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完颜简最没想到的燕寒墨会走的方向。
所以,他安排阮烟罗的喜轿行进的方向就是往北城门的方向。
但是他却没有在北城门附近去迎新娘子。
他算错了燕寒墨。
算错了燕寒墨根本没有改变阮阮烟罗的行进方向。
一步错,步步错,追出来的时候,燕寒墨的几匹宝马远去了。
眼看着前面的几匹马,完颜简心急如焚。
或者,是不甘吧。
他以为他算计对了燕寒墨,结果,却被燕寒墨反算计了。
燕寒墨走了最不该走的一条路。
从北城门出去,二十公里以外就出了大金国,而到了另外一个蛮荒的国家。
那是一个游牧民族。
只有一小片的土地,因为每年都向大金朝贡,再加上那个小国与大金国之间的国土相连的地方是一片沼泽地,所以,大金国才没有收复那个小国的打算。
只为,那一大片的沼泽地太大了。
要是有人一不留神踏进去,只怕绝对是有命进去,没命出来。
所以,都城的四座城门,全都是重兵把守,甚至于全都有交待不许放任何可疑人等出去。
唯独没有交待的就只有北城门。
却没有想到,燕寒墨选择的就是最不该选的北城门。
眼看着前面燕寒墨和阮烟罗就要到了那片沼泽地,完颜简心疾如焚,“阿罗,别跟着过去,别过去。”
他此刻看着阮烟罗的背影,想到她有可能踏进那片沼泽地,不由得连放她自由的心念都有了,只想,她安全的转身,回头,不要跟着燕寒墨去送死。
那真的太危险了。
哪怕是他骑马进去了,也一定没办法通过那处沼泽地。
阮烟罗听见了。
但她不为所动。
她现在只相信燕寒墨。
她相信燕寒墨能带她离开这里。
她并不知道前面就是沼泽地。
不过她很清楚燕寒墨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就一定会做到万无一失的。
她的男人她了解。
也必须相信。
紧拥着燕小锦,直追燕寒墨而去,她的身后,是燕寒墨的几个暗卫,紧紧的护着她和燕寒墨还有两个小东西的周全。
暗卫就在身后,她没有什么好怕的。
完颜简,就此别过。
完颜简眼看着阮烟罗没有做任何的停留,不由得更急了,“阿罗,别跟过去,前面是沼泽,绵延几公里的沼泽,进去了,一定没命的,阿罗,别过去。”
他这一声高喊,阮烟罗听见了。
跟着燕寒墨来救她的人也都听见了。
但是燕寒墨依然紧拽着马的缰绳,他没有回头,只是一个字回给了阮烟罗,“走。”
没有任何迟疑的一个字,他就是要往前走。
阮烟罗心底里‘咯噔’一下,不过也只是迟疑了一秒钟的时间,但是手上却没有任何的迟疑,也是拽着马的缰绳紧跟上燕寒墨。
风汩汩吹过,她看着燕寒墨的背影,哪怕前面真的是有沼泽地,也不想回头。
一家四口,生死在一起。
虽然就觉得小锦和小瑟还小,让两个小东西陪着她和燕寒墨一起离开这个世界有些残忍。
可这世上的许多事,有什么根本就是再没有期待的选择。
既然没的选择,那就勇往直前,选择相信爱你的那个人就是。
“阿罗,回来,回来。”完颜简真的要急疯了。
可阮烟罗就是不为所动。
到了,沼泽地到了。
燕寒墨的马率先冲进了沼泽地。
然后就是阮烟罗的。
他一下了勒住了马的缰绳,随即,几个起掠就冲向了阮烟罗。
燕寒墨要死,那是燕寒墨的事情,不能带着阮烟罗还有燕小锦和燕小瑟一起死。
那两个孩子虽然不是他亲生的,却胜似亲生,他喜欢他们如同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
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或者,就是因为两个孩子是阮烟罗所生的吧,所以,他居然对两个小东西也有了感情。
就如同深爱阮烟罗一样,也喜欢上了那两个孩子。
他这样的飞奔而来,骑马骑在最前面的燕寒墨仿佛感觉到了似的,一回首,再一甩手,几百枚细小的飞镖箭一般的射向完颜简,眼看着飞镖过来,完颜简只能减速急挥而下。
可等飞镖尽数而落,他再往前看的时候,燕寒墨的一行人已经骑行到了一里地以外。
而那个位置,分明就是沼泽地的腹地了。
完颜简吃惊的看着几匹安然无恙完全没有陷进沼泽的快马,总以为这是一片死亡之地,可是到了燕寒墨的脚下,沼泽地居然没有吞噬掉他们几个人的性命。
这太神奇了。
“王爷,怎么办?”手下追了过来。
其实一个士兵一着急,就也追向了燕寒墨的方向。
“站住。”
可完颜简的这一声低喝已经晚了。
那个兵士的马已经进入了沼泽。
马的前腿一下子就陷入了沼泽中。
完颜简飞身而起,一把拉住了那个兵士的衣袖再飞掠而回,等两个齐齐落地的时候,眼中已经是惊魂一片。
兵士马匹的四条腿,已经全然的陷进了沼泽中。
此刻,马身子也在迅速的下沉,再下沉。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此刻看着燕寒墨离去的背影,就觉得他宛若神低,燕寒墨居然可以带着他的人就那样的疾驰在从来都无人穿越的沼泽的。
就是这一片沼泽地,让大金国对沼泽地那边的那个民族束手无策。
但是到了燕寒墨这里,他就是做到了旁的人所做不到的事情。
他来到了金国。
来了,又走了。
也带着了阮烟罗。
完颜简怔怔的看着那个方向,突然间一阵悲怆,“阿罗,后会有期。”一定要后会有期。
这一声凄厉的喊声阮烟罗听到了。
可是她不敢回头。
她相信之前完颜简所说的绝对是真的,她马下的这一片土地绝对是沼泽地。
因为,马前行的每一瞬间,她都能感觉到地表的微微颤动。
仿佛那下面是一瘫烂泥。
同时,完颜简的没有追出来,也证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