫住了他,正要问话,这时看到了苏云,惊讶道:“苏云你到哪里去了,你娘到处在找你呢。”
苏云点点头道:“先别说这个了,让黄药师给二叔看看吧!”
“黄药师……”
苏群一时有些不明所以,却见一个老头径直往屋里走去,他才要阻拦,忽然想起苏云的药师朋友。
他顿时大喜道:“好!好!快随我来!”
他领着黄药师进屋,屋内如豆的灯火摇了摇,映照着双目紧闭神色痛苦的苏万山,和坐在苏万山床边抹泪的苏杨氏。
苏群到了苏杨氏身边,在她耳旁说了两句,苏杨氏顿时露出喜色,苏群拉开苏杨氏,让黄药师坐在了苏万山的身边。
黄药师一面为苏万山把着脉,一面问道:“怎么伤的?”
苏群咬牙切齿道:
“常定四友中的宋光假借有事相求的名义来拜访父亲,在二人相谈甚欢的时刻突然下杀手,一连三掌都是拍在父亲的胸腹之上。”
“就是那个鬼头刀宋光么?”黄药师点点头,“他以鬼头刀出名,苏掌门定然料不到他掌上功夫也如此厉害,因而着了他的道,照老夫想来,宋光当时应该并未带刀吧。”
苏群见他说得如若亲见,顿时大喜道:“那您看家父还有救吗?”
黄药师道:“别急。”
他将苏万山的被子掀起,又将他衣服扒起来,在他的胸腹之间摸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