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白狄将领对此也没有多少意见,不过是死了个无关紧要的中原人,大不了待会儿多杀几个中原士兵给韩建复仇就是,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哈哈,这个韩将对老子口味!”鼓勇一把抄起马刀,双腿熟练的夹住马肚,战马吃痛,扬起马蹄就朝着阵中飞奔而去。
与此同时,孙策手持银枪,胯下花鬃马,片刻间便到了阵中,正正迎上鼓勇劈过来的马刀。
鼓勇不过是白狄军中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万夫长,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武勇不超过85,论步战,十个鼓勇也不是孙策的对手,但这是马战,白狄人马背上长大的特性帮了他大忙。
转眼间两人来来回回已经七八个回合,看起来不相上下,双方都是越战越勇。
“咣当”一声,孙策挥枪劈开迎面而来的刀刃,枪尖一划,冲着鼓勇的鼻子划了过去。
鼓勇反应极快,一击不成身体迅速后仰,枪刃擦着鼻尖险险化了过去,鼓勇趁机双脚顶上马肚,飞快地跟孙策拉开距离。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精彩,虽然鼓勇看起来略占下风,白狄军阵中的喝彩声却依旧连连不绝,一万草原骑兵爆发出阵阵狼嚎似的嘶叫,让没有跟戎狄正面交过手的周军心悸不已。
戎狄气势磅礴,唐军上下自然也是不甘落后,每当孙策一击差点得手时都会爆发出阵阵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为他们的主将助威呐喊。
一场你死我活的阵战,似乎变成了双方主将好勇斗狠的演武场。
眼看两人来来回回已经战了十几回合,鼓勇虽然险象环生,但每次都能从孙策的枪下成功生还,居然还打得有来有往。
孙尚香纤细的柳眉不解地皱成一团:“奇怪,这个鼓勇看起来武功也不怎么样,怎么竟能跟大哥战上这么久都不分胜负?”
在孙尚香看来,就凭鼓勇耍出的那两下子,兄长孙策应该能轻轻松松将其斩落马下才对。
“咣!”两人的兵器再次敲击在一起,孙策气定神闲,鼓勇的虎口却震得发麻,用尽全力才使得马刀不至于就此脱手。
又一个回合过去,双方各自拉开距离调整马头,一息也不歇的再次冲杀上前。
如此扣人心弦的时刻,驻马在韩兵阵前的赵四和李二都紧张得屏住呼吸,眼睛一炸都不敢眨,孙尚香的表情也早已没有了之前的轻松,只有尉缭还在悠然自得地品评阵前双方的表现。
“啧啧,真是想不到,戎狄之中竟然有如此有趣的人物。”尉缭摸摸胡子,嘴角甚至还留着一抹淡定的微笑,“逃命的本事一等一啊,生为蛮夷实在是浪费。”
“尉将军!”一听尉缭口口声声都是在赞扬敌将,满心都在担忧兄长安危的孙尚香瞬间就不乐意了,“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空在这儿长他人志气!”
按理说孙尚香官职低微,在军中只不过是个被临时提拔,还不曾得到正式文书的小小校尉,是不该这么对尉缭说话的,但孙尚香护兄心切一时没有注意,尉缭却也丝毫不以为忤,反而笑道,“姑娘放心,此将武艺平平,绝不可能伤到孙将军分毫。”
话音刚落,孙策一个闪躲不及被马刀划破肩膀,血水瞬间便涌了出来。
鼓勇士气大振,顾不上差点被孙策把前胸捅了个对穿的事实指着对面哈哈大笑:“爷爷的刀法如何?要想活命,还是乖乖跪在爷爷的马前求饶吧!”
孙策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曾分给鼓勇,肩膀上鲜血累累眉头也没皱一下,调转枪尖就又冷着脸冲了上去。
鼓勇脸皮抽抽,只得硬着头皮迎上。虽然嘴巴上说得那么硬气,但刚从宿醉中醒来就率军连夜奔袭,又大战了几十回合不分胜负,鼓勇的腿肚子都开始有些打颤了。
后方的孙尚香看不清具体情形,只看到敌将的刀刃割开自家兄长的甲胄,登时便急红了耳朵:“尉将军,您不是说敌将的武功根本伤不到大哥的嘛!”
“姑娘稍安勿躁,孙将军选择此时负伤,想必是准备结束这场单打独斗了。”尉缭握住马缰笑得胸有成竹,“等着吧,不出三个回合,孙将军定会主动喊停。”
果然,孙策又与鼓勇战了数个回合仍旧不分胜负之后便果断勒住马绳:“停!”
鼓勇准备策马的双脚一顿,在不知道对方在卖什么关子的情况下竟然真的停了下来。
孙策驻马在原地,高举枪尖指向鼓勇挺拔的鼻梁:“你体力不支,不是最佳状态,本将从不乘人之危,你暂且回去歇息,我们明日再战!”
一番话掷地有声,震得鼓勇认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中原人,你说什么?”
答应两军阵前单挑也就罢了,现在明显是对方占优的情况下,竟然提出明日再战?
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本将说,等你回去修整到最佳状态,明日再战!”孙策趾高气扬地抬起头颅,“不然胜之不武,怕你不服!”
这下鼓勇总算相信是碰上了个愣头青,心下不由得大喜,有便宜不占非好汉啊,当下抱拳言谢,在白狄军弓弩手的虎视眈眈下回了几方大阵。
本来心已经提到嗓子眼的白狄亲兵百夫长桑吉总算松了口气,恶狠狠地请示道:“万夫长,要不要干他一票?”
“不用,让探子时刻注意韩军动向,我军退下扎营。”鼓勇一反单挑时力大无脑的形象,冷笑着看向对面正有条不紊撤退的“韩军”,“反正韩国就剩下这么点军队,咱们不急,把他们拖在这儿,为攻占韩都的族长大军赢得时间!”
同样的对话也发生在唐军军中,尉缭微笑着迎接归来的孙策,叹道:“将军好演技,没想到白狄人如此配合。”
孙策淡淡一笑:“彼此彼此罢了,那鼓勇觉得落下风是因为状态不济,同时也想拖住咱们这支‘韩军大部队’,我与他不过各取所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