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康并不愿多参加这些闲会,只想多在书院读书,刚想着什么办法推托过去。
岂料王麓操却大喜,拱手道:“外祖亲自来请,麓操定准时与两位好友同去。”
如此一来,沈康也就没有多话,拱手道:“晚辈定准时前往。”
老者微微一怔,看向一旁咧嘴傻笑的江柳愖,摆摆手,笑道:“好,好,那老夫便恭候大驾啦。”
说完,他摇摇头,道:“你们继续尽情,我走了。”
江柳愖看见老者离去,问道:“好你个王大,向来霸道,你火急火燎的答应,还带上了我,小爷乐不乐意都不问问?”
王麓操轻哼一声,道:“你可知,我外祖青年之时,曾任广西按察使,广东右布政使、四川左布政使,以治军实功,被命为右副都御史,巡抚顺天,直至今年才以老病为由致仕回到汝宁府。他办的这次雅会,是为我引见官场好友的。”
“啊?”江柳愖不由哑然失笑,道:“原来是这样啊!”
王麓操道:“我们八月下场乡试,各省的学政是不能主持乡试的。而是由朝廷选派翰林、内阁学士赴各省充任正副主考官,主持乡试。此次来到开封府主持乡试的考官,也在下个月的这场雅会当中出席,旁人便是哭求想要去见识见识,也找不到门路,我好心带你去见见世面,你却不愿意?”
说着,他轻哼一声,摇摇折扇,道:“外祖还未走远,你且去追上他老人家,告诉他你不愿意。”
河南承宣布政使司衙门驻开封府。下辖八府、一直隶州、十一州、七十九县。这一次的乡试,便是去到开封府的贡院进行考试的。
江柳愖咧嘴一笑,道:“啧,都叫了你几年的大哥,怎么还与我这小的争一时高低?罢了罢了,你如此盛情,我便勉强同意吧。”
“哟。”王麓操哑然失笑,道:“我可是头一回从你口中听到大哥这两个字,真是难得呀。”
江柳愖咧嘴嘻嘻的笑着,道:“那是你耳朵不好,可不能怪我。”
沈康大惊,这才明白为何王麓操如此高兴,回道:“竟然是这样啊!”
王麓操不愿搭理江柳愖,对沈康笑着道:“考试之前先见一见考官,多少能够了解其偏向的文风,于乡试岂非事半功倍?”
沈康拱手,低声道:“多谢大哥。”
王麓操摆摆手道:“我不过是私下提醒一句而已,是你品行胸怀得到家父和外祖的青眼,才能有此机会参加这次的雅会,我何功之有呢?”
沈康心里高兴啊,王麓操对自己和江柳愖可是掏心掏肺的好,科举考试何其重要,他竟然丝毫也不藏私,带着自己和江柳愖一起飞,这样的义气,若非在座三人之间这份兄弟之情,换成旁人是绝对不可能的。
王麓操转头看看江柳愖,嗤笑道:“倒是这个江二胖,回回好事都落不下他。”
沈康笑笑,回想着他们这几年的经历,不由得点点头,道:“还真是,当初我们找九层悬涧,在山里摸了多日也不见,最后也是江二哥先找到,而后那个倭国细作,也恰被他遇上,其他的小事更是数不胜数,说不定,江二哥就是天生福星呢。”王麓操细细想想,还记得有一次他们差点赶不上城门落锁之前进城,是江柳愖吃坏了肚子,急着进城去如厕,才让他们赶在落锁前进城,免遭露宿荒野之罪。
王麓操哼笑,道:“傻人有傻福。”
江柳愖咧嘴就是笑,抬手为王麓操和沈康各自斟了一杯酒,笑着道:“好好好,小爷多谢你们俩,可是,此次乡试我是必定不会手下留情的,到时候咱们榜上分高低,哈哈哈哈。”
沈康举杯,道:“我也会全力以赴的。”
王麓操轻哼一声,瞥了二人一眼,道:“你二人便是捆在一起,本公子也能承受得住。”
三人各自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扬声大笑,共饮此杯。
在王家发生的这场闹剧风波,丝毫没有影响沈康的心情,余下的日子,他们就在书院里踏踏实实的读书。
中间一次休沐,沈康赶回家中,要迎妾入门。
这日下学以后,沈康回到攸居收拾物品,刘术与魏无败在外面收拾马车。
江柳愖和王麓操走进攸居,瞧着院里热闹,笑问道:“嘿,阿术,你家公子这是干什么去?”
刘术拱手对二人行礼,笑着道:“回江公子话,这个事儿,嘿嘿,我们做下人的不好说,您还是自己去问公子吧。”
“哦?”王麓操笑了笑,道:“这不可说之事,我倒是好奇。”说着,走进门去。
江柳愖坐在圆凳上,自己斟茶,问道:“沈三,你上哪儿去?”
沈康放下手里的书,转身过来,略微想了想,嘻嘻一笑,道:“回家一趟。”
江柳愖上下打量他,道:“不对劲,你敢对我撒谎?”这语气中,明显的带着些威胁。
沈康败下阵来,轻叹一口气,道:“我家中的赵九娘,被我纳为妾室,今儿回去是要迎妾礼。”
江柳愖与王麓操不禁互相看了一眼,各自一笑,江柳愖大笑着一把揽过沈康,道:“行啊!小子!你长大啦,哈哈哈哈!”
沈康,就知道,会,这,样
王麓操则自斟自饮着茶水,美滋滋的笑着道:“江二,你别揶揄于他了,沈三脸小,不好意思啦,哈哈哈!”
江柳愖努努嘴,道:“纳个妾而已,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十二岁就有三个婢女伺候了,而今那三个婢女一个纳为妾,一个配出去,还有一个仍然为婢。王大不也是一样,还未迎正室妻子,就有两个妾室了,其他的红颜知己,更不在少数。”
他兀自喝了一口茶,道:“话说,这个赵九娘并非贱籍,也是个良家女子,家道中落才会到你府上当差,你们二人有心,给她个名分是好事,这事堂堂正正,不必掖着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