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罗不困了。
怎么也不困了。
已经到了子时,她还是坐在那里看着小锦和小瑟。
看到孩子们的时候,心底里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看到孩子们,她是高兴的。
可是高兴的同时,又是担心的。
毕竟,她在这王府的身份实在是尴尬。
她是大燕国墨王的王妃,可是却被囚禁在完颜简的王府里。
她试过想要逃走,可是,她没有任何的功力,完颜简这里,可以说三步一哨五步一岗也不为过。
为的是什么?
就是看着她。
她就是笼子里的一只鸟,只要完颜简不肯打开笼子,她根本飞不出去。
她能指望的只有燕寒墨一个人。
但是现在,孩子们居然也被带到了这里。
她高兴能看到孩子们,可同时又担心孩子在这样的环境里,其实是从燕勋的畅春园的笼子里换到了完颜简王府的这个笼子里。
换汤不换药。
唯一的区别就是有她这个娘亲能陪着他们了。
可是,也更多的危机重重了。
她还是摸不透完颜简的心思。
他把小锦和小瑟带给她,就是为了哄她开心吗?
如果只是单纯的这样,那么,孩子留在她身边也无可厚非。
但若不是,若他拿小锦和小瑟来要挟她,她在这里的处境只怕会更难。
“阿罗,夜深了。”更梆子不知道敲过了几次,完颜简到底是忍不住的起身,走了过来,一件披风披在了阮烟罗的身上。
金国不比燕国,这里的气温比燕国低了许多,国都更是,看到阮烟罗穿得单薄,他便担心了起来。
阮烟罗没有推开身上的披风,而是拢了拢,让身子更暖和些,然后低头再为孩子们掖了掖被角,这才转身,“我是看孩子们看不够,你呢?我以为你走了呢,没想到一直都在。”
“我是看你看不够。”完颜简又是一声叹息,可虽然声音很低,但毕竟是这么深的夜,还是一点也不差的落入了阮烟罗的耳中。
“完颜简,别闹了,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放手更是一种幸福。
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我不喜欢你,爱是两个人的事情,而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就算我留在这里,我也不快乐,也不幸福。
那是你想要的吗?
如果是,那就证明,你根本不是真正的喜欢我,爱我。
那是让我鄙视的。”
“阿罗,可我放不下。”他想过放下,但是那样的结果,是每天每日锥心蚀骨般的相思。
都说相思最苦,他从前不曾体验过。
后来遇到阮烟罗后终于明白了相思的味道。
根本无解。
阮烟罗摇了摇头,不知道要怎么劝说完颜简。
不过,暂时先放下这件事吧,或者等燕寒墨出现,他就能解决了,“完颜简,谢谢你帮我带来小锦和小瑟,但是我现在想知道,你是怎么带走他们的?燕勋知道是你带走的吗?”
这才是阮烟罗此刻最关心的。
燕小锦和燕小瑟被人带离了皇宫,这件事情燕勋一定是当时就知道了,可是那时她还在燕国的时候,居然一点消息都没得到,那就是被燕勋封锁了消息。
见到燕小锦和燕小瑟的时候,她才发现,她的倾妆也失误了。
小紫居然没有把这样重要的消息传出来。
又或者,小紫也出事了?
可是不对,燕寒墨也在宫里留了人守护小锦和小瑟。
但是燕寒墨也不知道。
算起来,完颜间早就对小锦和小瑟动手了。
“燕国的皇帝知道是我带走的,我还让手下留了一份手书。”完颜简淡定的说到。
阮烟罗听到这里,微松了一口气,完颜简这样做,才能上燕勋卸下对燕寒墨和她的怀疑,否则,小锦和小瑟失踪了,燕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燕寒墨和她带走的。
因为他们才最有可能。
那是他们两个的骨肉呀。
只要可以,自然是要带在身边的。
这样的骨肉亲情的行为,最为可能。
而她最担心的就是燕勋对燕寒墨和她的怀疑。
只为,耶律齐婉还在燕勋的手上。
而燕寒墨身为燕勋的皇子,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反判的理由。
燕寒墨只能为燕勋卖命。
而救燕国的百姓于水火,也是身为皇子的燕寒墨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真的无法推卸。
“完颜简,你知道燕勋是怎么做到封锁消息的吗?居然连我和燕寒墨都不知道,这有些不可能。”
“呵呵,阿罗果然冰雪聪明,这事,是本王做的。”
阮烟罗一愣,“你做的?”如果真的是完颜简做的,那就是完颜简从两队人马中下手,既封锁了她这一边的,又封锁了燕寒墨那一边的。
不得不说,那他就真的是相当的厉害了。
厉害的不止是他的功力和用毒,还有谋略。
毕竟,能把小锦和小瑟带出来,还封锁了一个月的消息,他是天才。
“怎么,不可以吗?”完颜简低低一笑,“你一定不知道,那时我离开墨家军,就在谋算这件事了,我为的,就是要给你一个惊喜,阿罗,你惊喜吗?”
阮烟罗默。
她的确很惊喜,这是她骗不了自己,也骗不了完颜简的事情。
她真的没有想到,完颜间就为了让她高兴,居然做到了这样的事情。
可他对她的用心,她还是无法接受。
“完颜简,我已经是一个妇人,还是生过两个孩子的妇人,你一个大金国的王爷,该迎娶的是象回良玉那样的有身份有地位的女人,而不是我,我会毁了你的。”
有燕寒墨在,她和燕寒墨合力早晚会毁了完颜简的。
她现在留在这里,不过是暂时的,早早晚晚会离开的。
“我不在乎,我一点都不在乎,阿罗,如果你不愿意,我只要每天能看到你就很满足了。”
阮烟罗继续默,真的不知要怎么劝完颜简。
他为她所做的一切,既让她觉得感动,又让她觉得荒唐。
“完颜简,你留的那份手书,就是为了让燕勋卸下心防,不怀疑到我和阿墨的头上吗?”她没有看到那份手书,所以此刻,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的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