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天的习练后,他对这套拳法已经有了一定的认识,今天再练起来就轻松了不少。
照着记忆里面的样子,反复习练了一个多时辰后,他才感到有些疲惫,于是停下来休息。
这套拳法乃是段家家传,禁止外人偷学,所以在他练习拳法时,旁边是没有下人服侍的,一个个都在院子外面等着。
等段增练完拳法后,那些下人们才敢进来。
洗了个澡,重新坐下来后,这时曹安也过来了,见了段增便小声道:“小公子,今天那人又出府了,小的按照您的吩咐,直接将其拿下了。”
“嗯?可有什么收获吗?”
“小公子真是料得太准了,小的在那人身上搜到了这个。”曹安再难掩饰脸上的兴奋,伸手递过来一个金饼,有婴儿的拳头大,金灿灿的,光彩夺目。
段增大喜道:“你是说这是从他身上搜到的?”
“正是如此。”
段增连忙道:“好,好,好,这可是铁证啊!那人现在在哪里?你抓他的时候可有旁人见到?”
“小公子放心,小的亲自跟着他,看他去了珍宝坊,等他重新回到府中时,在一个没人的地方将他抓住的,并没有其他人见到。目前小的将他关在一间偏僻的房里,让一个侍卫看着呢。”
“好,快带我过去!”段增当即道。
他本来还担心会不会抓错人了,又或者抓到人后没找到有用证据,那样可就有些麻烦。
不过如今直接从那人身上搜到了这么大一块金饼,这下那人想抵赖都不行了,毕竟他一个下人,若不是偷盗府中之物拿去变卖,又从哪里得来这么多黄金。
光凭这一点,抓他就不会有错。
在曹安的带领下,段增在一间偏僻的小屋里见到了那人。
这间屋子是用来堆放一些杂物的,平时很少有人过来。
此时屋子里,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正满脸惊慌的四处张望着,他的手脚都被反绑在身后的柱子上,口中也被一团麻布给堵上了。
见到段增进来,这人脸色更加慌乱,口里“嗬嗬”的叫着。
段增见了命曹安拿掉他嘴里的麻布,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杨厚,见过小公子。”那人连忙答道。
“你认得我?”
那杨厚连忙点头:“小的当然知道,以前小的还伺候过小公子呢。”
“哦,是吗?那你可知道我为何要抓你吗?”段增又问。
杨厚顿时大声嚎哭起来道:“小公子,小的冤枉啊!小的就是出门一趟,刚刚回到府中就被曹侍卫给抓来了。小的什么坏事都没做啊!”
一旁,曹安冷笑一声道:“还敢说冤枉,那从你身上搜出来的金饼又如何解释?别告诉我是你自己的。据我所知,你家中贫寒,在进入段府前,连吃饱饭都成问题,不可能有这么大一块金饼。”
杨厚听了顿时支支吾吾,“这个,这个……”
段增见了连连摇头,冷声喝道:“你与孙惠等人相互勾结,盗窃府中财物,又在城南的珍宝坊里销赃,如今被抓了现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光凭你手中这块金饼,我便能治你的罪!便是将你乱棍打死,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杨厚听了顿时额头上冷汗直冒,口中大呼着“冤枉”,但让他交代金饼的来历,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段增冷笑一声,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他双手负在身后,一本正经的对曹安道:“我听说,若是将人的手臂血管割开,让他不断流血,这人不会立即死去,而是需要等一两个时辰才会血流尽而死。我也不知道这传言是不是真的。要不今天咱们就来试验一下?”
曹安听了连忙配合着道:“不知小公子打算怎么试验?”
“好说,你附耳过来,我告诉如何做。”说着,便在曹安的耳旁小声嘀咕着什么。
杨厚被绑在柱子上,根本不知道段增说了什么,只见到曹安连连点头道:“是,小的明白了。”心中顿时紧张起来。
接着,便见到曹安走到他身后,拔出一把短刀,在他的手腕上割了一刀,口中说道:“你的手腕已经被割开了,听到声音了吗?那是你的血在不断流下来。”
杨厚听了顿时身子一震,只觉得手腕一凉,然后是刺痛的感觉传来,接着便听到了血滴滴在地上的声音。
顿时,恐惧的感觉传遍全身,让他忍不住一阵阵痉挛,只觉得身体的血液正在不断流出,身体也感到浑身发冷。
曹安在一旁道:“你的血已经流了一地了,别怪我没提醒你,若是你流血太多,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你。所以你若是要招供那就要趁早了。”
杨厚此时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一般,浑身都在颤栗,却又强忍着没有开口。
段增见了不由得啧啧称奇。
他记得在后世有个传闻,若是像现在这样给人放血,是真的有可能致死的,不过不是血流干了而死,而是会被活活吓死。
当手臂上传来痛感,耳朵里又听到不断有血滴滴在地上的声音时,给人带来的心理压力是非常大的,这甚至比直接一刀将人杀死带来的恐惧还要强。
这杨厚居然在如此恐惧压力下还能忍得住,便是段增心中也有些佩服。
可惜这杨厚终究只是个普通人,在强撑了一刻钟后,他便忍不住了,大声喊道:“小公子,小的招了,快给小的止血!”
