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罗沏了一杯茶,若有所思。
“阿罗,我总觉得金国人不安好心,此番来见你,好象是在示弱,请你劝说王爷与他们等价交换,可我就觉得这是他们故意放的烟雾弹。
说不定,很快就要攻打王爷的军队,到时候与楚国的军队合而为一的夹击王爷的兵马,那王爷就不安全了。”
“是,我也觉得张迈的话不可信,嗯,就是想要我和阿墨放松对金国人的警惕,然后他在偷偷袭击,就事半功倍了,二哥,我们不谋而合。”
“接下来呢,要不要回去?我想王爷现在一定发现你离开了。”阮予清还是觉得此地不宜久留,速来也速去吧。
不过回去时再也不用走来时绕的远路了。
虽然一路平安,但是再走一次就没有意义了。
因为别人已经知道阮烟罗说不定还会走原路返路,所以,那条路上埋伏的杀手绝对不比另一条更近的路上埋伏的杀手少。
那就不如抄近路好了,至少可以节省一半的时间,也免得让燕寒墨担心阮烟罗。
阮烟罗摆摆手,“二哥,还要再见一个人呢,一会了可回来了,安排好了这里的一切,就走。”
“什么人?”阮予清原本只有一个金国的特使,没想到阮烟罗要见的还另有其人。
这些,他事先是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一会见你就知道了,二哥,谢谢你陪我来,让我有了底气。”
“说什么呢,我是你二哥。”
“那可不一样,名义上算是我哥的还有别人呢,可那算是我哥吗?是我敌人还差不多,我常常就想,明明是修景宜害死了我娘,害我从小就没了娘亲照顾,这明明是我该恨他们的是不是?
但是现在,他们都恨不得我死。
你说我当时一个小屁孩,人话不懂的还穿活裆裤呢,他们至于那么怕我的把我送到乡下吗?
然后,等我回来,还时时刻刻的找机会要弄死我。
算起来,我在喜旺村的那些年,那些突然间发生的意外应该也不是意外,应该全都是修景宜派去的人,他要杀我,却阴差阳错的,不知为什么,虽然每一次我都是九死一生,但都很幸福的活了过来。
也许是老天爷也看他们不顺眼了吧。
所以,就千方百计的让我活到现在。
二哥,在我的心里,我只有你一个亲人,其它的阮家人,就没有真心对我的。”再有就算是三姨娘,不过三姨娘有她自己的女儿,对她,不过是不远疏罢了。
但比起旁的几房,算是好的了。
她也很感恩。
对自己好的人,她会一直记得,将来,也会对他们好。
人与人之间,真心从来都是换来的,而不是骗来的。
而她这个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她不欺负人,也从不怕人。
“阿罗,阮家,我想我再也不会回了。”出来了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有多好。
出来了也才明白什么叫退一步海阔天空,其实放手了,就是属于自己的海阔天空。
他很庆祝选择了阮烟罗随她一起出来了。
“等打完了仗,我要给你说一房媳妇,总这么单着可不好呢,你是你娘亲还活着,泉下有知也会怪你的。”阮烟罗笑看着二哥,她都大婚几年了,可二哥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阿罗,我自己的人生大事,在阮家都是父亲作主,出来了,就让我自己作主好不好?”阮予清看阮烟罗,眼神里一片复杂。
“好好好,我只是个妹子,我做不了你的主,不过你要答应我,要是真的遇上了动心的姑娘,一定要告诉我哟,我绝对帮你搞到手。”
“阿罗,你……”
“二哥是嫌弃我不矜持吗?”阮烟罗笑,故意的逗着阮予清,他活得太累太沉重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为自己而活。
“不会,阿罗这样很好。”很阳光很灿烂,每当他有想不明白想不开的事情,只要一想起阮烟罗,便什么都豁然开朗了。
“你适应就好,做人呢,还是认真做自己,而不是为做别人要求的自己,那样的人生才完美。”
“嗯。”阮予清点了点头,阮烟罗现在不止是人长大了,也是一套一套的哲理呢,有一些,他从前听都没听说过。
但是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就觉得特别的有道理。
不由自主的,就想听她的话。
客栈外,忽而就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阮烟罗站了起来,“是了可回来了。”
阮予清佩服了。
晓是他都听不出哪个是哪个的脚步声,没想到他与阮烟罗同处同一个位置,她居然就能听出来。
阮烟罗象是看到了他的心里面似的,“其实我能听出来,是因为我对了可的脚步声太熟悉了,而你呢,你附近的这些人,包括我在内,其实你都不算熟悉,所以,听不出来是正常的,二哥不用担心自己的能力。”
阮予清有些惭愧,阮烟罗分析的实在是太精辟了。
客栈前终于闪过了人群。
有十几个之多。
外围的人都是自己的人。
里面紧包围着的拿住的人被自己人的身形给挡住了,阮烟罗一时间还看不清楚。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了可一定是完成了她交给他的任务。
果然,刚刚那个假特使的人中是藏着大燕国的人的。
还是燕勋的人。
想想,就是后怕。
“咚”的一声,一个男子被推搡着送到了阮烟罗的面前,“小姐,就是他。”
“抬起头来。”阮烟罗一声低喝,就觉得燕勋也是够无耻的了。
一方面让燕寒墨为他饮血卖命打打杀杀,一方面居然还与敌人的人进行联系。
既然用了燕寒墨,就应该全然的信任燕寒墨。
这样子借着金国的手来认定燕寒墨的真心,燕勋就不担心这也是金国的一个圈套吗?
这样的所作所为,别说是燕寒墨了,就是她知道了,也觉得寒心。
对燕勋的寒心。
男子不动,梗着脖子看都不看阮烟罗,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不管阮烟罗问什么说什么他都不承认的样子。