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孟良目光闪烁的看着杨以泷,他微笑着,月光映照在莹莹水面上,光彩反射在他的身上,映出一层荧光,杨以泷一愣,慌忙低头。
秦孟良又是一笑道:“卿卿看的失神了。”
“郎君姿容如此之盛,出门又不曾带帷帽,不就是让人看的?”杨以泷不假思索,说的极为自然。她的脸红红的,心中暗骂,这家伙每次见我,都故意露出这样的笑容,叫她失神。
秦孟良越过王麓操,轻轻一笑,来到杨以泷面前,微笑着道:“你刚才为何望着湖水失神?”
杨以泷望了他一眼,又看看湖中的自己,扬唇笑道:“我就想,女人美丽的日子不过十几年,定要赶快将自己嫁与良人!”说完,她目光毫不逃避,炯炯的看着秦孟良。
秦孟良依旧笑着,却没回话。
杨以泷接着,用清澈而软糯的声音道:“郎君三番五次情挑于我,今日更是众目睽睽下以卿相称,我觉得你这样很不好。”
秦孟良双眼目光炯炯,如岩下闪电。他慢条斯理的朝着杨以泷紧逼了两步,笑容和暖中带着令人不明所以的狡黠,声音如和暖的春风,热气合着青盐清爽的味道,缓缓的道:“所以,你想与我说甚?”他朝着杨以泷走了几步,二人近到,杨以泷只需抬头,便碰到秦孟良的下巴。
杨以泷低下头,小声喃喃道:“望郎君切莫再调笑,以泷这点微薄名声,可经不起戏谑。”
秦孟良似乎想到更加有趣的事,不自觉的轻笑笑,接着道:“我若不应,你当如何?”
“你!”杨以泷脸色微红,迎着秦孟良几乎欺身而上的姿势,脸色又是一红,却扬扬下巴,终有些虚,却毫不示弱道:“若真是如此,我便出家做女冠去!”说着,自己也不禁低低的笑了起来,接着道:“说不定还能修成元君呢!”她紧盯着秦孟良的目光。
听见杨以泷的话,秦孟良也是粲然一笑,身子更向杨以泷倾了倾。
他唇角含笑道:“你去做女冠?”他的神情带着质疑,转而释然一笑道:“也好,那我便放心了。你说,若你真的这样做,天下人会如何肖想?”
杨以泷听了他的话,愣了一愣,接着,眉头微微蹙起。
是啊,若是杨以泷出家,只会坐实了她与秦孟良有私。世人皆会以为,她因秦孟良不能娶她,而看破红尘,出家为女冠。
杨以泷终于缩了缩,别过脸看向一边,气势弱了两分喃喃的道:“为何。”
秦孟良轻轻呵笑一声,不知是美酒过于醉人,还是夜色令人迷惘,他的脸上竟然染上一层薄薄的微红。
他轻轻的道:“你问我,我却也不知为何。大抵是情之所至吧。”
杨以泷微微回过脸,耳畔是如此深情的甜言蜜语。两人近在咫尺,四目相对,杨以泷却觉得两人的距离何止千万里,那是终生难以跨越的鸿沟。
“郎……”杨以泷樱红的小嘴微张,下一刻,却被敷上一片冰凉。
秦孟良一手托着杨以泷的侧颜,一手扶着她的腰肢,吻的杨以泷几乎失去呼吸。他的唇薄而冰凉,杨以泷愣在那里,浑身僵直着,心跳如狂,秦孟良舌头轻而易举撬开她的唇舌。杨以泷又是一惊,只觉得浑身瘫软了一般。
这秦孟良竟然孟浪至斯,杨以泷此刻有些觉得羞辱,也有些令人头晕目眩的期待。这一刻太过漫长,漫长到杨以泷几乎窒息。这一刻也太过短暂,短暂到,他还没尝够她的甜美。
“你们在做什么!”一个急切又冰冷的声音响起。
秦孟良缓缓的,恋恋不舍的放开杨以泷,他偏过头,看着来人轻笑:“如君所见,我正与卿卿耳鬓厮磨。七郎不悦?”
周七郎看着全身软的,柔弱无骨的靠在秦孟良怀中的杨以泷,不禁怒气横生道:“孟良,她还没有嫁人!”
秦孟良一手揽着杨以泷的纤细柔软的腰肢,一手温柔的拂拂她光滑如绸缎的发丝道:“你心悦于她?”杨以泷被秦孟良一吻,吻得昏天黑地,头脑发晕,小脸似酒后的微醺,眼神迷离,竟一时间不知怎么办了,她微微垂下眸子,贝齿咬着下唇。
周七郎微微蹙眉,那张自命不凡的脸上少有的认真道:“是。”接着道:“我心悦杨以泷,心知她宜室宜家,也知我给不了她,所以我以好友的身份,保护与她。”
秦孟良转眸看向怀中的杨以泷,轻笑道:“你如何知晓我不能娶她?”
周七郎愣了愣,转而微微一笑,削玉似的脸庞微微上扬。
杨以泷再次抬起眸子,那眼中隐含着点点情丝。她却伸出洁白丰腴的小手,推着秦孟良的胸膛,不着痕迹,起身而立。
她的面如水温柔,她的唇樱红如脂,只见她微微扬起唇角,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秦孟良,接着挑挑眉,缓缓的道:“郎君此吻,滋味甚好。”夜风拂过,吹的她的发丝微乱。
周七郎怔了一怔,低下头,肩膀不停地颤抖,努力的将笑声压低。
秦孟良微微蹙眉,脸色不受控制的红了,声音温柔如玉道:“卿若欢喜,尽可再来。”
这对话太诡异了,周七郎低下头,笑声隐隐的传到二人耳中。
杨以泷扬唇笑的张扬道:“好。”说着她自己也笑了。她转身对周七郎道:“我迷路了,能烦请七郎送我出去吗?”
“好。”周七郎手持着灯笼,走在前面,聊城的晚风格外的干冷,似一把把锋利的小刀割在脸上,他将脖子缩了缩,似乎这样能温暖些。
城主府中因举办宴会,大部分人都聚集在前厅会客,院子显得格外清冷。出了二人的呼吸声,只有脚踏在地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秦孟良失神的看着杨以泷与周七郎的背影,心中如同被火烧一般,扬声道:“等我下聘!”
杨以泷身子微微一怔,一双美丽的眼眸瞪得老大,一股酸涩涌上心头,眼泪险些就要掉下来。
她也只是怔了一瞬,然后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