段增听了顿时笑了笑道:“不急,不急!”
“血都快流干了,如何能不急?”杨厚急得大喊道。
段增道:“放心吧,一时半会流不干的。不过你要赶紧了,若是耽搁了时间,导致血流干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杨厚连忙招供道:“小公子,小的有罪,小的的确与人一起偷盗了府中财物拿出去变卖。”
“嗯?那你的同伙都有哪些人?”
“小的的同伙一共有三个人,其中为主的便是那孙惠,此外还有两人,一个也是二公子房里的下人,另一个则是老爷身边的。”杨厚接着又报出两个名字来。
段增点了点头,道:“你接着将你们所有的罪行都交代出来,不得有一丝隐瞒。”
杨厚带着哭腔道:“小公子,若是小的招了,你能不能饶过小的一命?”
曹安冷笑道:“你还想饶你一命?就凭你们做的事情,一个个都够杀头了,还想活命吗?”
段增摆了摆手,制止曹安道:“你盗窃府中财物的罪名虽重,但想要活命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这就要看你是不是配合我了。”
杨厚连忙道:“小公子放心,小的一定会配合您的!”
说着,便开始交代他们的罪行。
随着他逐渐开始交代,段增一开始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但后来却越来越惊讶起来,甚至两只眼睛都瞪得老大。
“不是吧?这些家伙还真与王萌有关联?”
原本按照段增的打算,在听到珍宝坊的幕后东家是王甫的养子王萌时,他便决定不管是威逼利诱还是栽脏陷害,都要将这次段府中发生的盗窃案与王萌,或者说与王萌身后的王甫联系起来,以离间段颎和王甫的关系。
或许这样还不能让段颎与王甫彻底闹翻,最多就是让他感到不快,心里如同扎了根刺一般,不过没关系,这一次是一根刺,下一次就是两根,三根。
等到次数多了,积毁销骨之下,量变转为质变,还怕段颎不和王甫翻脸?
而只要和王甫划清了界限,后面段家面临的局势就会轻松得多。
不过就连段增也没想到的是,根本用不着他栽脏陷害,这次盗窃案原本就与王甫有关联!
根据杨厚交代的,当初段颎统兵平定羌人之乱时,从一个羌人部落那里得到了一件宝物,王甫在偶尔一次见到那宝物后非常喜爱,想要从段颎这里讨过来,却被段颎给拒绝了。
王萌在得知此事后当即便动了心思,想要派人悄悄将那宝物从段府中偷出来,然后献给王甫以讨取欢心,于是他便找上了孙惠等人。
不过那宝物平常都保管得很好,孙惠等人根本没机会偷出来,倒是在段坤这里找到机会,偷了几件东西拿出来卖了。
而那潘德正如段增预料的那样,并没有参与进来,而是碰巧发现了他们的罪行,于是被他们灭口了。
听完事情的经过后,段增顿时乐了。
他原本还担心自己强行栽赃陷害给王甫会不会被段颎发觉,毕竟事情做得再怎么周密也不可能全无破绽;以段颎的精明,说不定就会发现什么。
如今根本用不着陷害,这样自然更好。
他连忙问道:“你说王甫让你偷府中的一件宝物,你可知道到底是什么宝物?”
“这个小的也不太清楚,只听说可能是一颗夜明珠。”
“夜明珠?”刚一听到这个名字,段增当即便对杨厚交代的内容信了一大半。
要知道这个时代可不是信息发达的后世,寻常人别说是见过夜明珠,便是听都没听过。
而这杨厚能够说出夜明珠的名字,这本身就能让人信服不少。
更何况,对于王甫那种人来说,寻常宝物又如何能入他的眼?或许也就夜明珠这种绝世宝物才能让他心动吧。
想到段府中居然还有一颗夜明珠,便是段增也眼馋起来,想要找个机会亲眼见识一下。
“小公子,所有的事情就这么多了,还请小公子赶紧给小的止血啊!”这时,被段增晾在一旁的杨厚哭嚎着向段增求情起来。
段增听了点了点头,道:“我会将孙惠他们抓来审问的,若是他们交代的内容和你说的不一样,你会知道什么后果的!”
说着,他示意曹安给杨厚止血。
实际上也不需要止血了,因为之前划破的伤口本来就不深,除了一开始流了一些血外,后面伤口自动就已经止住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