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柳愖在一旁喊道:“魏无败,给他点厉害瞧瞧!你若打不过他,我就让武阳上!到时候你可就是比不过武阳了,你可想好了!”
“公,公子……”
爱恨康笑着点点头:“打。”
孟繁锐摇了摇头,喊了一声:“小子,你回去刷马吧,大爷若打残了你,你可就没有吃饭的家伙了。”
魏无败也是血性男儿啊,本想问问沈康,他要用几成功夫来打,一听这话,也不打算问了。
一回头,双手握拳,拉开阵仗:“请!”
孟繁锐看也不看他,只是掌心朝上四指一勾:“别废话!”
“呀啊!”魏无败大喊一声,两足登地,如猛虎狩猎一般的,朝着孟繁锐跑过去,每跑一步,坚实的土地上都留下了清晰可见的足印。
只见他双足发力,威吓一声:“哈!”
然后腾空而起,长腿于半空间劈开气流,这一腿就这么稳稳的劈在了孟繁锐右肩上。
孟繁锐纹丝不动,恍若大山一般站在那儿。
紧接着,魏无败双臂轮番开工,一拳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孟繁锐胸口上。
“嘭嘭嘭”
这声音哪里是打在皮肉上啊,分明是击在钢板上!
魏无败步步紧逼,可孟繁锐却像是在享受别人为他挠痒痒似的,除了头发丝儿被魏无败的拳风扰的飘来荡去,浑身上下,纹丝不动。
沈康和江柳愖在一旁都看傻了。
甚至在怀疑,魏无败到底是不是在做戏?
江柳愖大喊道:“你倒是用力啊!!!”
与此同时,魏无败气急败坏的大喊道:“你倒是还手啊!”
“嘿。”孟繁锐笑了笑,终于低头看了魏无败一眼,冷声道:“小子,这可是你自找的。”
说着,只听“砰!”的一声巨响。
沈康和江柳愖只看到一个影子迅速的出手,紧接着,魏无败从天而降。
“砰!”
又是一声,魏无败狠狠的摔在了二人面前,灰尘四起,魏无败的身体微微颤了颤,然后了无生息。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静止了一般。
江柳愖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起自己方才对待孟繁锐的态度,浑身霎时冰凉,紧接着一股发毛的感觉,从后背直冲到脑袋顶上。
沈康蹲在魏无败身边,刚要晃动魏无败的身子。
孟繁锐喊道:“别碰他,叫接骨郎中吧。”
沈康收回手去,却看不出魏无败到底哪里骨折了。这时候,魏无败缓缓的睁开双眼,只觉得右臂疼到发麻,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手臂,然后转头看向孟繁锐。
孟繁锐哼笑一声,道:“沈三小子,我可没下重手。”
魏无败蹙眉问道:“方才,怎么了?”
沈康面色慎之又重,道:“没看清。”
一股痛感从手臂传达到大脑,魏无败紧蹙眉头,道:“我,在做梦么?”
江柳愖跳着脚道:“我才想问!是不是在做梦!”
说话间,孟繁锐已经踏着大步晃着膀子来到呆怔的三人面前,他居高临下的用鼻尖哼出一声气。
然后轻笑着道:“我回房歇着,出发再喊我。”说完,接着踏着大步晃着膀子走开。
三人目光紧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沉默,长久的沉默。
三个人的脑子,都是一片空白的。他们不知道改想些什么,也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想想昨夜他被几个客栈小厮拉扯之时,死命的撑着身子,拽着柜台边沿时的模样,再想想今日面对魏无败时那股子气势。
判若两人。
判若两人啊!
江柳愖讷讷的问:“为,为什么?”
沈康缓缓回道:“因为,昨夜,他有求于那客栈掌柜的。今日是魏无败让他动手,这本就是两回事,大约,他是这样想的。”
江柳愖神智略微醒转,道:“这样的人怎么会沦落到吃不上饭?”
沈康回想着孟繁锐的话,回道:“他不是说了,被一个老头子一脚踹下山崖掉进海里,游了很久,漂流到这里来。”
什么样可怕的人能将这样的人一脚踹下山崖?
还有,孟繁锐口中的游了很久,到底是多久?
海……
海?
他是说海了吗?
上蔡县哪特娘的有海啊!
这人,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江柳愖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回答沈康,只是起身道:“那,我去让武阳给魏无败请郎中接骨,明日再启程吧。”
沈康默默的点了点头,扶着魏无败的左臂起身,道:“你还好么?当真一点感觉也没有?”
魏无败回道:“只觉得后脑一疼,然后就飞了起来,太快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低笑道:“我连手臂断了,都是醒来后才知道的,还能感觉到甚么。”
沈康心中愧疚,蹙眉道:“这次是我没预料到,连累你受皮肉之苦了。”
魏无败笑道:“哈哈!公子,小的能在有生之年见识如此高手,只觉得由衷敬佩,三生有幸。更何况,小的是公子的随从,能为公子做些事,是理所当然的分内之事,您这样说,让小的如何受得起啊。”
沈康的思想到底和古代人有所区别,他轻叹一口气,摇摇头,表示无法全然认同魏无败的话。紧接着又点点头,是在说自己不该放弃某些对的思想而去全然接受古人思想。
“今日安心养伤,明日视情况,如若不好,便再歇几日。”
魏无败心中升起一股暖流,虽然素日就知道公子性情极好,一些小事上从不拘着自己和刘术,可当遇上这样的事情以后,他才体会到,公子究竟对待自己好到了什么程度。
哪家的公子会为了一个下人的身体情况,耽误自己的事情?
沈康,也只有一个沈康。
过了不一会儿,武阳带着一位接骨郎中来到客栈,魏无败忍者疼,硬是一声也没哼出来。
下晌,沈康来到了孟繁锐房中。
孟繁锐似乎早就知道沈康会在这个时候来寻自己,正坐在凳子上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